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追憶和回歸
“如今過去了幾百年。”提黛絲端起了身前的茶杯，看著杯中慢慢升起的熱氣，眼神中透露出回憶的神色。
“一直沒有給當時的事情好好的和談和畫上句號。阿加莎獨自隱居，舔舐傷口，最后落到如此境地。如果能早點找到她就好了...可惜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說什么感傷的話，只想給當年的事好好了結下，不要再延續過往的悲傷和仇恨了。”
“我們魔女雖然外人認為強大，但實際上也十分孤獨，相識的、能做同伴的人也就這么幾位了。”
她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的司夜。
“桃樂茜當時的做法，雖然有點激進，但也并非無可挽回，況且她也算是為了大家的未來考慮。”
“司夜應該也清楚目前蒼翠內的情況吧，隨著人口增多，資源的減少，貴賤的巨大差距，爭斗、不滿、怨恨慢慢溢滿，難以調和。”
“即便有上層的高階超凡者壓制，但這種氛圍和環境無法根治，一年兩年，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所以，我依然認為發展技術，走向星空，才是所有人的最終選擇。”
“相信賢者會中，不少人也是持有這種觀點。”
“但幾百年前，那次打壓，許多和黃昏時代搭邊的相關領域都成為禁忌，這無疑已經成為了枷鎖，困在籠子里的人，時間久了，是會難受到瘋狂的。”
提黛絲緩緩的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
“我不想再看到同類相殘了。”
“司夜，你知道嗎。在奧茲國的爭斗前，魔女之間一直和家人一般，長輩會照顧和保護新生的后輩。但是那場爭斗，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傳統和溫情，流傳和影響的范圍極廣，后來即便有新生的魔女誕生，也害怕加入到我們之中，以避免受到迫害。”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洛蘭希爾有點不好意思的眨眨眼。
“新生代逐漸遠離我們，慢慢離群索居，而過了新生的前幾十年，再讓一位各種觀念成熟穩固的魔女敞開心扉和大家變得要好，這基本就很難了。”
“而分裂就變成了可以預見的事，漫長的壽命帶來漫長的孤獨，缺少相互扶持和提點的同伴，很難想象一位活的日久的魔女會滑向怎樣的思緒深淵，走向未知和偏激的道路。”
“而一旦這樣的事發生，世人對魔女的映像變壞，又會反過來仇恨、激化更多的魔女走向人群的對立面，最后造成一個個悲劇。”
“這樣的現象，即便是你，也不想看到的吧，司夜。”
提黛絲說到這里才逐漸停下，靜謐的銀色眼瞳看這那空蕩蕩的茶杯。
大廳內安靜了許久，之后一道帶著童真的嗓音響起。
“我知道了。”
司夜站了起來，如此才可與坐著的提黛絲平視。
“我會在賢者會上提議，解除多年的封禁，督促改變歷史中的記載，讓奧茲國的評價更客觀和中性一些。”
“不過，我也必須要求，凡是對黃昏時代技術的研究，都必須做好嚴密的控制和防護，謹慎對待，如此才可進行。”
“那種超前的東西，對于現在的世界，就如同兒童手中揮舞的鐮刀，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這點我并不否認，也贊同加以控制。”提黛絲看著眼前的司夜，點頭同意。
“在處理完這幾件事后，我會辭去學院長的職務，讓其他賢者輪流擔任，就和其他學院一樣。”
對于這樣的辭職聲明，克莉絲和瑟維斯張口欲言，但又止住話語，她們心疼司夜這么多年的付出，但又為其能夠解脫而感到開心。
“我不太擅長和人交流，如果是其他新生的魔女感到畏懼，我也不知道怎么解決。”這時她的聲音有些低沉。
“這種事的話，就交給其他人好了，雖然是魔女，但不必什么事都擅長，相互依靠和幫助，這才是朋友和家人嘛。”這時，提黛絲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到時，如果有其他新生的同伴，到時還得麻煩你，教導她們應有的知識呢。”提黛絲的話語也稍微輕快起來。
司夜看著提黛絲微微張口，許久才吐出兩個字：“...謝...謝。”
然后她又局促的低下頭，臉頰上泛出微微的紅色。
“果然，這才是可愛的司夜嘛。”提黛絲將這位外表12歲左右的書之魔女一下舉起，然后抱在懷里。
“好多年沒這樣干了呢。”她在耳邊對這位昔日的友人如此說道。
“呀，不準和我搶司夜。”克莉絲看到提黛絲把司夜抓在懷里，站起來越過茶幾，扒開提黛絲的手臂，準備搶回自己的好朋友。
“咯咯咯....”場內逐漸充滿歡聲笑語。
兩天后。
“那么，下次再見了，小洛蘭，還有克緹。”提黛絲舉著一把淺藍色的花邊陽傘，站在草坪上，對兩人說道。
“再見。”克緹舉起手。
“再見了，提黛絲姐姐。”洛蘭希爾也微微點頭。
然后這位幻影的魔女再次登上如童話幻想的馬車，在兩匹黑色獨角獸的牽引下，駛向白云懸浮的碧藍天空。
北方的高塔上，克莉絲趴在窗臺上，看著遠處草坪上起飛的馬車。
“司夜，提黛絲走了喲。”她看著那小小的黑點慢慢消失在天際。
“知道了，克莉絲不要偷懶了，快來打掃衛生。”
司夜氣鼓鼓的說道，今天的她穿著一身黑白的簡素女仆裝，正在清掃空置日久的真正觀星室。為下任學院長到來前，提前打掃好。
“可是，我可是克莉絲耶，怎么能干這種粗活呢。”
克莉絲穿著淺粉的公主裙，站在褐色的矮桌上，叉著腰說道。
“笨蛋！”
司夜拿起掃帚直接掃向克莉絲的小腿，后者在矮桌上輕輕躍起，發出得意而歡快的笑聲。
“哈哈，打不到我。”
就在克莉絲躲閃司夜的‘追殺’時，一本厚厚的書在空中落下，‘碰巧’砸中這位魔女的腦袋，讓她發出一聲驚叫，然后捂著腦袋蹲下身體。
“抓到你了，起來干活。”司夜拉起蹲著的克莉絲，將一只掃把塞入她的手中。
“嗚嗚，司夜使詐，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