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招待一下我們的救命恩人。”
黃鸝見自家女郎拍了拍手,就有四個男子向戴斗笠的男子圍了上去,黃鸝不僅內心感嘆。
牛,真是牛。自家女郎,什么時候認識這些人了?
此時,四個黑衣人已經把戴斗笠的男子圍在中間。
四雙手一起出擊,結果斗笠男身形一蹲,一個四面掃腿,只聽一陣寒風吹過,唯見幻影重疊。
也是那四個黑衣人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不然全都要被掃翻。
四人再次出手,速度也如電閃一般,但四人手觸之處,如虛幻一般,根本無法抓住斗笠男。
斗笠男也不和四人戀戰,身形一閃,躍出四人的包圍圈,直接躍到慕云吟坐的臺上來。
還沒有等斗笠男站穩,只見一團青云飄來,福康已擋在了斗笠男的前面。
斗笠男左沖右突,福康的雙手如千手觀音一般,虛無縹緲,變化莫測,死死的封住了斗笠男的路。
就在倆人纏在一起,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從簫聲洞天門外,進來一個坐著輪椅的男兒郎,一頂斗笠,罩住了大半個臉,由一個十五六的藍衣少年推著。
“子游,住手,我來問她好了。”
叫子游的斗笠男,一聽輪椅上男子的話,馬上從福康身邊跳開,站到了輪椅的一側。
輪椅上的男子,微微抬一下頭,對著慕云吟,清冽的聲音飄出來。
“子游不善交流,他只是想問你手上的這只鐲子從哪里來的?”
慕云吟的心,突然怦然跳動起來。
這聲音,似曾相識。
輕輕淡淡的聲音,如被清泉漂洗過一般,慕云吟的心里也如有清泉滌蕩而過。
原來他是問自己的這只手鐲,這是自己前世的手鐲,因表妹慕云吟喜歡,就送給了表妹,后因自己借了表妹的這身軀殼,這手鐲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家公子問你話呢?你這女子不知好歹,竟不回答。”
扶著輪椅的藍衣少年,雖眉清目秀,但見慕云吟沉吟不答,眉毛便凝成一線,沒好氣的出口質問。
“哪里來的野毛賊,竟出口傷人,我家女郎就不回答,你待怎樣?”
見對面小子出口不知尊重自家女郎,黃鸝秀目一瞪,話像連珠炮似的砸過去。
“八哥兒,住口……”
“黃鸝,不要說了……”
“原來是一只家養的嘴賤八哥兒,我說怎么亂琢亂叫呢。”
“你,你還不是一只聒噪的黃鸝鳥……”
眼看著主人都沒有說話的份了,只有兩只鳥兒在互掐,做在輪椅上的男子忙制止藍衣少年。
慕云吟也讓自己的婢女黃鸝不要再說話。
一個八哥兒,一個黃鸝,兩只嘴尖牙利的鳥兒在鳴叫,一向眉眼冷峻的福康,嘴角都忍不住動了動。
在突然靜謐尷尬的氣氛中,一個一身火紅的身影,姍姍來到簫聲洞天的舞臺中央,伴隨著的是一串嬌滴滴的笑聲。
“來到簫聲洞天的都是客,何不賣我鳳姐一個薄面,大家坐下了一面磕著瓜子兒一面聽著曲兒慢慢聊?”
來人就是簫聲洞天的明面老板鳳姐。
一身火紅的羅裙的鳳姐,眼眸含笑,朱唇抹蜜,身材豐腴,珠圓玉潤的出來打圓場。
“你又是何人?”
那被喚做子游的人,聲音也如一個冷面殺手一般,望著走向輪椅的鳳姐冷聲喝道,并和藍衣少年警惕的看著越走越近的紅衣女郎。
“姊名叫鳳飛舞,是這簫聲洞天的當家人。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哪里人氏?姊很想和公子交個朋友。”
鳳飛舞沒有理會發出冰冷聲音的人,只對坐在輪椅上的人脆聲問道。
“這是我家公子……”
“在下百里飛雁,在建康經商,住在秦淮河畔的烏衣巷。”
輪椅上的人聲音清冽冽的回答,慕云吟的眼睛盯著他的斗笠。
輪椅上的人說著,拿下了頭上的斗笠,一張逸群冠玉的面容,出現在大家面前。
原來是個生意人,竟是一個年輕的公子。
看著這陌生的玉面書生,慕云吟內心突感失望,垂下了現出淡淡哀思的眼瞼。
玉面書生百里飛雁沒有再說話,眼睛卻平靜的望著慕云吟手上的玉鐲。
慕云吟見狀,望了一眼自己腕上的玉鐲,淡淡道:
“這是我二表姊送給我的手鐲。”
百里飛雁眼眸如水,但沒有濺起絲毫漣漪。
“怎么,百里公子覺得眼熟?”
慕云吟說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對面的百里飛雁,這個百里飛雁的眼眸,仍然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哪里,是子游覺得熟悉,所以他追著姑娘你就是想問問,你的這只手鐲是從哪里來的。”
慕云吟只瞟了一眼那個子游,眼神飄向虛無的遠方。
“那年初來建康城,恰巧,巴蜀的二表姊一家也到了建康,大家在一起玩耍,二表姊見我尤喜這個玉鐲,便脫下來送給了我。”
慕云吟想起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那雙如春水般的眼眸,靜靜的望著這只鐲子的情景。
“這樣,看來是子游看走眼了。”
百里飛雁說著,望向鳳飛舞。
“鳳姐的簫聲洞天真是雅致,改天再來欣賞這里的雅樂。”
百里飛雁說完,看了看已經有客人陸續進到簫聲洞天來,遂示意藍衣少年出門,戴斗笠的冷面人緊跟著出了門。
“恩人慢走。”
望著一行人出了門,慕云吟的心里無法平靜,聲音不僅似曾相識,而且越聽越熟悉,但臉面又為何如此的陌生?
慕云吟當時多想叫一聲,試探一下,但人多眼雜,怕太過唐突,所以忍了。
再說,一個御史大人的女兒,當著那么多人,胡亂對著一個長得俊美的陌生的男子就叫表兄,那傳出去,會惹人笑話的。
真如他說的他就住在烏衣巷,那就在簫聲洞天附近,離自己的茶館碧玉灣,和胭脂水粉店凝香閣都不遠。
有緣自會再相會,建康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慕云吟相信,他們還會有再相見的一天。
“女郎,這個玉面書生長的倒是真的俊朗,都怪我,忘了問他家在烏衣巷具體哪里,不好去提親。”
一聽黃鸝這話,慕云吟雪白的臉面唰的現出紅暈。
“你說什么呢,黃鸝?”
那四個黑衣男子之前已經退下,但福康還在旁邊。
福康把頭扭向一邊,當做沒有聽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