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作戰動員

　　格里菲斯的靈感突然又一次被觸動。

　　出現在瑞文墓園的異象剛剛出現不久，奇怪的回響再次出現在空中。他和安柏一起向窗外望去，發現在南方的天空中，一團墨水般濃重的黑云正在聚集。緊接著，閃爍的詭異綠光照亮黑云，遙遠的尖嚎聲在空中回蕩。

　　格里菲斯心中一緊，不由得和安柏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都白了。

　　“邪教徒竟然能同時從兩個方向發起進攻，看來他們的力量超乎我們的想象。”安柏說道。

　　“確實驚人。”格里菲斯點了點頭。

　　邪教徒正在準備下城區南面的巢穴。它們的行動快的超乎想象。

　　但是，也太快了。

　　經過短暫的思考，格里菲斯說道：“我推測，南面的敵人不會像瑞文墓園那邊一樣強大，或者不會那么快聚集尸潮。下城區不是那么重要的目標。

　　“但是，這終歸是我的推測。我準備帶領一個小隊去那里進行偵察，了解敵人的情況。”

　　安柏揚了揚下巴：“這個主意我喜歡。我和你一起去，如果有機會就干掉他們。”

　　這個時候，行政官和民兵隊長們來了。下城區的兩個鎮長和財務官、治安官，還有一些別的官員一起匯報了工作進展和目前的困難。

　　概括起來就是大半個下城區的居民都已經集中，活尸的襲擊源源不絕，然后就是物資緊張，食物和藥品、武器都不足。

　　但是，總的來說，大家還是有信心能守住的。

　　問題很嚴峻，但是格里菲斯一點不擔心。雖然一開始他很沒有底，但是真的把這副重擔擔起來，開始行動以后，他反倒什么也不害怕了。

　　“好的，女士們，先生們，”格里菲斯聽完了匯報，對大家說道，“我們剛剛接到上級的通知，上萬的活尸和怪物正在從瑞文墓園的方向涌來。邪教徒也正在我們的南面部署他們的老巢。更大規模的戰斗即將到來。”

　　所有人都咽下了一口唾沫，一眼不發的聽他說話。

　　“治安官，”格里菲斯接著說道，“我們很快要進行一次主動出擊，由我指揮，少數人跟隨我行動去偵察或摧毀邪教徒在南面的巢穴。在我離開的時間里，你要擔負起防守的指揮職責，能做到嗎？”

　　“只要能豎起箭塔就行，”治安官說道，“零零散散的活尸沖不破我們的防御，如果有箭塔，我們就能進一步降低傷亡。”

　　格里菲斯點點頭，轉頭對財務官、鎮長們說道：

　　“告訴躲進我們陣地的商會，我們會進行一輪物資收集，他們愿意的話可以把物資賣給我們，

　　“但是，價格為之前報價的三折。讓他們半小時內答復我。”

　　“噢——！”鎮長和財務官大大的驚嘆了一聲，“商會們會反對。”

　　格里菲斯點了點頭：“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們可以告訴他們，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通知，戰斗即將爆發，在危急情況下，拜耶蘭方面指示我放火。”

　　“放火阻隔街道嗎？這個聽著不錯，”一群人紛紛點頭，“活尸很難穿越火線。”

　　“在街道上放火能燒幾分鐘？”格里菲斯不屑的哼了一聲，“我說的是，放火，燒城。”

　　“您不能！”幾乎所有人都跳了起來。

　　“不，我當然可以，”格里菲斯搖搖頭，“你們知道可怕又強大的洛爾德斯超凡巫師吧，他是霍蒙沃茨魔法學院的教授，這個世界上最睿智而恐怖的法師就在市政廳那里。他只要一個咒語就能點燃燒掉半個城市的烈焰。

　　“如果我們這里失守，他就會立刻根據命令把我們一起點著。你們見識過超凡者的威力嗎？”

　　在場的行政官們一片沉默。

　　格里菲斯不理他們，接著說：“我給你們透個底。

　　“拜耶蘭方面關心的是上城區和法師塔不能有失。為此，不能讓這里的幾萬人也變成腐爛的怪物，如果下城區的局勢控制不住，那就焚燒城市來凈化。剛剛離開的那位小姐就是來傳達這件事的。

　　“那些未死的幸運者，將會通過船只送往維羅納。那里最近遭了叛軍，有不少的無主地。

　　“所以，商會如果不想出售物資，那隨便他們。我們本來也搬不過來。搬不走的東西，就化為灰燼吧。”

　　“大騙子”安柏在心里輕輕的點評了一句。

　　但是，官員們不這么認為。艾露莎輝煌的武器和煊赫的氣勢大家都看在眼里，上午的時間里她和格里菲斯一起進行了幾次短促的戰斗，最沒見識的人都在猜測她是近乎神靈般強大的存在。

　　“您不能這樣！”一個官員叫喊起來。

　　“對，我們的家都在這里！”另一個人大喊，“這是亂命，拜耶蘭根本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我們能守住的！白鷹騎士！”

　　沸騰的喧鬧聲幾乎把屋頂掀掉。他們氣勢洶洶，甚至有好幾個人發瘋了一樣跑出會議室，把恐怖的消息傳播了出去。

　　格里菲斯看著他們，聽著他們驚慌的報告。很快，別的屋子里的人也趕來了。

　　他們一直都在關心拜耶蘭和上城區方面的增援，突然就聽到了這么可怕的一個消息。

　　“您不可以放火！”

　　“我們可以守住的！”

　　不大的會議室里擠滿了恐慌的官員和市民。他們大呼小叫，請求格里菲斯向上級申請不要縱火。

　　“安靜。”格里菲斯喊了一句。但是瘋狂的叫喊聲蓋住了他的喊話。

　　“安柏，請他們安靜點。”格里菲斯向見習女獵手小姐點點頭。

　　“呯！”

　　一道熾烈的白光閃過，鞭子一樣的閃電在安柏的護手上炸裂，發出恐怖的呼嘯聲。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看著美麗又可怕的非凡者，牙齒和跳動的電弧一起顫抖。

　　“好，既然你們堅持，那我就答應你們，”格里菲斯說道，“我會盡全力保住這個城市，為此，我需要你們所有人堅守在我的戰旗下。安靜，不要喧嘩。”

　　“現在，你們都出去，把所有的鎮議員和市議會議員給我帶來，在我外出作戰期間，這些人，再加上我指定的一些人將會組成軍事委員會，決定一切事務。蘭薩達見習修士將會作為我的代理人留在這里。

　　“現在就去！”

　　滿屋子的市民咬著牙，喘著氣，用力點了點頭，像一陣風那樣跑出了房間。

　　“財務官，兩位鎮長，留一下。”格里菲斯說道。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他繼續剛才的話題，“采購的工作由你們三個人繼續負責。我不再過問。畢竟，我沒有向商會們報價，不知道報價的三折是多少。”

　　財務官的眼睛里閃過許許多多的復雜念頭。兩位鎮長都看著他，眼神也是同樣復雜。

　　格里菲斯給了他們半分鐘來消化這個信息，然后接著說道：“我會給你們一份授權，根據授權，你們可以向商會報價進行采購。這一次的采購越多越好。

　　“去吧，財務官，兩位鎮長，這事不難。”

　　格里菲斯緩緩的從劍鞘里拔出嗡鳴的長劍：“你們可以和商人們商量，但是三刻鐘之內我要知道物資收集的路線和數量，然后民兵們會開始搬運。

　　“如果我的防線因為物資不足而奔潰，或者沒有足夠的食物來養活這些人，我就把你們交給馬上要成立的軍事委員會，他們一句話都不會問就會把你們都吊死在路燈上。”

　　“您不可以！”財務官大喊道，“我們是公職官員，我們要向上面抗議。”

　　鎮長們也大喊：“管我們什么事？我們沒有報過價。”

　　“急什么，我這不是還沒有把你們吊路燈嗎？”格里菲斯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你們還有44分鐘，快去吧。不過，還是記住了，上級離這里很遠，中間還隔著河，被怪物阻隔。而軍事委員會，嘖，我已經聽到腳步聲了。”

　　“你又嚇唬他們，”安柏走過來，拍拍格里菲斯的肩膀，“你壞透了。”

　　“這一次可不只是恐懼。”格里菲斯說道。

　　“是哎，你給了財務官和鎮長們在采購中上下其手的機會，”安柏捏住他的肩膀，“他們肯定會大撈一筆。你就不怕出事嗎？”

　　格里菲斯搖了搖頭：“出事？為什么我要擔心這個。”

　　“有軍事委員會盯著。再說，等出事的時候，我早就回到拜耶蘭了。

　　“有了恐懼和利益的驅動，有了軍事委員會，下城區就會從最初的混亂中恢復秩序，哪怕我們離開的期間，他們也能做出決定。”

　　“這里本來就有鎮議會和官員，為什么您現在開始授權他們呢？”蘭薩達問道。

　　“那自然是因為危機剛剛發生，亂成一團的時候必須有一個人用力量和恐怖把他們嚇的七零八落的小心肝給拼回來，”格里菲斯說道，“但是，形勢稍稍穩定以后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是軍人，不是行政官，至少現在不是。在緊張的戰斗中，我不可能兼顧士兵募集和后勤。

　　“這里的市民也不是飯桶，他們在生死關頭和家園被燒的威脅下會以驚人的效率行動，給我提供士兵和補給。

　　“只要撐過了最初幾天。我們就能撕碎邪教徒的老巢，把他們統統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