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盯著客人看什么啊,真的被迷上了?”
“哪有,我刷微視,看見一個視頻,里邊的人和他好像。”這是小姐姐的聲音。
“哪個,讓我看看。”
“那,就是這個。”
接著就是視頻播放的聲音,高昂總覺得視頻里的場景有些熟悉。
那驚叫聲,那剎車聲。
我去,這不就是昨天地鐵驚魂那一幕么?
問題是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拿著勺子挖著東西吃,高昂很想知道視頻的內容到底是什么。
“哎喲,這個人好厲害啊,這都能站穩啊?”這是另外一個小姐姐的驚呼聲。
“你看他是不是和里邊那位光頭客人很像?”
“你倒回去,我再看看。”
接著就是視頻重新播放的聲音。
“你還別說啊,還真的挺像的,身高看不出來,不過這個大光頭和側臉,弄不好還真是本人啊。”
“待會進去收盤子的時候,你也注意下,好好看下他的側臉。”
到這個時候,高昂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說不定就是昨天地鐵急剎的時候,他來了一個“千斤墜”,被某些人或者地鐵內的監控視頻拍了下來,然后被好事者發到了微視上。
摸出手機,下載了微視,他倒是要看看,他在視頻里的表現到底是怎樣的。
微視這個東西,他不怎么玩,主要是里邊的視頻太好看了。
看著看著一個小時就沒了,就跟抖音一樣,他都不怎么喜歡。
好在她們口中的這個視頻實在太火了,剛登錄軟件就在首頁看到了。
標題很有吸引人眼球的味道:魔都2號線,驚現光頭神秘男,一手千斤墜,地鐵事故中巋然不動。
要地點有地點,要熱度有熱度,要爆點有爆點,怪不得能登上微視頭條。
昨天的地鐵事故至今熱度不減,在和平年代有這樣一個新聞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熱點吧。
從視頻內容來看,拍視頻的人應該是一直關注著他,拍攝的片段不應該這么短。
視頻開頭是高昂低著頭看手機,配的音樂是很浪漫的告白氣球。
到了中段是高昂轉身即將離開,這時候應該是快到站了,配音是可惜不是你。
到了最后事故發生之時,立馬就換成了小刀會序曲,特別是列車急剎之時,高昂剛好人車合一,牢牢吸在車體上,整個身體都快彎成了180°。
“嘖嘖嘖,做得還很不錯啊。”
砸吧了兩下嘴,高昂就要關掉視頻。
“看什么呢,讓我瞅瞅。”
一旁的杜一冰好奇地把頭伸了過來,看他要收起手機,直接給搶了過來。
按照高昂如今的反應速度,他完全有能力躲過這次搶奪。
但是杜一冰是誰,那是他大師姐,算得上是他比較親近的人了,更何況人家現在跑到這個窮山僻壤,忙的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再說了,為了保持自己的低調性,盡可能的讓自己顯得正常化,他也不能躲。
“喲呵,這不是你么?”
杜一冰一眼就看了出來,視頻里的光頭男就是自己這個小師弟。
“身手不錯啊,看看人家怎么說的,‘又帥身手又好,看著還健壯,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就看了一條評論,杜一冰就樂得差點拿不穩手機。
“雷總,你也瞅瞅,這就是你們未來的高手股東,身手不凡吶。”
自己一個人看還不夠,杜一冰還把手機遞給雷克明。
“高總,練過啊,高人啊。”
看了一眼視頻,雷克明佩服地雙手抱拳,搞怪地行了一個江湖禮數。
高昂苦笑著擺了擺手,“什么高人啊,運氣好而已,不然還不得被摔個狗吃屎。”
從服務員小姐姐還有大師姐以及雷克明的神態當中,他大概知道這個視頻對他們的沖擊有多大。
小姐姐那邊估計見過的世面還不夠大,所以顯得特別大驚小怪。
微視和抖音里的很多觀眾都是這樣一批人,說的難聽一點就是沒見過什么世面,所以經常會用夸張的手法分享和宣傳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
而大師姐和雷克明就不一樣了,這都是公司的大老板,還都是白手起家的精英人士。
在很多普通人眼中驚奇的事物,在他們看來也就是給平淡的生活添加一點調味劑而已。
就猶如平靜水面上偶爾刮過來一陣輕風,水面最多是蕩起一點漣漪,隨后還是會回歸之前的平靜。
而且他們的眼界和見識會遠遠超出常人,別說高昂露的這一手千斤墜了,哪怕有人在他們面前來個倒拔垂楊柳,他們估計也不會太過于驚奇。
所以兩人看到視頻的反應,就是好笑。
因為視頻的主角就在他們身邊,而且是親近的人或者是合伙人。
這兩個人看似驚奇其實平淡的反應,反而讓高昂本來涌動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只要這些精英階層能接受這個視頻內容,他的異常就不會被發現,他的超能力的私密性就還能夠繼續保密。
至于說那些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估計過幾天就把這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
網絡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新鮮事,他這個算什么啊。
“這個視頻是昨天2號線那次事故吧?”
笑了一會兒,杜一冰反應了過來,蹙著眉頭問了一句。
“嗯,當時我就在地鐵上,把我給嚇得啊。”
高昂裝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弄得好像自己真有害怕那么一回事一樣。
“這件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就是那個‘下周回國甄跑跑’搞出來的。”
“這和他有什么關系?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八竿子打不著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受害者應該是TS集團的供應商之一吧?”
雷克明摩挲著手里的打火機,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錯,雷總還是見多識廣。當初TS集團破產,甄飛天自己跑了個干干凈凈,債務什么的全部丟給了上市公司的股東,自己一個人去國外瀟灑快活,留下國內這么一個爛攤子。那位可憐人就是追債無路,不得已之下才寫下遺書,采取了這么一個剛烈的方式來控訴甄跑跑的無賴行徑。”
杜一冰也是從自己朋友那里獲得的消息,至于說消息的保密性,她倒是不用擔心。
這些人都是公司高管,不至于到處瞎說。
“對甄飛天來說,百十萬可能就是灑灑水,但是對于一些中下層的供應商來說,這些錢可是命根子啊。”
雷克明是從底層一步一步做起來的,漢威新材可以說是被供應的一方,也可以說是供應商,所以他也是唏噓不已。
“不過高總可以放心,咱們公司可是良心企業,從不來不拖欠賬款,哪怕今年形勢不樂觀,我們也都是自己掏口袋給工人發補貼的,都不容易啊。”
有了這句話,高昂對雷克明的態度又好了許多。
從起碼雷克明同志還沒有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徹底打倒,還能堅定地站在工人階級一方,不忘維護工人階級利益,這一點他就很佩服。
不像有些人有些單位,有了錢就開始對自己的員工敲骨吸髓,恨不得只讓驢拉磨,不給驢蘿卜,還說什么“996是福報”,你全家怎么不去福報啊?
甜點吃完了,眾人也打算散場休息。
臨別的時候,高昂拉著雷克明小聲嘀咕了幾句,惹得雷克明一個勁地點頭同意,“好說好說,隨時歡迎高總蒞臨指導工作。”
等他們上了車緩緩離去,杜一冰才裊裊婷婷走過來,“你一個法學專業的,對高分子材料還有興趣?”
“興趣談不上,就是想和他們交流交流。”
“就你?”上下打量了高昂幾眼,杜一冰不屑一笑道,“可得了吧,別把人家帶溝里了。”
“師姐,你這話可就傷人了啊,我是法學的不假,可是你沒聽過一句話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就是因為我這個門外漢的歪打正著,他們公司就飛黃騰達了呢?”
“嗯,”杜一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很有可能。”
“是吧,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高昂以為自己把師姐給說通了,頓時有那么一點得意忘形。
“天黑了,洗洗睡吧。”
“…”
剛回到酒店房間,高昂就收到了自己老媽彈過來的視頻請求。
“視頻上那光頭是不是你?”第一句話就這么直接。
“額,哪個視頻?”高昂開始裝傻充愣。
“別給我打岔,就是微視頭條那個,大高個,大光頭,摔了個狗啃shi的那個。”
“媽,哪里狗啃shi了啊,那不是站得穩穩的么?”
高昂一頭黑線,老媽的眼神是不是出問題了啊?
“還有啊,就算那是我,你不得先關心下我么,怎么上來就懟我啊?”說到這里,高昂還刻意帶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語氣。
“能接通電話就說明你沒事,別打岔,我問你啊,好好的怎么弄了個光頭啊,你就不怕你姥爺揍你么?”
老媽在微信那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直接忽略了高昂的安全問題,逮著光頭問題就是一頓數落,還把他姥爺給抬了出來。
一提到自己姥爺,高昂就是一陣頭大。
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直接想起了當初二表哥的悲慘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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