(第二更!其實…我還是勤奮了,咳咳咳咳…)
在鄭衡還在想著朝香暮籽收尾的時候,鄭昌急急來到了鄭家。
他一直待在國子監,很少與永寧伯府往來,是以根本不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待他從同窗處得知此事時,鄭家已安然無恙了。
他心中急得不行,第一時間趕來了鄭家。
當然,他心中記掛的不是鄭旻與賀氏,而是侄女鄭衡。
事實上,他甚至在想長兄受了苦也是好事。
仕途險惡,經受些風雨才能走得更穩更遠。
不過…他聽著鄭旻怨懟之言,再看看其不忿的神色,他便什么都不想了。
想必大哥不會覺得有好處,他也懶得再說什么了。
在離開承上院的時候,他心中嘆了一口氣。
母親沒能親自教養大哥,這是母親的不幸,也是大哥的不幸。
倘若大哥能在母親身邊長大,區區提點所審問又算得了什么呢?
罷了罷了,這些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他也無能為力。
還是去見見衡姐兒吧!
衡姐兒一個姑娘家,卻被帶進提點所審問,必定是飽受驚嚇,怕會留下什么陰影,他作為四叔要好好關懷她一番才是。
但是…眼前的一切,似乎仿佛和他所想的不一樣。
衡姐兒乖巧給他行了禮,笑意盈盈的,眉目正舒展開,顯出絕美光彩來。
乍一看,如同冬日暖陽,讓人心中歡喜。
呃…說好的驚嚇,說好的陰影呢?
鄭昌頓時有些語窒,半餉才巴巴說了一句:“衡姐兒你沒事…四叔就放心了。”
鄭衡笑著回道:“我一切都好,勞煩四叔掛心了。”
鄭昌眼中的關切十分明顯,她看得很清楚。
若不是因為她在這里,鄭昌肯定不會踏足永寧伯府。
鄭昌,是個知恩重情的人…
這時,鄭昌繼續說話了:“衡姐兒,你若是有事一定要說出來,四叔會想辦法的。”
鄭衡彎了彎眉頭,回道:“我真的沒有什么。四叔,此事也不用告訴祖母了,免得她擔心。”
鄭昌記掛她,必是因為章氏之故,她卻不想將此事傳到河東鄭家。
“我不會告訴母親的。我答應過母親會好好照顧衡姐兒,卻要愧對母親了…”鄭昌自責地說道。
他在國子監中,連這個事情都是剛剛才知道,怎么照顧衡姐兒呢?
說到底,還是他太沒本事了,只懂得讀書而已。
這么想著,鄭昌不由得有些消沉。
雖他掩飾得很好,但鄭衡是何許人,當然察覺到他心中所想。
當下,她褪去了笑意,正色道:“四叔不用愧疚。每個人都力有不逮的時候,祖母說只要四叔出仕了,便是繁華如春之時。”
鄭昌本是極不受寵的庶子,因緣記在章氏名下,還入了京兆國子監,且極得國子司業甄瀚的喜歡。
他能至于此,也是極了不得的本事。
在鄭衡看來,他根本就不用愧疚自責。
聽到鄭衡提及章氏,鄭昌心中一軟,眼神便堅定起來。
他“哈哈”兩聲,笑道:“母親說得沒有錯,只要我出仕了,就好很多了。到時我就可以保護衡姐兒,保護母親了。”
這一來,鄭衡心中便有些感嘆。
在鄭家這樣的環境中,鄭昌難得沒有長歪,這都是章氏養育的功勞。
人性千差萬別,但自小得到良好引導的,怎么也惡不到哪里去。
人道無常,到底向善。
經歷了太多的鄭太后,覺得鄭昌這種感恩純厚尤為可貴。
“衡姐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連你也被提點所帶去了?”鄭昌繼續問道。
他只知此事與什么朝香暮籽有關,卻不知道具體詳情。
于是,鄭衡便將此事從頭到尾說了出來,自然,只限于可以說出來的。
譬如萃華閣、裴家安排這樣的事情,她半點都沒有透露。
盡管如此,鄭昌還是聽得心里緊張不已,涌起陣陣后怕。
他長嘆一聲,道:“幸好及時捉住南景細作,幸好…”
鄭衡笑而不語。這世上哪有什么幸好呢?
所有的幸好,前提都是極盡周全的準備。
因著對鄭昌這個人的贊賞,鄭衡多說了一句:“四叔,這一次多虧了裴家相助,不然事情不會那么妥當。”
鄭昌有些訝異,道:“裴家?云溪的裴家?”
下一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是了,母親曾經說過,儀章郡主、裴家老夫人都甚喜愛衡姐兒。得裴家相助,這是衡姐兒的福分。”
他在河東長大,自是知道河東第一的世家。
不過鄭家與裴家素無往來,衡姐兒卻得裴家相助,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事情,鄭昌一度想不通,后來就不想了。
不管怎么說,這對衡姐兒來說都是好事。
鄭衡特意提及裴家,當然是有目的的。
隨即,她便說道:“四叔,我對裴家感激非常。原本是想著親自去裴家道謝的,只是有些不合適,還請四叔代我向裴家道謝…”
她表示自己準備了一些賀禮,是想找機會送到裴家了,剛好四叔來了,那就拜托了,云云。
得人恩果千年記,鄭昌認為朝裴家道謝是應當之事。
只是他有些猶豫:“裴家那樣的人家,我貿然送帖子去,他們會接嗎?”
鄭衡點點頭,回道:“將我從鴻臚寺帶出來的人,是裴家五少爺。四叔給他遞帖子,他一定會接的。”
只要是來自鄭家的帖子,裴定肯定會接。——這點信心,鄭衡還是有的。
正如鄭衡所料,鄭昌往裴家送的帖子果然被接下了。
不僅如此,裴家門房甚至還恭敬地將他請了進去,道五少爺正在家中,請貴客稍等。
這令鄭昌一頭霧水。
像裴家這樣的世家,接帖子不都要三日才有回復的嗎?他剛剛送了帖子,就能進來了?
而且門房還這么恭敬,還口稱“貴客”,這…
這怎么感覺有些不真實呢?
直到見到了裴定、朝他表達了謝意、又離開了裴家,鄭昌才真正回過神來。
河東第一的門,原來這么好進?!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后,裴定身邊有個人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個人,我有些印象。似乎是有些獨特本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