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和安柏都在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格里菲斯…
“嘿,你們,不得對騎士閣下無,咕…”蘭薩達大喊一聲。艾露莎雙眸中的精芒朝他一掃,見習修士的發言立刻變成了一陣咕咕聲。
安柏想了想,對格里菲斯說道:“這樣不行的,死去的民兵會被轉化為活尸。”
“沒關系,有防御工事和醫護人員在,我們盡量救治,只要活下來就不會轉化。對于不幸的死者,我們進行火化等處理,”格里菲斯說道,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民兵沒有野戰能力,這我知道的。”
安柏接著說:“人類的勇氣是有極限的,長時間目睹身邊的傷亡,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搭建了防御工事,很快會豎起箭塔,和活尸保持非接觸作戰,盡量減低傷亡。”
安柏提出第三個問題:“武裝民兵需要不少錢吧,武器會折斷,盾牌會破損,而且你派他們上陣總免不了給一些酒和賞錢,是么?”
這話說到重點了。
格里菲斯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所以我還是要盡量降低傷亡。另外我也需要財政和物資的支援,上城區得給我留出物資運輸的通道。”
艾露莎抬了抬手,把對話的兩人停了下來:“格里菲斯,如果你想留在下城區的話指揮作戰,這確實很好,但是,大戰在即,我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這里,前敵委員會暫時也很難派出足夠的非凡者來支援你,頂多兩到三人。你們將以很少的力量來負責下城區,我們稱之為南線吧。”
“沒關系,”格里菲斯答道,“如果下城區都被轉化為活尸,那就是遮天蔽日的尸潮了,我躲回上城區也未必安全,哎,不對,有你們在應該沒事。”
艾露莎輕笑了一下:“我們的敵人不會只有活尸的。他們的封印物尚未施展全力,而且這么大規模的事件,必定會有強大的高序列怪物來指揮。”
“那我就更不能放棄南線,”格里菲斯下定決心,捶著桌子說道,“請讓安柏來支援我。有她在,我這邊的戰力將會倍增。”
這話把安柏聽的心花怒放。她立刻說道:“就讓我留下吧,隊長!”
“可以。”艾露莎點點頭。
格里菲斯接著想了想:“我知道預備隊要強大,要集中,要留著對付高序列敵人和指揮中樞。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再給我一些弩炮和非凡者。洛爾德斯的非凡者小隊里有我的熟人,奧菲莉亞和米典麥亞,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援,南線就會形成完整的戰斗體系。”
“弩炮和兩個非凡者,我會爭取的,”艾露莎點點頭,站起身來,“那么,這里暫時交給你們。如果事不可為,你們就撤到河對岸來,與我匯合。”
她一邊說,一邊收拾裝備。
突然,一陣異常的靈能波動降臨了。
起初,這只是靈能的紛擾和回響。但是,轉眼間在場的非凡者就仿佛在直面恐怖的幻象。
那是格里菲斯熟悉的,曾經出現在鶴浦鎮的災厄的氣息。
恐怖而尖利的號聲在遙遠的空中回蕩。普通人卻對此毫無察覺。
格里菲斯等人立刻來到樓頂,向遠處張望。
在瑞文的西北方,一團極其巨大而不詳的陰云出現了,并且向著城市的方向蔓延。灰暗的天幕下,邪惡的綠光在閃爍,將陰云映照成恐怖的顏色。隱隱可以聆聽到可怕的非人的恐怖回響。
艾露莎取出一塊鑲嵌寶石的圓盤,握在手中,向其灌注靈能。
“這是序列7施法者和序列6以上的其他途徑超凡者才能驅動的圣器,可以共享視野和聲音,”艾露莎說道,“洛爾德斯一定察覺到了遠處的異象,他很快會動用偵察手段,與我們共享情報。”
果然,圓盤上很快就出現了清晰的影像。
那是瑞文西北的墓園。
在空寂的道路盡頭,荒涼的山崗被淡紫色的陰云籠罩,伴隨著異樣的綠光時隱時現。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筑正矗立在那里。那應當是墓園的大墓室,屋頂的四角和尖頂上本應是石雕的位置仿佛有什么扭曲的東西在爬行、蠕動。
能夠為瑞文這樣的大城市提供安寧之地的墓園自然是占地面積廣闊。從無處不在的枯萎的樹干可以看出這里曾經是寧靜的翠綠森林,石碑矗立其間,讓人沉浸于無限的懷念與幽靜。
但是此時此刻,墓園中心高達三層的大墓室已經被某種奇特的仿佛植物和觸手般的物質所腐蝕,猶如黑色的宮殿一般,向四周放射出異樣的綠光。
林木、草地甚至石碑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粘稠的黑泥覆蓋大地。黑泥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正向著四周伸出觸須,所到之處,墓碑下的泥土竟然開始蠕動膨脹,好像有什么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在一聲凄厲而難以形容的哀鳴聲中,一具腐朽的尸體復活了。
它的眼骨中閃爍著幽幽的綠火,用白骨的手臂挖開地面,張開枯朽的嘴,發出無聲的咆哮。
在它的身邊,黑泥如同爆裂的漿液一般炸開一個個氣泡,成群的亡者晃動著它們早以腐爛的軀體,向地上爬來。
腐敗的氣息和濃稠的悲傷仿佛化作實質,每一個非凡者都能隱約聽到無盡的尖嚎聲在回蕩。
影像仿佛被一層淡淡的迷霧籠罩。在詭秘的黑暗和陰影中,似乎有一些可怕的東西。
“不要動用靈感去探究影像的細節,”艾露莎急忙說道,“那里可能隱藏著恐怖的存在。真知圓環會盡量屏蔽它的氣息,但是盲目探究可能會讓你們看到不可名狀的恐怖…”
她話還沒說完,大家就聽到一聲慘叫。
蘭薩達口吐白沫,撲通一聲倒在屋頂上,直接暈了過去。他的靈感似乎不俗,魯莽的觀察讓他觸及了某種從未目睹過的恐怖畫面,瞬間將他擊倒。
在距離大墓室較遠的地方,黑泥劇烈蠕動,仿佛囊腫一般鼓起一座座黑塔。塔的頂端凝結出邪綠色的水晶,在陣陣嗡鳴中快速旋轉。
無窮無盡的活尸破土而出。它們就像是潮水一般從瑞文墓園的山坡上沖下,向著人類的城市撲來。在它們之中,還有一些巨大或敏捷的影子。
“始祖的召喚”已被啟動。
一支不死生物的大軍出現了。
這一次的異狀與鶴浦不同,但是更加讓人恐懼和難以理解。
艾露莎收回投影,對大家說道:“我必須立刻回到法師塔去。格里菲斯,這里交給你了。”
艾露莎離開以后,格里菲斯扛著暈過去的蘭薩達回到會議室里,向各部門的負責人發出了命令,讓他們過來開會。
暈倒的蘭薩達雙眼失神的撲倒在沙發上,嘴里流出口水,連動一下都做不到了。
“呀嘞呀嘞,就他,還有那些民兵,”安柏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能守多久。”
格里菲斯在輕聲的笑,他搖搖頭:“出現在瑞文墓園的尸潮不是我們。它們會直撲最重要的法師塔和上城區,截斷增援。否則超凡者會攻擊它們的側翼并且瓦解它們。
“在此期間,我們可能會遭到部分尸潮的進攻。它們應該會嘗試在附近建立一個基地來攻打我們。”
“活尸也需要基地?”安柏驚奇的問道。
“對,”格里菲斯指了指地圖,“你看,在下城區的更南面,有一些小規模的墓園和亂葬崗,亡語教團不會放過那里的。”
“那我們應該立刻摧毀那里!不能讓他們把那里的活尸也復活,”安柏說道,“給我一些民兵,我帶人去燒了那里。”
“我也和你一起去,”格里菲斯說道,“但是得等一會的會議結束,本地人可以承擔起防御才行。我們先把見習修士叫醒,接下來的工作必須有人參與。”
可憐的年輕人像條死魚一樣平躺在沙發上。
“蘭薩達,快起來,”格里菲斯給暈倒的見習修士臉上潑了點水。
“蘭薩達·修斯頓見習修士!”
“嘿,我的朋友,醒醒!”
格里菲斯提高音量,用力拍了拍見習修士的臉。
“受到精神沖擊以后不能這么喚醒的,”安柏抱著胳膊批評道,“你和隊長一個樣,就喜歡用物理手段。這個時候應該嘗試將靈能灌注給他,充盈他的神智。要像這樣!”
安柏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戴著精金護手的拳頭。結實的小臂上電光纏繞,格里菲斯甚至能感覺到呼呼的風壓和氣勁,看起來她準備用這個把靈能給蘭薩達灌注進去…
“你別動手,會打死人的!”格里菲斯急忙攔住了她。
“嗯?什么?”蘭薩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微微動了下嘴唇。他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很漂亮,配上蒼白清秀的臉,倒有幾分像女孩子。
“什么?”格里菲斯把他拎起來放到沙發上坐好,“什么什么?為什么什么?”
不等見習修士回答。格里菲斯抬起右手,對著一臉迷惑,渾身癱軟的見習修士的臉“啪啪”左右各一下。
挨了打的蘭薩達“噌”的一下坐直了,手按著腦袋說:“我有點頭暈”
“你已經不是頭暈的問題啦!”安柏搖搖頭,“有什么地方難受嗎?”
“我,我看到了可怕的東西!”蘭薩達瑟瑟發抖的說道,“但是,無法描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管你有沒有清醒過來,現在也沒時間給你慢慢調整”格里菲斯給他端來一杯紅茶,“準備好自己,我們有活要干。”
這話剛一出口,格里菲斯就有一種奇怪的既視感。仿佛剛才的一幕,剛才的對話曾經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