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霍普蘭爾。
雖然經歷了前段時間的混亂,但新維爾加聯盟成立后,這里變得比過去更加繁榮了,和寒霜玫瑰分離后,這里也成了雙方貿易交匯的地方,來往的船只也更多了。
卡里忒斯商會因為是新聯盟的倡導者,在聯盟內獲得了更多的席位和好處,同時也因為洛蘭希爾的提議,聯盟將會把更多的收入拿來做基礎的公益事業,比如興建學校,道路,醫院等。
起初由于洛蘭希爾留下的詳細計劃,基本按著指示照做就是了,但日常中免不了遇到一些問題,當這些問題需要自己解決時,也要承擔其重大的責任,這時大家就開始懷念起那位大小姐來,但無法,只能自己慢慢學著解決。
雖然商業的上的問題可以自己不斷摸索,協商,但高階實力和主心骨的缺失,讓卡里忒斯商會在洛蘭希爾離開后,話語權也稍微降低了些,商會整體實力確實很強,但缺少一個可以掌控全局的人,將其統合起來。
塞雷斯在南方群島養老,切爾西雖然資歷老,但并不適合做領導者,其他高層,三大船隊首領常年在外,其他管事和工坊高層不少也是洛蘭希爾最近提拔起來的,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心里對那些實力平庸但資歷老的人有些不服氣,但彼此之間也覺得大家都差不多,憑什么你站在我頭上。
真要管教這群人才,也只有洛蘭希爾在時,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就這樣,在重大事件上,商會高層不得不舉行投票制,有時甚至還要拜托切爾西給洛蘭希爾寄信,詢問最后的決策。
清晨的港口,雪已經慢慢化了,只有一些纏繞在碼頭的繩索上還殘留著少量積雪,一艘艘海船停靠在港口,有的在卸貨,有的準備出航。
港口處,一些準備乘船的旅客正排著隊,由于近期不太平,進出港口的話需要驗證身份并登記。
“姓名?”
港口邊的小屋里里,一位記錄員帶著保暖的帽子,手里拿著一支筆,身前放著一疊表格,開口詢問道,室內爐火燒的很旺,外面還有不少人在等待。
“巴德。”一位不高的少年回答,他皮膚有點黑,雖然年紀不大,但手上也有不少勞作后留下的繭,一看就是能吃苦的人,雖然長的比較丑。
“到哪去?”記錄官抬頭看了看,履行公事的問到。
“西風的尼德郡。”少年說著這個有點陌生的詞。
“現在不叫西風了,是克蘭西亞,你去那邊可有點遠啊,就算乘船到北方的港口,也要穿過風息曠野和一些山林。”記錄官猜疑的問道。
“嗯,我有準備好糧食和錢。”少年抖了抖厚重的包袱,聲音憨實的回答。
“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唉,算了,你有擔保證明嗎?”
“有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張信封,精美的信封似乎和破舊衣衫極為不符。
“這么寶貝。”記錄官接過來打開,抽出其中的紙張,上面的花紋也顯露出來。
“卡里忒斯商會的紋章呀,很厲害嘛,我看看是哪位大人擔保你洛洛蘭希爾大小姐。”
記錄官震驚的抬起頭,他這個月在這里記錄幾千個人乘船出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大小姐的親筆擔保信,這個家伙看起來這么窮,怎么可能和那位大人搭上關系的?
他實在有些不解,但擔保信上的蓋章和文字做不了假,他之前就在聯盟公會工作,對這種東西的真假自然是極為了解。
“真看不出來。”他感嘆一句,這時也收起之前隨意的態度,專心的填寫表格,然后又詢問巴德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沒,北方現在比較亂,去那里并不安全,要不要到時找一些大商隊,隨隊出發。
表示不用,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然后接過記錄官給的牌子,前往港口準備登船。
港口上一片繁忙,有的船在卸貨,有的船在裝東西,還有的船在修整檢查,一些客人就在港口邊小坐等待。
巴德要坐的那艘船還在裝東西,等會才能登船,他就找了一個舊墩子,擦掉上面的雪就一屁股坐下,反正這點水份打不濕他的厚褲子,他身體也很壯實,不會感冒。
“是巴德嗎?”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少年轉過頭,看到一個背著長條箱子的青年。
“真的是你,我差點認不出來了,我是拉瓦錫,就是你之前工作餐館附近那家煉金工坊的學徒,以前經常去那吃飯的。”
“是你。”巴德這才回想起來,這位煉金學徒比較富裕,每次都點白面包,吃的很好。
“你后來是辭職了吧,好久不見你了。”
“嗯,后來我去釀酒廠工作了一段時間。”
“這樣啊,唉,最近確實發生很多事。”拉瓦錫感嘆一番,然后才問道。
“你是要去回老家嗎?”
“不是,是去朋友老家看看。”
“看望朋友嗎,那也很不錯。我就不行了,沒什么朋友,老師如今也不在了。”
“沒有朋友,就陪陪家人吧,能多相處一段時間也好。”巴德有些感觸。
“可我也沒有家人,小時候我就是一個孤兒,那時還差點餓死在街旁,要不是導師救了我,我估計還不能算作一個人吧。”
說到這里,他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繼續傾述最近的的一些情緒。
“導師待我們這些學徒很不錯,我們大多都是家境不好,但導師卻很少讓我們吃苦,他說吃苦并不是什么好事,吃多了人就變得自卑了。”
“那你們導師還很不錯。”
“不錯嗎”
說到這里青年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導師為了最后試驗能成功,可是將他們這些學徒當材料抽取靈魂來改造魔像,只是為了提高魔像的效率和自主能力。
若不是輪到他時,魔像已經完成了,恐怕他也死了吧。
“其實導師對我們的好并不純粹。”他停頓了會,才繼續說道。
“但讓我恨他,我也恨不起來,畢竟是他養育了我,才讓我活下來。”
“算了,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可惜巴德話不多,一會之后就登船了。
拉瓦錫看著自己要乘坐的船打開甲板,也走了過去。
臨近甲板前,一位工作人員問到。
“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這個,這個是我導師留給我的煉金造物。”他稍加思索然后回答。
“可以打開看看嗎?”
“可以。”說完拉瓦錫打開長木箱,一把金色的利劍展露出來,劍身有著精美的魔力紋路,可以讓其在空中飛行,并極為鋒利。
“你這個是武器,不能帶上船。”
工作人員搖頭拒絕,并警惕的看著他。
“這真的是老師留給我的寶物,我想帶著它在身邊。”
拉瓦錫有些苦惱,然后不斷哀求道,可惜工作人員就是不許,兩人在船前的甲板上僵持起來。
“怎么回事,耽誤這么久?”一個鋒利的如刀的聲音從船上傳來。
“杰爾德大人,不好意思,這位乘客想帶武器登船。”工作人員惶恐的回答。
“我看看。”杰爾德按著劍,從船上走下,打量了下拉瓦錫和這把劍,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你還要帶著這件東西嗎?”他似乎話里有話。
“是的。”看著這位赫利斯家的大人物,拉瓦錫點了點頭。
“你不恨嗎?”
“我更恨自己的弱小吧,很多事無能為力。”
“這把劍的創造者已經失敗了,你為什么還是要走這條路,去研究其他東西不好嗎?”
“雖然導師失敗了,但并不代表全部,我認為其中還是有一些價值的。”
“導師太過依賴外物了,而那位擊敗導師的大人也讓我清醒的意識到,與其分散精力,不如專心于一物。”
“比如?”
“比如就是這把劍,唯一讓那位大人受傷的就是這金色利劍了,如果劍能更快、更鋒利、更堅韌就好了。”
“這就是你的理念嗎?”
“是的,只要我的劍夠快夠利就能無視那些旁門左道。”
“這樣啊。”杰爾德似乎有些共鳴,然后開口道。
“讓他上去吧。”
“謝謝大人。”拉瓦錫高興的道謝,然后登上船去。
等這個青年登船后,工作的人員才小心的問。
“大人,那把劍應該是那位魯爾納煉金術士的造物,以現在我們和寒霜玫瑰的關系,讓他登船是不是得多注意下。
“沒事,那也是個可憐人。”杰爾德回想了下后來公會在那家煉金工坊搜查出來的資料和東西,搖了搖頭,表示不用擔心,然后登上了船。
“揚帆,起航!”
隨著號令聲,整支船隊的風帆被拉起,與之同時升起的還有赫利斯家黃綠二色山茶花的標志。
他們將向南方駛去,到南方的群島中轉補給,然后順著洋流,一路向東,前往東方另一個遙遠的大陸,停靠在龍泉灣,那里就是占據整個東大陸的親龍國度,金雀花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