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祝大家周末快樂哈)
鄭家的高人是誰,年輕人的屬下并不清楚,但現在事情很明顯,朝香暮籽完全沒有起到作用。
難怪殿下如此生氣…
年輕人眸中生火,道:“當初為何會選擇賢妃這么個人?誰能告訴我?”
屬下頓時噤若寒蟬。當初經手大宣事宜的是大殿下,這當然是大殿下的意思。
身為屬下的他們,還能說什么?
年輕人“呵”了一聲,并沒有繼續訓斥下去。
看來,大宣事宜的確是個爛攤子,他的大皇兄果真是不想讓他好過呀…
如此,才更有意思了!
這時,有一個屬下鼓起勇氣稟道:“殿下,此事同河東事一樣詭異,屬下無能尚未查清真相,請殿下責罰!”
責罰當然是要的,但當前還有比責罰更重要的事情。
最后,年輕人下令道:“事情壞在鄭家,這里便是源頭。爾等速去查探鄭家,其余的事,本殿自有主張。”
屬下聽令一一散去,年輕人的眉頭才皺了起來。
鄭家那位高人是誰呢?又或者,是誰在相助鄭家?
可惜他很久沒做夢了,也不得而知…
而這時,鄭家那位高人,剛剛送走了一個人,尚未就寢。
她送走的人,是萃華閣的娘子韋紫。
韋紫是當年她留下的暗探之一,她此番來,是為了向鄭衡復命。
縱鄭衡見慣了生死,但聽到韋紫的匯報,心頭仍舊黯然。
她是知道那些南景細作有多兇殘的——在流云渡若非盈知盈足拼死相互。也有陶殊及時趕來,她必定兇多吉少。
如今為了捉住這些南景細作,再一次有了死傷。
而這些死傷,除了她和終風驟雨之外,大宣也不會有人知道。
便是接手了南景細作的裴家,也不知道。
對一個國朝來說,時時、處處都面臨著著不可知的危機,百姓和樂安穩,是因為有人為此而付出了性命…
萃華閣這些死傷,不過是淼淼之一而已。
她閉上了眼,腦中有些畫面越來越清晰——
南關府雁停城中有禿鷲盤旋,尸山壘高,血海不止…
她緩緩睜開眼,眼中光芒大盛,心中重重起誓:
南景,南景!
只要哀家存之一日,你們就不能踏進雁停半寸!
見到鄭衡的樣子,邊上伺候的盈知、盈足不禁低了低頭。
這樣的姑娘,讓她們心中輕顫,竟不由自主地避開了眼睛。
方才離去的娘子,到底跟姑娘說了些什么?致令姑娘周身氣息都變得可怕…
雖則她們是鄭衡身邊的大丫鬟,但還是有些事情不清楚的,譬如萃華閣的詳細。
如今她們只知道萃華閣是姑娘的助力,旁的就不知道了。
并非鄭衡不信任她們,而是她清楚每個人的職責,萃華閣的事她暫時不打算讓她們參與其中。
過了一會兒,鄭衡平靜了心緒,才問道:“承上院那里有何動靜?”
盈知立刻回道:“伯爺和夫人都受到了大驚嚇,府醫一直在候著。德妃娘娘賞了些藥材過來,承上院都不敢用了。”
長見院有一個愛打聽消息的司悟,還有一個心思詭秘的孟姨娘故意通風,得知承上院動靜不是很困難的事。
“他們哪里還敢用…”鄭衡淡淡道,心情沒什么起伏。
鄭家這一場災難就是德妃賞賜引起的,就算德妃送來的是肉白骨的寶藥,他們也不敢用了。
鄭旻先是貴為永永寧侯世子,后來又繼承了永寧伯府,一生都平穩安然,這一遭怕已是最大劫難了。
被鴻臚寺提點所羈押,想必他們心有余悸了。
但心有余悸的,豈止鄭旻賀氏?長見院中的大小丫鬟,也備受驚嚇。
這不,連盈知這種在裴家受訓過的人,都忍不住說道:“姑娘,這一次真是太險了。幸好裴五少及時去了鴻臚寺,不然…”
哪怕姑娘讓她們放心,哪怕姑娘說都安排好了,她們仍會擔驚受怕。
在鴻臚寺提點所里,萬一那些官員要對姑娘用刑怎么辦?萬一姑娘受傷怎么辦?
這時,向來沉默寡言的盈足也開口道:“姑娘,奴婢曾聽說過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奴婢斗膽,還請姑娘愛惜自己。”
本來,身為丫鬟的她們,不應該說這些話語,但她們心中著實驚怕,才開了口。
她們最初來到姑娘身邊的原因,便是要護姑娘周全,但如今…
一時間,盈知和盈足兩人都有些自責。
聽了她們的擔心,鄭衡頓了頓,才道:“我現在平安無恙,你們放心吧。”
她自己原不當審問是一回事,但先前受了裴定的提醒,如今再聽到盈知之言,心中多少也重視了起來。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裴定在鴻臚寺外的舉動。
他伸手拂去了她肩膀上的葉子,眼中有著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還記得,他五個手指上都有點點點血跡,不知是怎么受的傷。
想必現在沒什么事了吧?
她眉頭略蹙了蹙,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想到裴定,總覺得有些奇怪…
隨即她凝凝神,將心思從裴定身上移開去。
不管怎么說,這些人都情真意切,以后也不能讓他們太過擔心了。
這么想著,她眼中漸漸染上了暖意。
重活一世遇到的這些人,大多都很好,此乃哀家之幸。
不過,盡管感念這些人的心意,她心中卻不后悔。
事實上,就算事情再來一次,她也會同樣這么做。
朝香暮籽必須暴露出來,擁有朝香暮籽的人她一定要找出來。
雖則暫時還不知道賢妃是如何得到朝香暮籽,但知道是賢妃,那就足夠了。
賢妃身死,說明其背后的勢力極怕會暴露,也說明他們心急了。
心急就會壞事,如此,這勢力心急對她來說就有好處了。
江南道胡家背后的勢力是誰呢?
其實…是誰的確很重要,卻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胡家是在江南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