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提前出攤

　　作為一個打工仔，林小建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就是紅燒肉，最鮮美的食物是風州縣特有的地方菜——蘿卜絲燒帶魚。但這兩個菜跟這口高湯比起來，仿佛螢火蟲跟皓月的區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渾身毛孔都舒暢的舒張開來，就跟剛洗完澡時，整個人懶洋洋的那種暢快一樣。

　　“怎么可能！”

　　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明明只是一碗稀釋后的湯底，撒了點粉末后，就變成了他吃過的最美，最鮮的湯。即便對系統出品頗有信心，但這反差，這效果，也太厲害了吧。

　　好吃的菜，通常從外觀上就能看出來。俗話說色香味俱全，幾十萬年的進化歷程當中，人類早已把美味食物的特性全部印刻在了基因里面。

　　林小建不信邪似的，又嘗了一口，這一口卻又有不同的體驗，猶如夏天的風，充滿著熱情洋溢的味道。高湯漫過舌尖，咽到肚子里后，像是一口暖胃的熱茶，從胃到肝臟心脾都暖洋洋的。

　　這種鮮美，比味精的提鮮效果強了十倍，并且沒有味精放多后那種奇怪的甜味。

　　“果然是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他戀戀不舍的放下碗，這萬能高湯可是用一次少一次，也不知道下次抽獎得到是什么時候，這吃過的半碗還是留著好了，回頭給超哥做菜的時候放。

　　任誰也想不到這碗看上去和白開水一模一樣的湯，竟是世間難尋的美味？

　　調好的這5斤高湯，肯定是當作麻辣燙的湯底了。林小建自作主張的兌了三倍的開水，然后再品嘗，那種讓靈魂都顫抖的美極鮮滋味才寡淡了許多，變得具有人間煙火氣息。

　　“萬能高湯好是好，就怕吃慣了這種鮮美，用完之后吃不到了，那就砸自家招牌了。”

　　林小建有些擔憂，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要是在自家的麻辣燙湯底里加入萬能高湯，客人吃慣了這個味道，到時候用完了再也吃不上可怎么辦？

　　“算了，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做什么，再不趕快創造收入，我就回廠里學模具去了。”

　　本來他還想著明天熬新湯才開始用，現在見這個湯底使用起來如此簡單，干脆便以1/4的比例倒進了今天要賣的麻辣燙湯底里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舌尖上的極致享受帶給客人，一炮打響自己的名氣。

　　“對了，中午就去擺攤吧！何必等到晚上呢！”

　　“我可以一邊出攤，一邊配菜嘛！反正蔬菜串好的都還有！”

　　林小建靈機一動，突破了思維束縛。

　　通常麻辣燙這種比較正式的餐飲，都是晚上出去擺攤的，中午大家都是隨便將就著吃點。麻辣燙動不動就消費一二十塊錢，這邊的人不太舍得在中午的時候吃這么高貴的食物。

　　林小建擺攤的地方離宿舍不遠，只有幾百米。這兒是北山工業區中心位置，道路寬闊，自從新聞上播放了總理鼓勵擺攤的消息后，商販們自發聚集在這里，形成一個小型的集市。大清早和傍晚的時候是本地農村人擺攤賣蔬菜瓜果，中午和晚上是小吃店老板擺攤賣熟食涼菜，也有賣衣服褲子鞋子皮具小包的商販，各自占著不同時間段。

　　北山鎮位于風州縣城北，北山工業區是北山鎮的重點開發項目，這幾年剛開始發展，規劃還不太完善，沒有規范的商業區。這里的人群流量以工廠工人和當地農民為主，消費能力不強，15-20的麻辣燙就算高端餐飲項目了。

　　吃力的騎著三輪車，把全部家當拉到了集市，林小建趕緊把炊具搭起來。正規的麻辣燙店通常會用煮面的電磁灶，邊上掛著幾個網兜，把食材放在里面大火加熱，速度很快。而他用的是普通的煤氣灶，點一份燒一份，成本低廉，缺點是上菜速度比較慢。

　　生好火后，再把折疊的桌椅等給鋪開，在三輪車前面擺放上兩張桌子，六張凳子，這便是用餐區了。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已經是11點，陸陸續續開始有彈性工作時間的工人下班路過，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的騎著電瓶車，步行著經過集市，相互討論著中午的菜譜。

　　“明天是星期天，中午吃點好吃的吧？”

　　“下午還要上班呢，晚上再吃吧，中午就吃食堂好了。”

　　“天哪，又是食堂，我都要吐了。咦，那邊有個麻辣燙，我們吃麻辣燙吧？”

　　“你個沒腦殼的，大中午的吃麻辣燙，不嫌上火啊！”

　　林小建耳朵豎起來筆直的，仔細聆聽著路過工人交談的話語。果然不出他所料，過路的人對中午吃麻辣燙興趣不大。這會兒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中午熱，晚上冷，氣溫降低了，大家才會惦記著吃麻麻辣辣熱乎乎的東西。

　　漸漸的，邊上賣盒飯，炒粉的攤子前面開始圍起了人。盒飯有8元10元13元三檔，8元就是三素一飯，對于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打工仔來說，10元以上的消費都得精打細算，若非必要絕對不會花這個錢。

　　不過新生代的打工仔，受到消費主義思想的影響很大，沒有上年紀的人這么節省，很多都是月光，想吃就吃，想買就買，比城里人開支還大。點起13塊錢一份的兩葷一素盒飯，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不是小林嗎，今天這么勤快，中午就出來擺攤了？”

　　“大中午的，誰會吃麻辣燙啊，吃出一身汗來衣服黏糊糊的，多難受。”

　　在林小建邊上的，是兩個賣零食干貨的，他們從早賣到晚，工作時間很長，但不用烹飪，比較輕松。

　　這塊地方現在還沒有統一管理，位置就是誰先到誰先得。

　　“呵呵，反正在家沒事，能賣幾碗是幾碗。”

　　林小建憨厚的說道。做小生意的千萬不能得罪人，多個朋友多條門路。他平時比較內向，不愛說話，但別人主動搭話，出于客套都會主動應答。

　　“你這個跟我們不一樣啊，要是賣不出去，蔬菜變質，煤炭空燒，都是成本。”

　　賣瓜子的老劉今天不知道咋回事，話特別多，語氣很是熱情。

　　他自己也覺著怪怪的，莫名其妙的覺著林小建特別順眼，就想跟他多親近。

　　“呃，應該沒事吧，隨便賣幾碗就回來了。”

　　林小建此刻非常想拿出手機刷抖音，看看關注的那幾個沙雕博主更新了沒。但人家畢竟是好言提醒，他只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