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奶奶身體康復到現在,可能所有的康復氣息都在這一秒吼出來了。
直接把榮長璽吼傻了。
榮奶奶就挺生氣的。
說話就說話,這走路呢,你一腳下去她趴下了,你們倆還處嗎?
就沒這么開玩笑的。
腦子缺根弦是吧?
“沒有沒有,開玩笑的。”白勍呵呵一笑,看榮長璽,作勢要抽他;“又來是吧?”
旁邊的人還以為是遇上小偷或者遇上流氓了。
榮奶奶拉著臉,數落孫子。
“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情你用用腦子,她推著我走,她要是摔了怎么弄?”
“沒,就是玩呢。”
白勍替榮長璽講了一句。
他們倆鬧也是常有的。
榮奶奶還想說些別的,白勍手機響。
“盛總…”
榮奶奶瞪孫子:“說話就說話,我沒見過這種不尊重人的溝通方式,我勸你也趁早改了,我不曉得你們年輕人都是以什么為標準秀恩愛,但在我的眼里,這就是傻缺。”
榮長璽:…
你反駁吧,說不到一起去。
不反駁吧,他就得站在原地挨罵。
白勍溜達到一半閃人了。
盛橋那邊有事情找她,她立即就過去了。
嫁出去白歆,隋婧這又苦惱上了。
小的嫁了,二的還沒嫁呢?
還有老大這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啊?
再不生那就真的高齡了,雖然她一直講一直講認為段鶴不配,可說到底那前頭的孩子也不是段鶴的啊。
一天愁不完的事情。
“你說那姓榮的怎么就不著急結婚呢?”
白慶國就笑:“人家條件那么好,著什么急。”
著急的都是歪瓜裂棗。
吹吹茶杯上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茶。
好茶呀!
其實就是樓下小賣店最便宜的那種,白勍倒是給他買過貴的,沒舍得喝。
“好個屁!他連個房都買不起。”
說起來這事兒隋婧就耿耿于懷,叫個男的現在哪里有不買房的?
講這么好那么好,結果到了買房你就打無賴,這叫有錢這叫條件好啊。
“你這一天什么都不管,就我一個人操心。”隋婧開始數落白慶國:“女兒女兒不結婚,你也不管管。”
“我管?”白慶國笑:“我能管了她?”
他可不認為自己能講過白勍。
這姑娘吧,養到挺成功的,就有點瞧不上你了,尊敬是挺尊敬,可不是那么回事。
“管不了也得管啊。”
“你啊,就別和我說這些了。”
人不肯聽了。
隋婧想這不行啊。
白歆結婚以后回來過一次,也是說老婆婆家動遷的事情。
“…硬扛了十多年,以為人家能滿足他們的請求,最后多一毛沒有。”
西虹但凡和拆遷沾了邊的,外頭的人看著都覺得你要發,但其實不是。
白歆老婆婆家那房吧,早六七年前就動了,可鄰里鄰居不知道誰開始喊的口號,要做釘子戶嘛。
二十來戶互相團結,這就死活不肯搬,不肯接受開出來的條件,想的是萬一能成呢。
結果人拆遷辦也沒慣他們,前期還談談,后期壓根談都不談了。
水早就給斷了,家里只通電,然后這就等了小八九年,這八九年期間等的可謂是火急火燎。
沒人管了呀。
沒人和你談啊。
你要高價?
你要個菜。
這是今年上頭又牽線,好不容易又回到了談判桌上,房子一套沒多,錢一毛也沒增加,就是九年前的條件。
隋婧嘖嘖了半天。
“這人啊,人心就是貪,你說這小十年房子拿到對外出租能換多少錢?”
“誰說不是呢,后悔也沒用了。”白歆道。
隋婧:“哎,你婆婆家底氣不行。”
說白了就還是窮。
就一套房,一家人住在一起,這有啥用啊。
“有套房就挺不錯了,位置還行。”
白歆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賺多賺少,你不用付房租,這就減輕了很大的壓力。
“你二姐那房好像是下來了…”
白歆勸她媽:“媽呀,你可打住吧,千萬別打那套房子的主意了,你就和我爸跟著我姐我姐夫,將來我姐有條件你們就換,沒條件就住著吧啊。”
隋婧瞪女兒:“我什么時候說要去蹭她的房了?”
“你是沒說,可你臉上都寫了。”
“那我是為了誰?”
“為了誰?為了你自己唄,總不可能為了我和老二吧,我二姐老早自己搬出去住了,我也嫁 人了。”
說為了她們,誰信啊。
“沒良心。”
“呵呵。”
隋婧叨叨:“你二姐那男人也不張羅買房,也不張羅結婚,你說女人青春多短啊?那電視上演多少男人忽悠女的,說不生孩子玩什么丁克,最后他們變卦了,叫女的怎么辦?”
“你就少操心,我姐啊,她比你想的還精呢,再說誰玩誰啊。”
她覺得她二姐挺有本事的。
以前那小榮大夫勁勁的,現在你瞧瞧,她結婚的時候多像個人!
不是說榮長璽以前在她的眼里就不是個人,那是個非常自我的男人。
“誰玩誰,你說誰玩誰?女的和男的同居,最后誰吃虧?”
“你這什么思想啊,現在這年頭早就習以為常了好嗎…不試試你知道他好不好用。”
“我打你了啊。”隋婧作勢舉手。
這小丫頭片子張嘴閉嘴講的都是個啥啊。
“你打我啊,我就走。”白歆笑。
反正她現在結婚了,她翅膀也硬了。
“你說你姐現在一年到底能賺多少啊?”隋婧就對這個感興趣。
“干啥?”
“你姐夫太廢物了,人家工資都是越賺越多他呢?我都懶得說,我想實在不行就買輛大貨讓他去跑,這不是還能賺點錢什么的。”
白歆挑眉:“用我二姐的錢去給我大姐夫買車?媽,你這心眼子偏的。我大姐的男人當然我大姐自己管,干嘛要老二出錢,你這么講話你虧不虧心啊?”
隋婧摸摸鼻子。
“你大姐不是還要養孩子嗎…”
“你講的是人話嗎?她自己生的孩子,她不養誰養?這男人也是她自己找的,再說我大姐也賺錢啊,您老的心可不能這樣偏啊,您這樣將來是要惹禍的,你不想想,我姐夫那家就和癩皮糖似的,將來你和我爸生病,真的需要老二掏錢,你準不準備讓老二拿了?”
“我是她媽…”
“是也沒用,孩子長大了就不可能全部都聽你的,你去打聽看看,看看誰家孩子出去工作賺了錢以后全部都交家里?你去看看那些父母不說拿出來點錢貼孩子就不錯了,我二姐這樣就挺孝順了。”
“那還有不停給家里錢的呢…”
“你聽這種話你信嗎?你對她什么樣啊?還指望她什么都給你,可能嗎?”
“你二姐給你吃什么藥了,你就幫她不停講話。”
“她啥都沒給我吃,過去我不在你身邊,現在我在呢,媽你可別這樣鬧了啊,這樣的老人可遭人煩了,最后作的兒女誰都沒有留念,我有個同事她媽死都沒回老家瞅一眼…”
隋婧扁扁嘴。
要她說啊,現在的孩子們都完犢子了。
一個個的壓根不知道什么叫孝順。
只顧著自己爽,自己開心。
你買那高級轎車,有這個錢給你媽拿來點多好,她替攢著。
白勍這都換兩次車了,里外里折騰進去多少錢。
這些錢給了她,你說她這買房計劃不是又提前一步了嗎。
白歆往死里嚇唬她媽。
“還有那誰誰誰…年輕的時候對著不好,老了不能動了,人家三天兩頭打一頓,那怪誰落到人家手里了,偏心嗎那就別怪最后不落好…”
一邊說,白歆還一邊作勢咬咬牙齒。
你偏大姐不要緊,但不能劫富濟富啊。
明明老大的條件那樣的好,你硬說她不行,還要硬摳別人,那誰干。
媽還是要的,就是作也還是別外頭的強,但該嚇唬還是得嚇唬,該教育就得教育,母親和兒子是一樣的,該管就得管,管好了就是個好媽,管不好就禍害你一輩子。
“你也別都向著你二姐,那大姐不要了?”
白歆看她媽,隋婧摸自己臉:“你有話就說,別直勾勾看我。”
“媽,你就沒發現你真的是有點偏心?偏的很明顯的那種。”
隋婧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們又想說我偏白薔,白薔給家里錢管我和你爸,你們倆管嗎?以前說小,那現在長大了你們管了嗎?你條件一般就不說了,那白勍條件差嗎?她往養老院送的東西都比家里多…”
女生外向啊。
要么就說,還是該有個兒子的。
可惜了!
她當年要是生老四了,也許就是個兒子了。
“人家將來和姓榮的是一家,她給姓榮的花錢這不是正應該嗎?”
“那她爸媽養育了她一場,最后什么都換不回來也是應該的?你別拿偏心不偏心和我說事,孝道孝道講的是給兒女聽的,我沒聽說反過來還要求父母的…”
白歆:…
我能和您說點啥呢?
腦子是個好東西,她媽這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啊。
倒也得倒一陣子的。
白歆這頭結了婚和白勍榮長璽走動的 還算可以,經常見個面什么的。
姐妹之間也是這么回事兒,不見面感情就一般般,所有感情都靠培養。
偶爾你來我往的,我給你送點東西,你掛念掛念著我。
因為和白勍好,和白琳琳就不可能不好。
白琳琳辦滿月宴,她生了!
生了個閨女,哎呦喂,這把常邵給高興的。
從頭到尾懷這孩子,也就白琳琳懷了,生下來啥都沒用她。
娘家媽和婆婆全都包圓了,這樣不說,常邵那見天的蹲在家里帶孩子,老婆說一他絕不說二。
同樣出月子,白琳琳這就和沒生過似的,完了人還能更好看。
你不服就不行!
白歆看的都有點心酸了。
女人嫁了人才能知道,有些福氣是羨慕不來的。
別說生孩子,她老公以前還接她上下班,現在人不肯接了,嫌遠。
“我怎么瞅著長得像我姐夫啊。”白勍在常邵懷里逗了逗孩子,她沒沾手。
抱小孩?
她可不愿意。
那么小那么軟的孩子,你再給抱出來點問題。
常邵笑的合不攏嘴:“是像我了。”
說到底還是他基因不行,想著孩子能像媽媽那是最好的,誰能料到就偏隨了爸爸了。
不過人爺爺奶奶說了,咱們相貌不行也沒事兒,用房子頂,將來找個上門女婿也對付了。
“白歆坐啊。”白琳琳招呼白歆。
白歆在白琳琳家溜了一圈。
哎呀!
哎呀呀!
一樣是人,就是感覺酸酸的。
“你去給她們拿點喝的。”
“哎。”常邵把孩子遞還到母親的懷里,乖乖聽話給大家找喝的去了。
白勍和白琳琳閑說話,白歆就在房子里轉悠轉悠,她頭一回登門。
滿月宴是在家里辦的,請的人來家里布置的。
白歆捅丈夫:“這家具好看。”
白歆丈夫敷衍的點點頭。
好看就好看唄。
好看就貴,哪里有錢買啊。
還是希望老婆態度放端正了,別羨慕這些有的沒有的。
這家一走進來,他就感覺人底子厚。
這種拼不過啊!
白歆就瞅那梳妝臺感興趣,她覺得也不一定是貴的吧。
“姐,你那個梳妝臺挺好看的。”
白琳琳對著她笑笑:“那是結婚你姐夫給訂的。”
“在哪里訂的啊?”
“一會你問他,我還真的不知道。”
她結婚家具什么的都是常邵準備的,她想買點什么后頭都沒買,因為沒的可買。
能準備的常邵都給準備了,最后沒辦法她就帶著點錢嫁了,最后那錢也成她私房錢了。
常邵端著果汁過來,對白勍說:“妹啊,那邊有吃的。”
他和白勍關系還是好。
有些就是緣分。
不是白琳琳的話,估計兩個人也早就結拜了。
“你別忙了。”白勍問榮長璽:“你過去吃點?”
“沒餓。”他對那些不感興趣。
白歆問常邵:“姐夫,我姐那梳妝臺在哪里訂的啊?貴嗎?”
常邵叫他媽,常邵媽媽過來看兒子:“怎么了?”
“我小姨子問,琳琳那梳妝臺在哪里訂的,貴不貴?”
常邵他媽就道:“也不太貴,我認識的一家工廠做的,梳妝臺好像單個算下來三萬多點…”
白琳琳結婚,他們家為了表誠意,當時買家具就花進去七八十萬,當然錢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的心意。
從白琳琳嫁進來,她和常邵沒吵過架,和公婆也沒鬧過任何別扭。
吳優那樣的人,和常邵母親來往的可好了,逢年過節給準備禮物,常邵他媽走出去就對外人講,自己攤上個好親家,要多好就有多好,人漂亮不說,辦事情叫你挑不出來一點錯。
白歆酸成檸檬精了。
難怪她媽老念叨白琳琳。
太酸!
她都替她二姐覺得可惜了。
這條件也太好了吧。
白琳琳看白勍:“不抱抱?”
“可別!”白勍一臉敬謝不敏。
“年紀差不多了,也該結婚了,早點結早點生,對恢復有好處。”
白勍就笑:“我說,這結完婚生完孩子的是不是都會這樣啊?”
“他不著急?”
“他急什么?急著給人當爸啊?他和我姐夫可不是一種人。”
她姐夫是那種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榮長璽?
算了吧!
禮物送到,吃喝結束,白勍順路送妹妹妹夫回去。
白歆坐在后面道:“我太酸了!這人長得好瞧起來是順利啊。”
你說造物主是不是有點偏心?
大家同樣是人,你瞧瞧人白琳琳的生活。
羨慕不得啊!
“你也不丑啊。”白勍調侃妹妹。
“那怎么能一樣呢。”
白歆沒辦法和姐姐和媽媽說,結了婚以后和婆婆之間的摩擦,和丈夫之間的小剮蹭。
辦法就是不是你忍就是我忍,不然這日子就過不成了,隨心所欲?
你站在街頭問問已婚的婦女們,有幾個能過成白琳琳那樣的?
想過成那樣,首先得有個舔狗老公才行,你沒那本事,那就別做這個白日夢了。
“你去哪兒?”白勍問榮長璽。
“我回醫院。”
白勍先送榮長璽,然后說要和妹妹去辦點事,半路把妹夫給扔到地鐵站去了。
“和他吵架了?”
找了個喝咖啡的地方。
白歆笑瞇瞇盯著她姐看:“還是有個姐姐好啊,稍稍一感慨我姐就知道心疼我。”
“說說,我時間緊。”
她沒時間坐在這里幫她處理家事,只能簡單幫著排解排解。
白歆聳肩:“也沒什么,就是他家里要求挺多的,要求我做衛生使喚我,他呢也不幫我,向著父母唄。夢想里的愛情沒得到,有點傷心失落。”
服務員送過來咖啡,白歆連忙喝一口。
“我偶爾喝杯咖啡他都說我矯情。”
“你們是要買房子?”白勍問。
“買什么房?”
“不買房那么刻薄自己干嗎?”
“摳唄。”白歆也不是真的抱怨,就是結婚前想的有點多,結婚后發現丈夫想的有點少。
人家圖和你結婚過日子,不圖要為你奉獻什么。
“人是你自己找的,好好過,過出來點樣子。”
“哎呦,我說二姐,你可打住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媽呢,說出來的話這個莫名熟悉啊,沒不想好好過就是和你抱怨抱怨,畢竟這愛情難尋是吧,我就納了悶了,你說這些男人多愛一會能死嗎?”
“你那工作最近怎么樣?”白勍端咖啡杯。
手機響。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榮長璽發的。
說晚上叫她回家吃飯,榮奶奶晚上會過去出租屋那邊。
“誰啊?我姐夫?”
“關心你自己。”白勍白她。
“羨慕你啊,活的這么滋潤。”白歆以前沒覺得,現在覺得她二姐這日子過的不要太舒服。
誰的眼色都不用看。
自身條件過關,實在不行人就翻蓋子走人了。
算了算了,她還是喝咖啡吧。
叫她努力,她也努不動啊。
事實上她一天也沒閑著啊,可就是還過成這樣。
得過且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