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聽完格里菲斯的說明,了解情況的戀人小姐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只是因為不知道邀請誰做舞伴,你就將意識開放給了可能是邪神造物的戒指?
“你真有出息…”
“欸”格里菲斯頗為愧疚的點點頭,“等等,隱者真的是邪神?”
“我們一件事一件事說,”戀人小姐在格里菲斯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別動歪腦筋,小壞蛋,真正的戀情是很難分享的。你必須做出選擇。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你現在就要做出決定。在舞伴這事上,你沒必要趕著跳到火上去烤。這事其實很簡單的。”
“很簡單?”
“當然,你太沒有經驗了”戀人小姐說道,“你應該兩個都不邀請。她們都是出身名門的好學生吧?就算沒有你,也在邀請之列。你就以此為理由,坦誠的告訴她們,你準備邀請別的女孩。”
“那我不會被掐死嗎?!”格里菲斯驚恐的大喊道。
戀人小姐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搖頭:“邀請一個大家都認識但是絕對不會產生誤會的女孩,理由是她從來都沒有機會參加舞會,這次帶她體驗一下!諸如此類”
“還能這樣!這不好吧,而且我都…邀請她們了。”
“沒關系啊!去好好說說。注意,只要臺面上能說的過去就行,并不是真的要用這個說辭來解決問題。她們會懂的,別小瞧女孩的心思。
“讓她們去苦惱吧,死亡騎士先生。別在意,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故事。
“認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并且做出覺悟,這是每個人在戀愛中必須承擔的責任。
“戀愛和戰爭,不分出勝負是不會結束的!”
戀人小姐發表完見解,瞧瞧還在猶豫中的格里菲斯,又補上一句:“再說了,你都已經干出了同時邀請兩個女孩子做舞伴這種大蠢事,局勢不會更惡化的。”
好有道理…局勢確實不可能更糟了…
格里菲斯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時,他的目光落在戀人小姐白皙修長的手指。她戴著一枚銀色戒托,星辰般煜煜生輝的鉆石戒指。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某種強大的封印物或圣器,但是外觀上看像是一枚訂婚戒。
“好了,來說正事,其實你一回來我就想找你的,”戀人你小姐注意到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抬起手來,“你最近都經歷了什么,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就是這味道把我吸引來了…”
“是嗎?我并沒有感覺到,但是我這一次的經歷非同尋常,原本是準備在隱者先生的聚會上請教大家的。”
“還是謹慎為好,尤其是你剛剛體驗過米諾斯閣下的神秘與危險。”戀人小姐抬起手,給格里菲斯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每一個參加隱者先生聚會的客人都擁有一枚神奇的魔戒。這一枚,暗示秘密和發現的魔戒 “伊迪亞閣下。
“它的力量超越了預言途徑的序列5‘星空騎士’,甚至無限接近半神‘星空禁錮’。”
這枚戒指,接近半神?!格里菲斯不由得驚嘆道。
戀人小姐把手藏到背后,不讓格里菲斯再盯著戒指:
“但是,這枚戒指卻并不擁有預言途徑的非凡特性。你手中的米諾斯閣下想必也是如此,對不對?
“隱者先生鑄造這些戒指時灌注了非同尋常的符文,可以模擬某些特性的力量,實質卻又完全不同的。”
格里菲斯意識到了一些事。他一直都有所疑惑,米諾斯所擁有的死靈、鮮血和冰霜的符文力量是真正的死亡騎士和不死生物所沒有的,也是神秘世界中尚未公開的靈能結構。如此非凡的造物,鑄造者,但是卻并未索取使用的代價…
“我們的戒指,模仿了九條不同的非凡途徑?”
“我認為,是的,”戀人小姐回答,“而且不同于我們自己已經掌握的非凡特性,甚至可以不斷成長。因為這個原因,隱者先生的戒指對我們意義非凡。死亡騎士先生,我們越是使用魔戒的力量,就越是向隱者先生開放自己的意識。
“這就是,代價。”
格里菲斯完全失去了語言。米諾斯對于他的意義已經超出了裝備和武器的概念。在許許多多的戰斗中,沒有米諾斯輔助的后果是無法想象的,至少,迦南那一次他和嘉拉迪雅就不可能成功脫逃。
戀人小姐注意到了他的猶豫:
“現在你應該能意識到隱者先生賜予我們的魔戒何等危險了吧?
“聚會中其他幾位,迷人的西迪厄斯,花心大蘿卜羅蘭,你猜出他們的身份了嗎?他們一定也都認識到了戒指的危險隱者很可能正等待著我們中有誰能夠成為祂降臨世界的宿主。”
“感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格里菲斯真誠的道了謝,但是依舊感到擔憂和畏懼。一個近乎神明的存在已經鎖定了他的氣息,以后會怎樣呢?
“請給予我知識和幫助,”格里菲斯真心誠意的說道,“我該如何面對隱者先生這個存在?”
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戀人小姐的靈能開始變得不穩定,甚至連美貌驚人的外貌都出現了難以描述的,紊亂。
戀人小姐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狀:
“這不是我能回答的。時間快到了,我不能離開圖書塔太久。
“死亡騎士先生,我離開圖蘭沼澤,來到人類的世界。但是,我終究不屬于這里,所行所愿只是將珍惜的人推向扭曲的深淵。凡人靠近我一分,與人類這個定義就遠離一分。”
“你在說些什么?”
戀人小姐沉默了一會:“沒什么,只是一個被囚禁在高塔里自哀自憐的女孩的胡言亂語。但是,對你來說,通往真相和未來的道路已經呈現…
“格里菲斯,你在圖蘭沼澤的地下,遇到過我的同類嗎?”
格里菲斯沉默了一下。在那次冒險中,索尼婭目睹了從黑暗中涌出的不可名狀的怪物,險些因此喪命。那股危險的,深邃的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恐怖氣息,哪怕沒有親眼目睹也讓他戰栗不已。
“不,我沒有直面,但是接近過,可以想象。”
“你想象不了的,真的,”戀人小姐像溫柔的知心大姐姐那樣說著話,帶著幾分幽怨和幾分惆悵,“在一次不幸的意外中,我的本體暴露在了人類的眼前。那時的我,已經可以理解人類的畏懼,但是他們痛苦、瓦解的可怕景象甚至反過來嚇到了我。
“等到我終于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以后,在場的人,只有一個幸存者。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顫抖的手指幾乎要撕碎自己的臉把眼睛挖出來。從其他人的情況來看,他的崩潰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知道該稱之為幸運還是不幸,他活了下來,甚至一點都沒有對我的本體感到畏懼。在我還不穩定又無處可去的那段時間,我住進了他在巴爾的摩鎮上的小屋,那可真是,如夢似幻的日子…”
格里菲斯感覺自己已經從脊椎上戰栗起來。他對可能聽到的事趕到萬分恐懼,卻又極度好奇:“為什么他可以承受那一幕的沖擊呢?”
“人類的個體千差萬別,在那樣的情形下,也有極小的概率可以適應,”戀人小姐說道,“他變得無法區分我的人類形態和本體之間的差別。也許是心智崩塌所產生的感官逆轉和錯亂,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他已經瘋了吧。
“我發現了他的異常嗎?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察覺。從外表上看,他依然與常人無異,溫柔而有趣。他的陪伴勝過我所擁有的一切,直到…”
戀人小姐低下頭,遲疑了一會:
“直到他開始變得孤僻,明顯的對一切人類的交往都不再感興趣,甚至厭惡。對于好友和師長的態度愈發冷淡,甚至粗暴。他那些奇怪的研究,甚至讓我都覺得害怕。
“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我引起的…
“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以前,我選擇離開他,隱藏在這座塔樓里,封印了我的氣息。偶爾,我會注視著他的身影從附近走過,注視著他所做的那些越來越瘋狂的舉動。”
“是怎樣一種瘋狂?”格里菲斯問道。
此時,戀人小姐的身形已經消散于空氣中,只留下空靈的話語:
“你自己去看吧,別擔心,現在的你已經具備了與他交談的資格。
“去吧,薩洛里安·普雷格斯在他的法師塔里等待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