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是一個很傳統,或者是很有規矩的人。
在他的觀念里有這么一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
當然,這些都是舊社會的封建思想,到了新社會肯定會發生一定的變化,就變成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隨意損傷。
單獨說頭發這一塊兒,天氣熱了,可以剪發,但是絕對不允許為了好看去搞什么染發。
猶記的當年高昂的二表哥去外地上學,大過年的來給姥爺拜年。
姥爺非但不高興,更是直接拿起剪刀,逮著二表哥就是一頓霍霍。
雖然姥爺身子骨不好,但是二表哥也不敢跑啊。
就那么哭喪著臉,委屈得滿臉都是淚,看著一地的黃毛,羞憤欲死。
“就你這個光頭,讓你姥爺看見,非得罵你‘耍流氓’。”
“光個頭就耍流氓了?”高昂沒好氣地反駁了一句。
“嘿,你不信啊?你有膽子你就回來啊,看你姥爺不揍你小子。忘了你姥爺小時候給你講的事情了?當初槍斃的那些‘流氓犯’不都是光頭么?”
“哎哎呀,時代不同了,那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是改革開放新階段,我就不信姥爺還那么頑固不化。”
嘴里說著不信,可是高昂心里還是有點虛的。
“人沒事兒就好,懶得管你。有空回來看看你姥爺,趁著天氣好。再過段時間,估計他又得躺回床上了。”說到最后,老媽語氣逐漸有些低落。
“嗯,老媽你就放心吧,我這不是在努力賺錢么,等我存夠錢了,就帶姥爺去做手術。”
“你就得了吧,人家保健局的專家不是說過了么,除非有什么泡沫金屬還是陶瓷啥的,不然沒法根治,你直播那點錢有個屁用,養活你自己就不錯了。掛了!”
只要一談到姥爺的病情,老媽的心情就很糟心。
泡沫金屬?
高昂重新拿起手機給雷克明撥了過去。
“雷總,咱們公司有涉及到泡沫金屬這個領域么?泡沫陶瓷也可以。”
這個問題很關鍵,所以高昂直接忽略了一些客套的環節,直接開門見山。
“額,”電話那頭的雷克明一時之間被高昂的問題給問蒙了,他猜測過這個電話的內容,比如問他什么地方可以嘿嘿嘿,或者什么能放能泡腳,再高雅一點的,可能是問他什么地方可以陶冶情操。
“泡沫材料啊,我們是有涉及,不過…”
沒等他說完,又被高昂給打斷了,“那行,等我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咱們再深談,晚安。”
“…”
掛了電話的高昂,躺在床上開始回憶和姥爺一起生活的那些點點滴滴。
從他睜開眼的那一刻起,記憶中就是姥爺家瓦房的木質椽子,而自己的第一張床,就是姥爺經常蹬的那個破三輪。
姥爺從來都是不拘言笑,對誰都是嚴格異常,雖然自己很是調皮,可是也不敢在姥爺面前撒野。
記憶中每到秋冬時候,姥爺都會裹著厚厚的軍大衣不再出門,家里的爐子也是燒得通紅。
所以那時候的秋冬,高昂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姥爺的懷抱,因為可以一直烤火。
而到了夏天的時候,姥爺又會像一個怪人一樣,整天在太陽下曬。
哪怕是什么三伏天,氣溫達到三四十度,他都一點不膽怯。
中暑?
這事兒他都沒考慮過,甚至有的時候還會開玩笑:就是熱死也不能凍死。
姥爺的事跡家里人很少提及,不是家里人不說,而是每逢說到這個話題,所有人都會被姥爺一個眼神給瞪回去。
記得小時候串親戚,有一次二舅說了一句補貼什么的,直接被姥爺一腳踹到了地上。
二舅摔了個趔趄不說,那年春節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因為他的肋骨被姥爺踹斷了三根。
當時高昂還不以為然,直到今天他才覺得有點恐怖。
那可是七十多歲的小老頭啊,一腳把一個壯漢給踹斷幾根肋骨…
在高昂眼里,自己的姥爺一直很神秘。
他會打獵,小時候經常帶他去打兔子,槍法賊好,只可惜后來村里的獵槍都被收繳了。
他還會撒網捉鳥,隨便織一張網,弄點麥皮什么的,就能改善下他們的伙食。
姥爺甚至還會手工活,記得他還用雪草給高昂編制過草鞋和草帽,穿戴起來可涼快了。
可是當時姥爺說的好像是:這玩意只希望一輩子都別再穿。
這些年來高昂了解的東西越來越多,對于姥爺的身份大概有了一個了解。
但是他還是沒問過,也沒有刻意了解過,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的姥爺真是一個偉大的姥爺。
好像姥爺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小名兒:石頭蛋兒。
說是什么石頭好啊,不怕冷,不怕餓,活得長。
這些話高昂可是一點都不信的,可是每當他發出質疑的時候,總會招來老媽的親切問候:鞋底打屁股。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改了這個小名兒后,他還真的沒再生過什么大病。
“姥爺,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
雖然不知道姥爺身體出了什么狀況,但是高昂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姥爺冬天也能出去打兔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天高昂他們就去拜訪投資的那些公司,處理股權轉讓事宜,晚上的話要么是吃飯娛樂,要么就是高昂獨自一人返回酒店搞自己的異能鍛煉和基礎知識的學習。
經過幾天的鍛煉和琢磨,他逐漸發現了一些和自己當初設想有些出入的地方。
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能在那場地鐵事故里巋然不動,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吸鐵石。
可是無意中他發現,他也能“吸”起來簽字筆和紙張。
7月10號,剛好是周五,忙了一星期的眾人決定周末好好放松下。
杜一冰聯系好了一個游艇俱樂部,說是要帶高昂去海上見識下大場面。
用她的話說就是,不管怎么滴也算是眾多高科技公司的股東了,場面見識太少的話,太掉份兒。
就為了這個游艇出海計劃,他們還把已經訂好的酒店給退了,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終于在當天晚上11點半,辦理好了亞三市的酒店入住手續。
“大熱天的出海…也沒誰了。”
不情不愿的高昂,拖拉著師姐的大行李箱,嘴里嘟嘟囔囔的滿是不樂意。
“不是為了讓你這個鄉巴佬見世面,你以為我喜歡曬太陽啊?我告你啊,明天來的還有小疆的幾個股東,還有漢武紀的幾個股東,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要是能和他們玩到一塊兒,嘖嘖。”
其他的話杜一冰沒再多說,但是高昂從她這話里也能聽出個大概。
“這幾家公司很厲害?”
“做實體產業的,規模還能做那么大,還都是和西方直接拼刺刀的一線科技行業,你說呢?”
說到這里,杜一冰對于夏薇薇的老爸,那可是真的佩服。
她很是不理解,那個看起來不是很顯眼的新魔都人,到底是怎么發現如此眾多優秀的企業的。
從高新原材料研發,到頂尖隱身涂料的研究,再到無人機領域的突破,還有芯片行業的試水…
“晚上你也別出去玩兒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資料,好好看下,免得明天和人家聊起來不知道說什么。”
把一個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高昂,杜一冰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就和他分道揚鑣了。
沒辦法,小疆行政部門給他們定的房間不是一層的,高昂的在頂層,是海景房套房;而她和其他兩位的則是普通大床房…就是這么現實。
花了不到兩分鐘時間,高昂就把師姐給自己準備的資料看完了,而且還都記得清清楚楚。
比如小疆無人機事業部副總經理張有為,喜好紅酒,談吐幽默,對于德州撲克尤為精通等等。
“德州撲克是什么東西?老夫只玩過斗地主啊。”
既然資料里說這家伙對德州撲克尤為精通,高昂很直接地猜測,明天絕壁會有一場撲克較量。
不了解沒關系,上網搜下就行,然后再找個APP玩幾把,按照他大腦如今的超算能力,對付幾個普通人類,想必輕輕松松。
打開搜索引擎,對著百科詞條,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高昂就把這款撲克牌游戲的規則了解了個大概。
然后打開游戲大廳,輸入關鍵字“德州撲克”…
搜索結果是“沒有”。
再通過搜索引擎搜索,高昂算是得知一個結果:這游戲被斃了。
“斃得好,這樣的話,明天應該就是玩斗地主了吧。”
因為里邊還有兩個人也喜歡打牌,最為喜歡的就是斗地主,還是兩副牌的斗地主。
把這件事放下,高昂開始著手研究自己的異能,也就是“磁極效應”。
把挖耳勺掏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從酒店的便簽紙里撕下來一張,和挖耳勺并排。
又從文件夾里把那根簽字筆拿下來,放到桌子上。
三件東西,三個屬性。
鐵器一個,塑料物件一個,紙質物件一個。
為什么都能把他們吸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