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聰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些事兒吧,真的不好講。
常邵當然也心疼孩子,可白勍是他小姨子,半大小子是最能氣死人的。
侯聰就問了常邵幾個問題,問白勍阿姨的媽媽為什么那么講?
“講什么了?”常邵一臉懵。
“說我爸是她害死的,可當時車上就我和爸爸在。”
常邵聽侯聰一五一十講完,心臟都要氣炸了!
這不是后媽嗎?
摸摸侯聰的頭:“你白勍阿姨的媽媽就是個神經病!可能你現在的年紀還沒辦法理解,這世界很大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父母都有。像你爸爸這樣喜歡你的有,像白勍阿姨那樣恨不得她去死的媽媽也有。”
侯聰不理解。
“像我媽媽那樣?”
“你比媽還可惡。”常邵忍不住提醒侯聰:“你也是大孩子了,可能因為年紀的關系你白勍阿姨會對你多有包容,但像是今天問我的這種話就不要問她,問了會傷人!如果你想她來照顧你的話。”
“我想找我媽媽。”
常邵嘆氣。
那也得你媽肯管你才行啊。
有些人為了錢什么都能干出來,有些人你就是擺上大把的錢,人家壓根不在乎。
說到底侯聰的媽媽并不是個缺錢的人,那是個愛情至上的人,沒有愛,她會死!
和侯聰談好,白勍去送常邵,常邵快上車的時候沒憋住,還是掉了眼淚。
他一哭,白勍也跟著掉眼淚了。
“別哭!姐夫就是淚窩淺。”
“回吧。”
榮長璽幫的七七八八,他就回醫院去了。
人一輩子總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的,畢竟年紀擺在這里,總會有人先離開。
感觸有一些,但不強烈。
他的感情世界就是這樣的,他的感情偏冷,大多數的人刮不起什么溫度。
榮奶奶那頭病了兩場,不是犯病就是傷心難過病倒了。不是她孫女,可她拿白勍當孫女看的。
等到給孫子去電話,想要問問白勍狀態怎么樣。
榮長璽:“我這兩天忙,沒過去,應該好了。”
榮奶奶握緊電話,什么叫應該啊?
“我不是叫你多幫忙嗎?”
她這身體實在是顧不上,所以才托付孫子去幫忙的。
榮長璽輕輕皺眉:“我能幫她一時幫不了一輩子。”
是會覺得難過,可睡醒后也該打起精神了。
榮奶奶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是個比較重感情的人,在方面所想和孫子有些出入。有些時候吧覺得長璽這樣挺好的,可有些時候也會覺得太不近人情了。
死的是未婚夫啊,那種剜心的痛哪里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抹平的。
“你忙吧。”
榮長璽神色淡然:“奶奶,你也不需要去看她,讓她自己平復平復吧。”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冷靜。
榮奶奶應了一聲,卻馬上換了衣服給白勍打了電話去了白勍身邊。
白家這頭并沒有通知白奶奶,傷心難過的事情有一兩個人知道就成了,沒的到處宣揚。
倒是白慶國這里,家里安靜了許多。
隋婧被趕回娘家了,無論誰來電話,白慶國就一句話,有隋婧沒他,有他沒隋婧。
隋婧親媽親哥親妹都在呢,是想勸,可又覺得做的實在過火。
白勍這人做人方面分寸得當,是以家里親戚對她的印象都不錯,表哥表妹玩的都很好,甚至有兩三個感情比白薔白勍親姐妹之間的感情都要好。
聽說以后,在家里把隋婧這個親姑姑罵道臭頭。
非人類的想法,無法理解。
白勍的姥姥勸都沒勸,這時候勸就是火上澆油。
隋婧在家老實了兩天,然后又開始埋怨起來了。
這個做的不好,那個做的不對。
老太太坐在炕上,卷了旱煙點:“都是女人,為什么有的女人就能被男人愛,有的女人只能被男人煩,這里頭是有原因的。”
作為親媽,她也不愿意講這種話,可她這個女兒就是缺根筋。
你說這是直率吧,那你這是有點侮辱直率兩個字了。
你說是2逼吧,好像做親媽的這樣罵親閨女也不好。
“你老說瞧不上前頭的大嫂,瞧不上崔丹,可人家都享受到男人的奉獻和殷勤了,你倒是付出所有了,啥也沒換回來。做女人就得是活的有方法才能拴住男人。”
隋婧一臉不認同;“我又不是那些生不出來孩子的女人,吳優是享受大伯子的追捧了,可最后怎么樣了?連撫養費都不給她。”
“可人家崔丹不缺錢花,人家沒挨丈夫打。”
“那她生不出來孩子。”
白勍姥姥皺眉:“人生不出來孩子可有丈夫疼,你是有孩子又怎么樣了?你是今天罵白薔明天罵白勍,后兒收拾白歆,三個閨女你一個都收攏不住,對孩子也得和放風箏似的…”
她急啊。
她怎么不急?
這是親閨女,誰不盼著親閨女好?
可是人話女兒就聽不進去啊。
“媽,我這么大的人了不用你教…”
白勍姥姥翻了臉,指著隋婧開罵,玩文明的你不聽,那她只能上不好聽的了。
老太太是農村人,那嘴里的臟話也是不重樣的來,把隋婧罵的懷疑人生。
好好說話聽不懂人話是吧?
非得罵你。
“你過不好那就是活該!一個你拴不住,結果三個你都拴不住,有你這種媽她們姐三也是倒了血霉。”
老太太在屋子里罵人,屋外站著隋婧的親弟弟親弟妹,人都沒進來勸。
勸啥啊!
覺得就應該罵。
自己生養的,你罵她寡婦?這要是換做她們,早就上手去撓了,管你是不是親媽。
白勍沒有請假,處理完侯延的后事就回去上班了,單位沒人知道她的事兒。
工作上倒是更加努力了,更加玩命了。
侯聰那頭是住校,所以大體上也不影響什么,到了周六周末白勍才去接,孩子還小也怕出事情,可她不可能拿出來全部的時間陪侯聰,就干脆送到養老院去,榮奶奶也樂得接手這個活兒。
暫時就先這么過度,以后的事情她沒去想。
侯延的房子租了出去,小孩念書也是要用錢的,之前給她買家具的那筆錢白勍沒和侯聰講,她留著以后給侯聰鋪路用的。
侯延這人好像就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只是等她人休息下來以后,有一陣子很不適應的狀態。
白勍又恢復了相親的日常,她自己想去的,沒人逼她。
崔丹是把身邊能劃拉到的都劃拉到了,細細排查,有些白國安就是不愿意,都沒能送到白勍的眼前。
“我看童童她那干奶的孫子挺合適的。”
當時侯延沒,人還去幫忙了。
“你別瞎點鴛鴦譜。”
“我怎么是瞎點?年輕人嗎,多點接觸發展也挺好的。”
你說這樣的緣分成為一家人不是更好?
“那人不行。”白國安拒絕。
“怎么不行?”崔丹覺得白國安就是那種傳說中挑挑揀揀的長輩,誰都看不上。
這樣挑揀下去,那年齡會越拖越大的。
婚姻市場就這么回事兒,等你回頭的時候就發現沒剩什么新鮮貨了,所以別人給介紹的時候趕緊得抓緊點。
不是實在不行的,那就接觸看看,發展發展。
有些人就是打一照面不行,可相處以后也許就發現美了。
“那小子一看就挺絕情的,你看當時的氣氛,常邵來都眼淚吧擦的,你沒觀察他是一點都沒動情緒嗎。”
白國安擅長觀察別人,他還真的留心去觀察榮長璽了。
你可以說年紀小,你也可以說這人不重情!
因為對那種人而言,什么事情都不會太難過。
崔丹長出口氣:“還真是。”
她當時還想說呢,她見過榮奶奶那人,那是個頂頂好的老太太,這孫子可不像他奶奶。
不要說掉眼淚了,她在榮長璽的眼神中一點同情的情緒都沒抓到,有的就是冷靜。
然后幫了一天忙人就消失了。
不是良配啊!
做女人找丈夫,怕就怕遇上不重情的。
“工作就不太好,那樣的工作根本不顧家,童童自己也忙,這個不合適。”
“誰說不是呢,可我不著急嗎。”
這就是急昏了頭。
想著趕緊進入另外一段感情,然后好忘卻上一段帶來的傷痛。
“你家那邊的親戚別介紹。”白國安可瞧不上崔丹家的親戚。
一個都瞧不上!
崔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你說不行那就不行唄,她還省了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