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什么理由要向鄭澤潤下手?”沉了聲音,北冥塵一臉陰鷙反問道。
“或許,鄭叔叔被人誣陷,就是你跟顧世崇聯手設計,如今鄭叔叔被人所救,你不甘心,所以就派人暗下殺手!”
“若那些殺手是本王的人,本王又為什么跟他們自相殘殺?”這都是些什么理由,北冥塵簡直快要氣的發瘋。
“那不過是你為了洗脫嫌疑,做做樣子吧!”
聲音中多了一絲清冷,何沐晚停頓片刻又繼續道:“如果不是你,你為什么眼看著他被殺,卻不出手相救,為何還要拉著我,不讓我去救人,又為何最后要放走那些刺客?”
當時雖然處在昏迷之中,但何沐晚也還有些意識,隱隱約約她似乎聽到男人跟另外一人說不要追了之類的話。
他倒是想救人,可他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拉著她不過是不想讓她白白送死而已,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曲解他的意思。
被女人嗆得啞口無言,北冥塵實在不想再做什么解釋,索性保持了沉默。
“你怎么不說話了,是被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見狀,何沐晚冷哼一聲,繼續道。
“何沐晚,早知道你這般愚不可及,剛剛本王就應該讓你沖上去,被射成刺猬!救你,本王真是白費心思!”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本王想要置一個八品知府于死地,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若是那些人真是本王所派,現在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坐在這里質問本王!何宏和鄭澤潤的分量孰輕孰重你應該清楚的很!”
話音落下,北冥塵起身甩袖離去,鄭澤潤被殺,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如今還要被何沐晚懷疑,他真的害怕再呆在這里,他會忍不住掐死眼前的這個女人。
親眼看到了何沐晚與鄭澤潤之間親密的樣子,北冥塵冷靜下來,倒是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眼見著親近之人慘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終歸不忍心也不放心,沒一會兒的功夫,北冥塵去而復返,但他卻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默默的遠遠看著她。
從悲傷中緩過神,何沐晚換上白色素衣,在門口擺了個火盆,給鄭澤潤燒起了紙錢。
“鄭叔叔,你一世清廉,雖然在朝為官,但卻沒享過什么福,如今又被奸人所害!希望下一世,你可以一生無虞!”
“對了,你那么喜歡女孩兒,下一輩子,一定要找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一個漂亮的女兒,安享天倫!”
輕輕笑了笑,何沐晚臉上的淚水才剛剛風干,卻在不覺間又再次紅了眼眶。
靜靜的佇立在微風之中,北冥塵聽著女人的喃喃自語,心莫名的沉重起來,鄭澤潤的死尚且對她造成了如此打擊,若是有一天,何家…
那樣的結局,北冥塵簡直不敢想下去,雖說他一定會盡力保住北冥皇室的權力,也會盡力保住何宏,但世事難料,不到最后,誰又能預知結局呢。
或許,他連自己都保不住…
突然看到墻后一抹人影,鬼鬼祟祟盯著何沐晚,北冥塵留了心,細細看去,從身形來看明顯就是一個女子,向來敏銳,那人是誰,北冥塵已經心知肚明。
未作理會,任由那人轉身離去,只是北冥塵的眼神中,驀的透出了一股殺意。
燒完了紙,何沐晚便一個人坐在門口,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絲冷風鉆進她單薄的衣衫,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才從呆愣中回過了神。
用手搓搓冰冷的手臂,何沐晚突然覺得身上一暖,竟是有人在她身上披上了一件男人的外套。
回過頭,對上北冥塵熟悉的俊臉,男人的溫潤,倒是讓何沐晚產生了一種錯覺,一時之間,她竟把他當成了北冥顏。
“更深露重,回屋吧!”直到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何沐晚才回過了神。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想再送送鄭叔叔,免得他一個人寂寞!”
一想到鄭澤潤一生孤苦伶仃,還沒過上什么好日子就含冤慘死,何沐晚的淚水便不覺上涌。
“別哭了,鄭大人死得其所,臨死前,還能見上你一面,他應該沒有什么遺憾了,他把你當成親生女兒,本王想,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幸福吧,你一直這樣傷心難過,你讓他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這似乎是北冥塵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安慰一個女子,從前,即便是玉落不開心,他好像也都是寥寥幾語,因為他真的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女人。
人在脆弱的時候,或許會格外的想要找一個依靠,哪怕并不是自己中意之人,也會讓人心生溫暖,淚水盈盈,何沐晚怔怔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不自覺的,北冥塵伸出了右手,輕輕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男人手上的舊傷新傷落入何沐晚的眼中,她突然有些內疚,“你的手…沒事吧?”
其實剛剛何沐晚只是一時沖動,所以才會懷疑北冥塵,又或者說,她只是悲傷過度,需要找個人來發泄。
她并不是真的蠢,也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若北冥塵真的是兇手,那么今天在城門口,她跟何宏都活不了。
“怎么,你是在關心本王這個殺人兇手嗎,你現在不是應該后悔,當時沒有下口再重一點兒嗎?”北冥塵冷冷一笑,不答反問道。
“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北冥塵,對不起!”
女人突然真誠的道歉,讓北冥塵心頭一痛,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控制不住的為她心疼,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道歉。
“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世人眼中,本王就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那你是嗎?”
完全沒想到何沐晚會這么問,北冥塵看著女子怔愣了片刻,回過了神,他秀眉一挑,淡淡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北冥塵對于何沐晚的回答顯然有些失望,唇角輕勾,他轉過了頭,將視線從女子身上移開,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女人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