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歌童燕女,這輕歌曼舞,助助酒興可好。要是沒有,舞劍也好,有什么樂器伴伴舞也好。這太干巴巴的,太沒意思了。”南漢王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們漫不經心地說道。
陶七妮在心里優雅的翻了個白眼,真是了無新意。
南漢王這邊話音一落,立馬有人附和道,“王兄啊!你的侄子鐵牛,力大無比,刀法出奇。是不是讓他來舞舞刀,讓我們大家開開眼啊!”
“呃…這個…”南漢王遲疑地看著他們,眸光偷偷地觀察楚九的臉色。
“對!讓你侄子來,舞趟刀,讓我們看看。”
南漢王看著神色如常的楚九,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吧!”提高聲音道,“來人,把鐵牛叫上來。”
時間不大,蹬蹬樓梯聲響了起來,不大會兒樓梯口出現一個男的。
這人個頭不高,長得非常的敦實,四方四格的,上下一般粗了。臉色發灰,兩只眼睛窩窩著,可是雙眸放光,習武之人,這眼睛炯炯有神,連邊絡腮微微卷毛的胡子。
一身青色的勁裝,背背著雙刀。
鐵牛站在中央,雙手抱拳看著南漢王行禮道,“叔,叫我來干什么?”
“鐵牛啊!大家想看看你的刀法,你練練給他們看看。”南漢王目光和藹地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這聲音中透著一絲自傲。
對這侄子信心十足,讓你們開開眼。
鐵牛了然的點點頭,憨憨的一笑道,“呃…要這么說我就獻丑了。”
“練吧!練吧!讓大家指教。”南漢王食指點著他催促道。
楚九眼底暗自警惕,這是來意不善啊!人家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他們這酒席宴前耍大刀,也算新鮮,只是不知道他這刀法,在弟妹面前算算班門弄斧啊!
郭俊楠也在心里腹誹道:這舞劍的好看,美!就沒聽說著宴席上舞刀的,乒乒乓乓的,叮叮咣咣的。
鐵牛向后退了兩步,雙手抱拳掃了一圈道,“諸位王爺,小人金石不到,學藝不高,我在這兒獻丑了。”
話落雙手一伸,刷的一下抽出了背上的雙刀。
雙刀在燭火的映襯下閃著寒光更加的鋒利。
陶七妮眨眨烏黑的瞳仁,是個練家子,別看開始這刀和人看得清清楚楚,等舞到一定程度,那是只見刀光,不見人影了。
這家伙腿腳真利索,虎虎生風,有兩把刷子。
在場的人是嘖嘖稱奇啊!頻頻的點頭,
雙刀掛住風聲,轉來轉去,楚九饒有興致地看著,時不時的還叫聲:好!
可以說是非常的投入。
真想不到南漢王還有這么個侄子,看他的身手沒有七八十來年那是連不到這個程度。
南漢王則高興的眼睛都樂成了一條縫了,總算搬回了些面子。
周圍的人也紛紛叫好,冷清的氣氛一下子就炒熱了。
鐵牛一看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知道機會來了,該你倒霉,就別怨老天。
楚九時刻注意著鐵牛,他眼神些許變化,他都看在眼里。
還真是要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楚九的雙眸隨著鐵牛的身形轉來轉去的,只見鐵牛往前一近身,蹭的一下就來到了桌前了。
掄起刀“嗚…”夾雜著呼嘯聲,直奔楚九的面門而來。
甭說雙刀了,單刀也受不了,如此近的距離。
南漢王激動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中暗自欣喜:成了。這還不死翹翹了。
在座的諸位反王心中一驚,這一回完了,這么近距離的擊殺,死定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此次目的,可是親眼看見這大小也算個人物的楚九死了,還是有些心有戚戚。
鐵牛這一刀那是十拿十準的,信心十足。
就看著楚九直接向后一倒,這一刀劈下去,什么也沒劈到,在收回來一看,楚九他又穩穩當當的坐起來了。
怎么回事?陶七妮在楚九身后垂手而立,一看這刀奔楚九的面門而來,陶七妮直接腳一動,用腳吧一下勾著椅子撐,楚九這椅子咔嚓一下就倒下了。
楚九這一倒下,幾乎是后腦勺都要挨著地板了,刀刷的一下空了。
陶七妮伸手一抽椅子背,楚九刷的一下又坐了起來。
這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南漢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楚九,沒怎么地,呼的一下就起來了。
鐵牛手持雙刀一閃身,他傻了,在補刀也不可能了。
南漢王怒瞪這個所謂的侄子,奶奶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家讓名師教他功夫十多年,就為了今天。
你這一刀怎么劈空了。
鐵牛也是一臉懵圈,他…他怎么就倒了呢!怎么就又起來了。
就在南漢王他們還琢磨怎么回事呢?
楚九吧嗒將臉一撂,“王爺千歲啊!你們這是舞刀,可為什么給我一刀啊!”
南漢王聞言目光怒瞪著鐵牛厲聲道,“鐵牛,你為何對楚千歲無禮。”
鐵牛慌亂的眼神直飄,猛地視線定格在了楚九身上,雙手抱拳行禮道,“楚千歲,你千萬不要生氣,我沒有惡意,我是救你的。”
我聽你瞎掰,這說謊都不帶眨眼睛的。楚九黑眸輕閃看著他道,“你劈我一刀,是為了救我。”
“可不是嗎?小的正在舞刀的時候,我就發現…”鐵牛看著他們神神秘秘地說道,“在你眼前出現了一條蛇,這條蛇就奔你的脖子盤了上去。”夸張地說道,“我一看我害怕了,我一想我得救你啊!就這么…我這刀是想劈蛇來著,哪兒知道這蛇沒了。”一臉無辜的看著楚九道,“我把蛇給驚走了,楚千歲也沒事。”
“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了。”楚九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說道。
“那到不用,這是小的應該做的。”鐵牛擺擺手說道。
南漢王一聽樂了,這詞是他教的,早在定這鴻門宴的時候,他們就合計了,這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得進可攻、退可守。
“哎呀!楚千歲,我給你道喜。”南漢王笑著恭維道,食指點著鐵牛道,“你個糊涂的東西,那蛇,那是真龍出現。”
陶七妮聞言在心里大寫了兩字,佩服!這都編的出來。
“楚千歲看你舞刀看的發直,這是真龍天子,賢弟,我應該給你道喜,真是可喜可賀。”南漢王雙手抱拳恭喜道。
楚九眸光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真是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鐵牛多危險啊!下回不可。”南漢王黑著臉罵鐵牛。
“是是是!”鐵牛弓著身子忙不迭地點頭道。
“還不趕緊下去,丟人顯眼的玩兒意。”南漢王揮手道。
想走沒那么容易,給我家主上一刀,就這么跟沒事似的,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陶七妮怎么能放過他呢!你們主仆兩人一唱一和的,打量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把腦袋留下來再走,陶七妮慢慢騰騰的走了過來,說話少氣無力,明顯中氣不足,“主上。”
楚九回頭看她問道,“什么事啊?”
“那個人的刀練的太好了,弄的我也手癢癢的,一個人練沒有意思,我想我跟他切磋、切磋如何?”陶七妮古井無波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我們過過招,給大家助助酒興。”
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拉長聲音道,“哦!”心里就明白了,弟妹這是想宰了他。
這不給南漢王的人一個厲害,還當他們是泥捏的似的。
這小子得寸進尺,方才酒壺落地,躲過了毒酒。
現在鐵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要殺我,假說什么真龍出現,實際上是想要我的命的額借口。
讓弟妹教育、教育也好。
楚九想到這里,擔心地看著她故意地說道,“你這體格能行嗎?”
“試試唄!”陶七妮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氣喘吁吁地說道。
楚九深邃的雙眸看向了南漢王道,“王爺千歲,別看我這家將年輕,可卻是非常有習武的天賦,她想和鐵牛過過招,助助酒興,你看如何?”
“嗯!”南漢王眼角余波看著陶七妮,跟沒張開似的,說話都沒底氣,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就他那單薄的身板,跟鐵牛沒法比,簡直是自尋死路。
站在楚九身后連人都唬不住,還想過招,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南漢王假意推脫道,“嗯!這個我問問鐵牛。”目光看向鐵牛道,“鐵牛啊!你看這位小兄弟要和你練兩下子,來個比武對刀。你敢不敢啊?”說到這兒沖鐵牛微微點頭,那意思是:孩子,過去,把那小家伙宰了。
鐵牛立馬明白了,雙手抱拳道,“王爺千歲,小人可以跟他過過招,只不過這武藝好練,這刀劍無眼,一旦收招收不住,我要傷著他怎么辦?”
“呃…這…”南漢王目光看向楚九猶豫地說道,“楚千歲,你看這怎么辦啊?”
楚九清明的雙眸看了看南漢王,視線又落在了陶七妮身上道,“我說小子,你說呢?”
陶七妮雙手抱腕微微躬身道,“主上,我也知道這武功好練,這過招時,一旦收招不及,容易受傷,我不怕。習武之人受傷那是家常便飯。能跟‘高手’過招,會獲益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