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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玄也有些在發小孩氣脾氣似的,一把拉起商照夜道:“我們進屋。神殿新立,人員不足,勞煩嫁衣書記兼任一下守衛,看好竹樓。”
說著真帶著商照夜進屋去了。
少司命傻楞著看他們的背影消失,七竅生煙。
如果不提那些潛規則的破事,隨身書記其實是個好崗位來著,類似于起居舍人,記錄君王言行,并且負責給一些隨身參謀和提醒,屬于天子近臣,可從來沒有守衛或者什么內務之職的。
更不負責替君王搞女人把風,那是太監宮女的工作!
你當著我的面帶著其他女人進屋,還讓我守著,是不是還要給我一管簫吹吹?
我、我砍了你!
不對…這女人好像是自己牽的線,讓她好好服侍父神,以免父神到處亂搞的。
少司命傻了半天,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去偷聽。
她不敢放神念窺測,因為夏歸玄這方面太靈敏了,一旦神念相觸,他很可能就會發現這是誰,藏不住。
其實商照夜什么都沒做。
她也是故意的,真當老實人馬不會有點小心眼嘛,誰以前還不是個搞陰謀的教主來著?
你這女人,躲躲藏藏,吃這人的醋吃那人的醋,還想忽悠我把父神綁住。之前心思紛亂,想不了太多,如今心念既定,已經決定唯父神至上的時候,條理自然也就明晰起來。你忽悠我獻身父神,號稱無論他有多少奴仆,實際上你真的很樂意?
怕是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會多氣哦。
因為你看似管他又寵他,塞女人給他…然而他又不知道,那就不是寵了,是當面綠啊,還有口難言。
但是當門關上的一瞬間,商照夜也醒悟過來。
這什么展開,這無異于自己勾搭父神進屋,父神還允了啊…那下一步豈不是…
忐忑地看向夏歸玄,卻見夏歸玄也什么都沒做。
他站在廳中,出神地看著壁畫,很安靜。
商照夜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很快就找到了殷筱如說的那一張。
確實和這嫁衣姑娘剛來這里還沒變化容貌之前,非常像。
看父神的目光,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當著這張畫像的面,和其他女人做出什么事來的。
陛下說得對,這是白月光。
怪不得陛下會有撮合之念,誰看得下去這樣的咫尺天涯啊…但這事也確實蛋疼啊,都打成那樣了,如果直接見面的話,會發生什么對白?
怕是父神一見就跑,根本無法相見吧。
想來想去,現在這個狀態居然還挺好?
商照夜心中甚至起了一種懷疑:父神會不會心里有所猜測了,故意不去揭破的?
或者說,雖然沒有猜到,但潛意識隱隱有些異樣感覺吧,所以在這位面前,表現挺怪的,有些孩子氣。他們互相那么了解,想要徹底瞞得沒有痕跡,怎么可能呢?
“照夜。”夏歸玄忽然開口:“這位姑娘…提點過你?”
“啊…是的,說我沒侍奉好父神。”
夏歸玄撇撇嘴:“她倒是誰都敢批評…她自己怎么不侍奉。”
商照夜笑道:“父神眼中這是她的優點不是嗎?”
夏歸玄有些負氣地不說話。
換個別人優個屁點,早被他罵死了,可對這位就是氣不起來。連想教訓她幾句都如此孩子氣,居然拉著商照夜進屋…如果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官,拉商照夜進屋能氣到誰啊?
到底在想什么呢!
商照夜察言觀色,笑道:“父神要她自己侍奉也容易啊…如果父神拉不下這個臉,我來唱著黑臉如何?反正我也就做這事的。”
少司命在門外咬牙切齒,好你個人馬娘。
難不成你想把我剝了送他床上去嗎?
夏歸玄也在失笑:“誰說你也就做這事的?作為大祭司在外面替我唱黑臉背黑鍋還行,和這事可不一樣…這可不能做的。”
商照夜也笑,沒繼續這茬。
作為一位正統的修士,做這些事她也確實尷尬。
“何況我也說過,所謂侍奉,和那也不是一回事。”夏歸玄道:“是不是我近些時日的表現有些荒唐,總讓你們往那里想?可事實上至今為止,我并沒有讓神裔真做什么侍寢的事情,就連當初墨雪也不完全是的。”
“嗯。”商照夜確實承認這一點,大家思維不知道為啥就偏了,可能是他和小狐貍太沒羞沒臊了吧,可他確實沒那么做過。
“照夜原先有些誤解,如今知道了。”她頓了一下,又有些促狹地笑:“但父神還是對靠在懷里按摩很滿意不是嗎?這算正規按摩?”
“難道不是嗎?”夏歸玄理直氣壯:“哪家按摩院連這點接觸都沒有?”
商照夜笑笑,也不去揭穿他還是有揩油心思,反正這種揩油…自己愿意的。
如果說剛才在天上讓他套韁繩,是有豁出去的恥辱,可如今真是愿意的,即使真套上都愿意。
他的尊重一以貫之,從以前的略有敵對直到今天,從來沒有任何踐踏,如他所言,這是他的族裔,不是征服的對象。
從搖擺抗拒,到無奈臣服,到了如今敬奉之中有了感動與溫柔。
商照夜暗道如果他喜歡,以后多做就是了…
想到這里卻忽然想起別的,笑道:“既然這屬于正規按摩,我不在時,父神也可以讓那位嫁衣姑娘做做,不逾矩。”
夏歸玄眨巴眨巴眼睛。
門口的少司命面無表情。
死人馬我記住你了。
這事我怎么能做…你當他為什么喜歡這個,因為這種“正規按摩”當年姐弟倆可按太多了。
他盤坐靜室,沉思一個對敵之陣,她就在身后輕輕地按摩,造化之機、仙靈之氣,漫遍他的表里,讓他靠在懷里舒緩疲憊與煩惱。
那手法,一碰就露餡了。
感覺越來越容易露餡,此地看來真的不能久留下去了,不能貪戀在旁邊看著他的感覺…那甚至不知道是貪戀還是在自虐。
可還是好舍不得啊…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沒有做完。
是想看見他踏破敵國的塵埃落定?
還是看見他定立神后之位的那一天?
還是半推半就,真和他親熱的那一刻?
還是撕得他誰都不能碰?
都不是,都不想。
少司命想了半天,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仿佛只是一個沖動,沒有任何思考。
讓他愛上自己?然后拒絕他?看起來不錯。
可此刻的自己,分明是另一個人啊,有意義么?
不對…未必是另一個人。
如果他知道卻裝著不知道,對任何人的表現都是自稱不知道,自稱查探過了沒發現問題…其實他知道?
或者隱隱有猜測,一直在試探?否則為什么他總是句句在和自己提他的曾經?他會隨隨便便和別人提過往么?
他對商照夜都沒那么提啊。
是了,他剛才和商照夜說的幾句,像不像自我辯解,辯給誰聽?
真是說給商照夜聽的嗎?
他在裝傻?
少司命回憶他和自己交流的點點滴滴,忽然越想越像是一種試探,或者索性說是一種表白。
如果他在裝傻,而自己知道他在裝傻,他卻不知道自己知道他在裝傻…那接下來應該是怎樣的展開?
她深深吸了口氣,很想繼續對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