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住學校呢?”
“搬出來了,看看今年能不能考上研,考上就搬回學校,考不上另說。”白勍和她三叔之間很自在。
早些年她被擱她奶身邊養一段,她三嬸不是沒孩子嗎,就把她弄家養了段時間。
白三兒哼了一聲:“讀這些書有用嗎?”
不是他說,看這一天天把孩子給累的,錢也沒賺到幾個。
從小就是學學學,都長大了還得學學學。
學了有回報也行,這一個月就賺那么兩個踢不倒的錢,圖啥。
崔丹嘖了一聲,微笑著撫摸白勍的頭發:“童童這頭發真好,別聽你三叔說,他自己啊沒長那學習的腦子,讀書怎么沒用,這年頭走街上找份工作都要求高中畢業了。”
白勍這頭發絲長得硬,看起來就特別有光澤感,崔丹羨慕啊。
她頭發細軟,看起來總是毛毛躁躁的,怎么打理都不行,就羨慕人家頭發好的。
白三兒閑著和白勍說話。
那頭隋婧和白奶奶哭訴,老太太半天不表態,也不提這錢給拿多少,隋婧這車轱轆話來回說,說的自己都覺得膩煩。
白薔是能賺錢,可賺回來的錢也是有數的,剛堵上一個大窟窿,眼下也實在拿不出來什么了,家里也是一干二凈的,白勍那根本指望不上,她能把她自己養活了就燒高香了,白歆這書還是得念,可分數不夠就得人民幣來湊。
人民幣在哪里呢?
想到這里,對婆婆的怨恨又增加了些。
覺得老太太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白勍見白歆半天沒動靜,推了門進妹妹房間打算看看,結果…
白歆自殺了!
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
白家人跑出去的時候,家里的門都忘了鎖。
隋婧嚎了一路。
“…你怎么就那么心窄呢?媽能真的不管你嗎?你做錯了事情還不許人說你這個孩子,白歆啊媽以后再也不說你了…”
白歆那刀是下了狠力氣,不過救回來了。
白三兒交了手術費拿著一堆的單子往回走,病房外頭隋婧正在罵白勍。
“那是你妹妹,明知道她情緒不穩定,你為什么不看著她?…”
隋婧的火都朝著白勍發泄出來了。
當初你妹妹求你,你就該想辦法把這事兒給圓過去,結果你可倒好直接捅出來,現在好了白歆出事兒了,老三出事兒你能得到什么啊?
“你這個狠毒的玩意兒,你就是不想家里好就是不想父母得安寧,就是撿到別人的錯可勁兒放大了說,覺得白歆這樣就不如你了是吧?就是比你好,怎么樣都比你好,你妹妹沒瞞著親媽吃第三者給的糖…”
上手扒拉打白勍,就想讓白勍馬上消失。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只要老二在,自己就和衰神附體一樣的倒霉。
白奶奶忍不住把白勍護在懷里:“你自己看不好孩子拿白勍撒什么氣,走跟奶走。”
不受這份鳥氣了。
老太太個子不高,她摟白勍還費點勁,這還得稍微踮著腳,隋婧上手打白勍她不是護嘛,還有幾巴掌打在她后背上了,老太太的頭發也搞亂了,脾氣也上來了,老母雞似的護著白勍往外走。
這叫什么玩意兒啊。
白三兒把單子扔到白慶國懷里,吼崔丹:“走啊,還等著吃晚飯吶。”
崔丹皺眉。
這不知道還用不用錢了,大人確實煩,可孩子無辜的。
白三兒脾氣上來了,指著自己老婆鼻子:“不走是吧,那你留著吧。”
人一甩頭也走了。
崔丹只能去追。
外人都知道,崔丹這輩子倒霉,嫁了個丈夫不能生孩子,耽誤一輩子不說,還怕白三兒聽白三兒的,白三兒說東她絕不往西。
白奶奶護著孫女上車,白勍這稀里糊涂挨了好幾巴掌。
白勍這壓根就沒準備,所以沒逃開。
誰能想到,這也能怪到她身上來。
這…也是她的錯?
白奶奶伸手摸白勍的臉:“你媽就是個瘋子。”
當著白勍面不太愿意把話說的太難聽,可隋婧真的就是個神經病!
罵白歆打白歆的不都是你自己嗎?結果出事情了,回頭你怪白勍?
白勍定了定神,“您可別氣,氣壞了我就沾包了。”
她奶這么大的歲數,也犯不上跟著生這種氣。
白奶奶沒好氣推開孫女:“我為了誰啊,你也是,不會躲啊?”
“那誰能想到了呢,這也能打我身上來,我小時候就懷疑我不是親生的,你看吧。”白勍一副‘我說的對’的表情。
“你們家啊,就沒一天消停的。”
白歆這一刀,算是徹底把隋婧給治服了。
再也不敢隨意打罵白歆了,非但不打罵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怕刺激到孩子再去尋死。
可高考結束了,現在就得做決定是復讀還是填志愿。
復讀據說明年考試就改革,白歆自己說了絕不復讀,這頭擔心復讀明年更是沒書讀,那頭志愿填的是各種不痛快,公辦的去不上,民辦的不用想,學費就夠這個家喝一壺的了。
白薔給白歆報的南寧,這開學前就得準備好三萬多,還不算過去送白歆的費用。
因為這筆錢隋婧又躺下了。
“唉醫生…”
白勍去找主治醫生又沒找到,就連個實習醫生都沒抓到,往回走呢,看見前面病房閃出來一道人影,一路小跑追上去。
榮長璽被叫住了。
白勍瞥了一眼榮長璽,沒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和姓有關的線索。
“醫生姓什么啊?”
總不好唉唉的叫,這多沒禮貌。
榮長璽皺眉:“有事兒說事兒。”
“那個我阿姨周三能出院嗎?”
護士回了護士站,笑了笑說:“小榮又被纏住了。”
對面的護士接話道:“這年頭長得好也是罪啊。”
這都第多少個了?
總是有人借著家屬病情和實習醫生套近乎,上回還有個直接跑到護士站來要榮長璽電話,現在的這些孩子們吶,真是花招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