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機神沙亞

　　黑色大地上，回蕩著少女驚愕的聲音：

　　“新出現的機神？”

　　根據機神共鳴的視野，阿爾諾雅能看見那巨大人影。

　　她驚訝的注視前方，一時間連“拔劍”都忘記了。

　　或者說，她想拔劍也不行了。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制止機神艾爾熙德的動作。

　　那是另一架機神，另一位“神明”。

　　曾經被馬首魔鬼奪取，以法體侵染的機神，如今終于重現原貌。

　　和機神艾爾熙德類似，它是個金屬構成的高大人形，渾身散發著白金光芒，像是穿著全身鎧甲的巨人。

　　鎧甲上有一頭白銀天馬，浮現在胸口，有幾點星光，匯聚成一個輝煌的星座圖紋。

　　但最顯眼的，莫過于白金巨神背上，正張開一對翅膀。

　　白金色的巨神，背后是金屬的巨翼，看起來像光芒萬丈的天使，輕而易舉的攔住艾爾熙德，用翅膀擋下所有觸手。

　　耀眼的光芒，蓋過昏黃的大日，令萬物呈現一片光明。

　　這來自巨神的光，甚至傳到了吉利斯城邦，隱隱染白整座鋼鐵要塞。

　　遠方吉利斯城邦，不少人為之色變。

　　群眾的祈禱仍然不絕于耳，但斗篷男子倏然起身，用驚訝目光望向遠方。

　　他眼中似乎同步遠方，能看見阿爾諾雅所見之景，驚呼道：

　　“又一架機神出現？”

　　斗篷人的眼底，倒映出巨大的白金機神，腦里亂哄哄的冒出各種想法。

　　在此出現機神，確實出乎他意料之外。

　　即使斯達巴帝國有號稱“十二星天”的十二機神，但各自守衛一處城邦，根本不可能有余力來援。

　　眼下出現的機神，也與十二星天的姿態完全不同，是他完全沒見過的。

　　斗篷人驚疑不定，他的耳邊，也響起“管制局”從精神聯系傳來的回報。

　　一個個聲音雖然驚慌，但也飛快進行分析報告：

　　“確認到不明機神顯現！”

　　“圣劍拔劍被阻礙！”

　　“以太轉換被制止，神力生成失敗！”

　　“圣劍無法使用！”

　　很快，一個更震驚的聲音傳來：

　　“不明神機波長認證成功，這。”

　　聲音充滿疑惑與不相信，但依舊稟告：

　　“似乎是二十年前，被不明人士奪走的“機神沙亞”！”

　　斗篷人目光一變：

　　“是“天馬座”沙亞？”

　　他低呼一聲：“那怎么可能！？”

　　“天馬座早就于“冥王戰爭”被擊毀，封入神庫后被奪走，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被修復了？”

　　他又一次震驚：

　　“世上居然有人能修復損毀的機神？怎么做到的？”

　　很快，他心底生出荒謬感。

　　伊舍世界的人都明白，機神跟魔獸一樣，尋常時候是“不死”的。

　　只需要人民對它們的信仰，機神就能不斷再生，進行永恒的戰斗。

　　可在一些情況下，機神的“神核”被破壞，其意志破碎，就再也無法復原。

　　簡而言之，就是真的“死了”。

　　一千年前爆發的“冥王戰爭”，有不少機神因此損毀，永遠不能啟動，才被封入中央教團的神庫。

　　但誰也沒想到，有人能潛入神庫，偷走損毀的機神。

　　更沒想到，它如今還能現身，一副功能正常，被修好的模樣！

　　斗篷男子心里之震撼難以言述。

　　就算斯達巴帝國那位大帝，親自出馬從帝都飛過來，一拳打爆魔獸，都不至于讓他如此震驚。

　　震驚只維持一時，劇烈的情緒波動很快被平復。

　　他重歸冷靜，經過短暫的思考，開始在精神聯系內發號施令：

　　“發出訊號給機神沙亞的駕駛者，詢問敵友。”

　　“讓阿爾諾雅做好警惕，不要排除對方是敵人的可能，先掙脫對方束縛，重新啟動圣劍。”

　　“如果發生沖突，交戰是第二選擇，先優先消滅天災級魔獸。”

　　一連三句話后，斗篷男子頓了一下，又切入一個隱蔽信號中，凝聲道：

　　“和教皇冕下聯系，就說“天馬座”出現了，還被修復了，目前駕駛者不明、行動不明，可能要出動騎士進行探查。”

　　依靠精神傳遞的指令，比言語更快，很快發送到阿爾諾雅的耳邊。

　　她聽到指令，卻只能無奈一笑：

　　“我也想掙脫束縛。”一邊說，少女長發光芒更盛，黃金機神爆發更強的力量。

　　但那只搭在機神上的巨手一閃，阿爾諾雅一切反抗就全部消失。

　　阿爾諾雅見此嘆息一聲：“但是做不到啊！”

　　機神眼眸放出光芒，強橫的力量讓空氣中的魔素都隱隱觸動，要生出閃電，卻又瞬間熄滅。

　　白金的巨手散發一股波動，阿爾諾雅發出的力量，都像被空氣吞噬，被世界抹去，消散到不知何處。

　　那莫名的光芒，更完全壓制靈魂，無法自行獻祭為神力。

　　看見黃金機神的掙扎，玉微控制著機神，傳了一個訊息：

　　“不用掙扎，我不會對你如何，只是來幫助你的。”

　　無形的“力場”，已經包住黃金機神，控制一切力量的轉動。

　　正是八大神咒的“凈身咒”！

　　一切矢量與能量都控制的法術，以“機神”為源頭，在異宇宙發揮威力。

　　若以武道來說，便是一種精巧的消力，散去阿爾諾雅一切發力！

　　少女不懂這些，只是接受到莫名的聲音，愣了一下。

　　待聽清玉微的聲音，阿爾諾雅又是一驚：

　　“小孩子？”

　　“路遙”肉身的年幼聲音，讓少女訝異了一會。

　　她本以為自己在適格者中算年輕的，但對面的機神駕駛，聽聲音恐怕僅有十歲吧！

　　這種年紀，就出來駕駛機神，和恐怖的魔獸對戰嗎？

　　阿爾諾雅驚訝一瞬，但很快回神、順著玉微發來的信號迅速提問：

　　“你是白金機神的駕駛？”

　　她牢記職責，想起斗篷人的話，立刻接著道：

　　“你是哪一個城邦的，為什么要制止我使用神器？”

　　對于少女的提問，玉微淡淡道：

　　“不用擔心，交給我即可。”

　　然后，他轉動頭顱，拋下滿是疑惑的阿爾諾雅，直視背后的魔獸。

　　白金巨神移動，凝望這頭代表天災的怪物。

　　它金屬的面龐，露出一絲冷笑。

　　那不是機神該有的表情。

　　那是玉微的表情。

　　或者說，那就是玉微的臉龐。

　　和斗篷人猜想的完全不同，玉微并沒有“駕駛”著機神。

　　若剖開機神的胸膛，只會看到不停起伏變化的“黃金物質”，就像一個真正的生物，而非需要駕駛艙的機械。

　　因為這臺機神真的沒有駕駛。

　　正好相反，他是整個人變成了“機神”！

　　俯視著下方的魔獸，玉微一震翅膀。

　　億萬光芒隨之大放！

　　魔獸感應到威脅，發出一聲長吼：“嗚———！”

　　它正要以更多觸手揮向天穹，卻見天上那個“大燈泡”不見了。

　　下一瞬，一道流光已出現在魔獸面前。

　　以光芒的速度，將魔獸貫穿！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