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發現
孫玄回到客棧時，已到了下午。
他推開門，失魂落魄的坐到了房間的圓桌旁。
夏花開似乎沒有動過，還是如孫玄出門時的那副模樣，盤腿坐在床上，閉目沉思。
孫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想對夏花開說。
“原來宋幫主對于結盟根本就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找一個不去殺戮的理由。”
孫玄說完，苦笑了幾聲，看向夏花開，“他的武器太恐怖了…不比你的弱。”
夏花開突然睜開眼，與孫玄四目相對，“你去找宋棄疾了？”
孫玄搖搖頭，又點點頭，“是的，但他去了小鎮。我跟著無面人四處逛了逛。”
“你說他們有比我手中更厲害的武器？”
“或許武器在單體數量上比不上你的，但他們數量多，并且沒有你這那個手鐲武器那么明顯的缺點，他們的彈藥很充足。”
夏花開走下床，坐到他對面，“那他們的武器是用什么做為能量發射的？”
“能量？”孫玄搖搖頭，“他們的武器用的是炸藥發射，并且那種東西他們能夠自己生產，比你這武器需要收集妖族的生命來轉換能量容易的多。”
夏花開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武器的能量是能夠批量生產的？就像…”
孫玄搶答道：“就像做饅頭包子那樣簡單。”
夏花開沉默良久，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們為什么帶你看這么秘密的東西？”
孫玄回道：“我猜他們這么做的目的還是希望我能在中間起到一點作用。談判進入了死胡同，我必須將白帝城里的真實情況寫信告訴楚王他們，現在若是能抱上宋棄疾這條大腿，不止我能大仇得報，或許還能將西涼人趕回去。”
他說到這里，有些興奮的走到書桌旁，展開筆墨，將眼中所見一一詳細寫了下來，并還將無面人話中一些言外之意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孫玄拿著寫好的信，走出房間時，不想夏花開跟了出來。
他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看了對方一眼，便來到無面人告訴他白帝城新成立在北街的郵局，進去詢問了寄信的流程，里面的工作人員問他寄到哪，他說楚城楚王手里。
“這位公子，普快估計要半個月，加急兩至三天。”
“我寄加急。”
“加急需要支付五兩銀子。”
孫玄眉頭一皺，心道幾封信這么貴，便問道：“普快了？”
“那很便宜，只需要五文錢。”
孫玄驚訝道：“這差別還是挺大的。”
工作人員解釋道：“因為地域的關系，楚城那邊并不太平，我們需要用到高價培養的信鴿，到了指定點，還需當地的人員去送信，費用自然會高，還希望公子能理解。”
“你們什么地方都能送到嗎？”
“嗯！是的。”
“加急全部都能兩三天到嗎？”
“那不一定，要看地域。像地理位置繁華的城市，如燕京城、金陵城、西涼等差不多兩三天都能送到，其他的城市我們正在展開合作，預計很快會洽談好的。”
孫玄再次驚訝，“那些地方的城市會這么好說話？讓你們設立這…這郵局？”
工作人員微微一笑，“這是屬于商業秘密，不便與公子細說。”
孫玄心想也是，交了錢，在信封上寫上楚王的地址，便離開了郵局。
二人出了北街，此刻已是黃昏時分。
孫玄因為了解了整個談判的過程，也知道了宋棄疾心底的意思，對這次合作的前進有了幾分明朗，心情瞬間轉好，臉上久違的笑容終于出現了。
他看向夏花開問道：“夏姑娘，你想吃什么，我請你。”
夏花開一臉淡然，目光總有一種說不出冷漠。
孫玄見對方不說話，在心底一嘆，他不知道夏花開是不是真如她自己所說，人性在慢慢喪失，但一想到初次見面時，對方那張清純而又好奇的眼神時，總是有幾分懷念。
突夏花開說道：“我想吃米粉。”說完，她抬手一指，不偏不倚，正是王嫂的那家面館。
“好啊，我聽說這家鋪子在白帝城還小有名氣了，做的米粉和鹵菜口碑極好。”
二人坐在外面帳篷下的一張桌子，孫玄點了兩碗米粉，又讓老板娘切了兩盤鹵菜，他正想繼續跟夏花開聊天時，卻是發現她的眼睛看著屋內一座食客的身上，臉上罕見的出現了驚愕的神色。
孫玄不解，也循著她的目光望去，便見那座坐著三個人。
兩女一男，男的穿著警衛軍的服飾，兩女模樣俊美，有幾分神似，只是其中一位眼睛顏色很奇怪，如天空一般湛藍，從其動作心態來看，孫玄猜測出那藍眼睛的女子可能是個瞎子。
孫玄不明白夏花開為什么會盯著他們看，正在她疑惑時，突聽到夏花開低語了一句，“我的能量將會無窮無盡！”
來到哨兵樓，一個侍衛突對宋棄疾道：“幫主，有個算命的老頭來找你，說是什么‘智者’你就明白了。”
宋棄疾聞言四處張望，侍衛又道：“他不愿來我們哨兵樓，他還說幫主若想弄清楚那件事，就順著長城底下的那條道路一直走，便會遇見他。”
宋棄疾眉頭緊皺，正要從側門出去時，侍衛突道：“幫主，要不我在喊兩個人跟你一起去？”
宋棄疾搖頭道：“不用了。”
等他順著長城底下的一條小道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才在前方一根倒了的紅杉樹上見到一個人影盤腿坐在上面，走上前一瞧，正是那個算命老先生。
他還是穿著那件青色道袍，灰發在頭頂用木簪固定著，清瘦的臉頰，長眉星目，半寸長的胡須都給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腰間擦著一把浮塵，還掛著一柄寶劍，劍柄之上有顆鴿子蛋大小不規則的黃色石頭。
老先生睜開雙眼，道：“你來了！”
“老先生為何給我看這些東西？”
“你問錯了問題。”
宋棄疾一臉尷尬，思忖了半晌又問道：“你是誰？”
“在下賈無極。”
“賈先生，那…那就開始吧！”
賈客師微微一驚，而后淡然一笑，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八卦的圖案，宋棄疾只覺眼前黃光一閃，便再次進入了那個世界。
冷，一種直入心底的寒冷。
原先昏暗的世界變成了一片幽藍，那是氣溫太低，冰凍空氣之后的顏色。
天邊的飛星依舊找不出規律在詭異的舞動著，但比原來大了許多，之前是三顆，現在變成了五顆，原來只有拳頭大小，而現在卻有臉盆那般大。
智者披著厚厚的獸皮，呼吸出來的氣體瞬間結冰，他帶領宋棄疾下到一個很深的洞穴。
來到下面，宋棄疾四處打量一番，見是一個地底的避難所，四周都是人形巖石擁擠在一起，巖洞四周墻上帶點暗紅的顏色，這里比外面的溫度高不了多少。
地底深處很遠的地方，有噴涌的火光閃爍，宋棄疾盯著看了半晌，才發現是流動的巖漿。
“這個世界發生了什么？”宋棄疾問道。
智者沙啞的聲音道：“七星現世，世界被寒冰所毀滅，女媧大人的子民全部在這場浩劫中死亡。”
“那女媧大人了？”
“她能吸食地底的核能，自是能躲避這場災難。”
“那他的子民為什么不也吸食核能？”
“不行，核能很危險，女媧大人的子民不能把這個當食物。只有女媧大人才可以。”
“那這么說，現在這個世界只有女媧大人一個人了？”
“嗯！”
“她在哪里？”
“在地底的深處，順著這條道便能找到她。”智者說罷，指了指在黑暗處宋棄疾未有發現的一條隧道。
“那你這次去找她干嘛？”
“在上次七星現世后，‘食物’沒有熱能不能自動進化，女媧大人的子民全部死于寒冰和饑荒。現在七星變成了五星，世界雖還是很寒冷，但已經可以居住了。她想要再去孵化更多的子民，可那地底的核能已經不足以她去創造自己的部落，不然下次寒冰到來，她自己可能熬過去。”
“熬不過去？這次七星持續了多久？”
“三萬年。”
“三萬年？這么長時間！”宋棄疾說著，又嘀咕道：“那如果現在創造了子民，又來了七星或者八星現世，且不是白費一場？”
智者微微一笑，道：“創造生物是女媧大人的本能，況且只有不停的發展，才能破解這個世界的奧秘，女媧大人相信，總有一天，她的族人之中總有人能預測出天上飛星的數量與大小。”
“的確，發展是需要無數代人的智慧。”宋棄疾又問道：“你這次被女媧大人召見是去替她想辦法的？”
“嗯，我發現了一個新辦法，女媧大人只需按照我的方法做，不需要耗費太多的核能，就能創造一個世界。”智者說罷，指了指通向地底的隧道，繼續說：“走吧，我們去見女媧大人。”
兩個人順著約莫比成人高少許的山洞，向下潛行，越走地下的世界溫度越高。
走到最后，宋棄疾身上開始暖和了起來。
一束幽藍的光彩終于出現在了前方。
女媧座在一把巖石雕刻的椅子上，正一手撐著頭，滿臉沉思和痛苦的神情。
智者上前，跪下行禮，道：“女媧大人。”
女媧道：“免禮吧。智者，這次你為我帶來了什么新的解決方法？”說著，一指邊上的幽藍水晶又道：“這坐先天的核能礦石已經只剩下這么小了，我不能靠它給我的力量去創造子民，我該如何做？”
智者拿出一堆泥土，道：“這是我從生命之泉挖來的泥土，女媧大人只要用您的雙手去捏，捏成您那模樣，再用核能給予她生命。”
女媧大人皺眉道：“那還不是一樣需要核能？”
智者搖頭道：“您再捏一個之前族人的模樣，只需這兩個，您的族人便會繁衍生息，世世代代永傳下去。”
女媧驚喜道：“真如你說的那般神奇？”
智者點頭道：“女媧大人您可現在一試！”說著，彎著腰把手中的泥土遞到女媧的跟前。
女媧半信半疑的接了過去，按照自己的模樣捏了一個人，又按之前的子民捏了一個，轉瞬間，在她核能的注入下，兩個泥人快速成長。
一個長發，渾身赤裸，身材豐滿的人出現。
一個之前的子民出現。
智者一指那個新子民道：“我管這個叫女人，舊子民叫男人，只要他們交合，便會創造下一代，不須女媧大人再浪費核能。”
女媧滿意的點頭道：“那就開始你的實驗吧。”
智者拿出沙漏，加快時間的運行，很快，二十年過去了。
男人和女人的結合，在二十年間生下了九個孩子。
而他們的孩子也在這二十年里長大成人。
又再度交合，如此反復。
女媧皺眉道：“智者，十幾個人的食物好解決，可等我的族人一壯大，食物的問題該怎么辦？總不能靠這地底的熱能活下去吧？這也持續不了多久。”
智者道：“女媧大人，這個問題我早就替您想好了。如此繁衍下來的族人不僅保留了您舊子民的功能，也剔除掉了原先身體的弊端，不會吃什么變成什么。”
“哦？當真。他們能吃什么樣的食物？”
“任何食物，并且還保留對食物進化的功能。”
女媧哈哈大笑，道：“我該拿什么獎勵你才好了。”
宋棄疾不解的問道：“對食物進化的功能是什么意思？”
智者回頭解釋道：“就好比你吃了一頭牛，你會得到牛的力氣，你吃了一只鳥，會得到鳥飛翔的能力。這便是女媧族人對食物進化的能力。”
宋棄疾一臉驚愕，心中暗道這進化也太厲害了吧。
智者看著他的神情，道：“原先女媧大人族人的弊端便是吃什么變成什么，我在這三萬年間走訪世界，實驗過無數次，失敗了四萬八百五十七次才找到了這個辦法。我把他們的弊端變成了優點。”
宋棄疾倒吸了口涼氣，道：“那這么發展下去，女媧大人的族人且不是很快能統治這個世界？”
智者眉頭一皺，譏笑道：“我在之前的三萬年間，探索的地方連這個世界的萬分之一都未曾達到，統治？談何統治？再說，天上飛星的問題不解決，不管如何發展，一切都是白搭。”說著，向來時的路走去，回頭道：“上去看看變成了幾星。”
二人再度來到地面，驚愕的發現天空之中只有一個飛星的存在。
智者臉露微笑，道：“發展的大好時機，希望在這個時代女媧大人的部落能出現預測飛星的族人誕生。”
宋棄疾只感覺到一絲冷意，但相比之前，這種天氣已經算是夏天了。
他看到大地上的寒冰融化，荒涼的世界長出綠葉，枯樹發芽，世界從冰藍變回了生機勃勃，一副春天到來的光景。
女媧族人從地底涌出，如蟻群一般奔向四周，制造器具，砍樹建房，挖池囤水，圍剿動物，割肉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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