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微微陶醉的樣子,風允贊嘆出聲:“好茶!”
風允剛才動作,已經粗粗鑒別了一番茶水是否有毒。風允當然不覺得蘇家會謀害自己,只是他在瓊華學到不少行走修行界的小技巧,一時技癢,便使了出來。經過鑒別,這盞茶不出意料,果然無毒。
輕啜一口茶湯,風允微微閉眼,任一股活潑的靈氣流竄肺腑,再經血液直達腦部,一瞬間,風允的感知更加明晰了,有詩句在他心中釀出,這真真是妙手偶得了。
碧芽纖手煮,
神魂一盞清。
玉河春水翠,
滿目關山新。”
風允十分享受,搖頭晃腦,吟出了心中詩句。
睜開雙眼,風允大贊:“好茶,真是好茶!玉河翠水,關外春山,好一個玉翠春,茶好,名字也起得好!”
風允一番作態,驚呆了眾人,就是蘇瓊玉,都愣了神,微微張開櫻桃小口,吃驚地看著風允,她的情郎江晏清可不會作詩。
蘇茂昌最先反應過來,干咳一聲:“哈哈,沒想到江賢侄還會作詩,想必是文采非凡了,只是我蘇府是武將世家,卻無人欣賞了。”
“哈哈,蘇伯父說蘇府無人欣賞可就錯了,瓊玉,你說是吧?”風允哈哈一笑,面朝蘇瓊玉親昵地眨了兩下眼睛。
蘇瓊玉反應也極敏捷,雙頰擠出一抹紅暈,羞澀道:“父親、母親都在這里,晏清你說什么混話呢!”
蘇二叔蘇茂盛見到風允和蘇瓊玉的親昵互動,膩歪至極,冷哼一聲:“我輩修士,靠的是實力,做幾首小詩,能濟什么事?”
“二弟說的不錯,”蘇茂昌接口,“憑著幾首小詩,想要取走我的女兒,那可不成。再說了,我們玉河蘇家,早已和邯山趙家互換了婚書,瓊玉和趙家大公子無忌的婚事,絕不可能更改!”
蘇瓊玉一下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亢聲大呼:“爹,我絕不同意!”
蘇茂昌冷了臉:“混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反對的份?”
蘇瓊玉急了:“爹爹,你…”
厲聲打斷蘇瓊玉的話,蘇茂昌斥道:“住口!你是要氣死我嗎?”
“瓊玉,你先別急。”將覺得委屈,淚珠在眼中打滾的蘇瓊玉安撫住,風允轉身向蘇茂昌言道:“蘇伯父,我輩修士并非小民,婚約是必須要得到本人同意的。蘇家和趙家簽訂的婚書,瓊玉沒有簽字,并不能生效。”
說到這里,風允輕笑:“呵,本來無效的東西,更改不更改的,也無所謂了!”
風允如此態度,激怒了蘇茂昌,他正要說話,卻被蘇茂盛搶先一步:“我蘇府行事,容不得外人干預,江賢侄,你管的太寬了!”
風允收起笑容,冷硬以對:“瓊玉是我瓊華弟子,作為師叔,我不能任她被人逼迫作為瓊玉將來的道侶,我更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江晏清,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邯山趙家作對了?”迎客廳外傳來人聲,風允側身看去,一位三十余歲青年男子和一位老翁走了進來。
他兩人走了進來,打量風允幾眼,也不理睬,先和蘇家眾人相互見了禮。風允這才知道,青年男子便是趙無忌,那老翁則是趙無忌的叔祖趙豐。
感受到趙無忌神念在身上掃過,風允瞇起了雙眼,來到瓊華一年,他豈能不知,用神念窺探他人是極其無禮,極具敵意的行為?在修仙界,用神念窺探他人,往往意味著即將交戰。
“江晏清,你竟已入凝元境了!”趙無忌吃驚不已,此前他得知的信息,江晏清還只是練氣巔峰。
驚訝斂去,趙無忌換上輕視的神色:“不過即便如此,憑你一人,難道要得罪我們蘇趙兩家?”
對趙無忌,風允絕無好臉色,臭著臉道:“你錯了,瓊玉是我將來的妻子,我對蘇家只有敬重,又怎會得罪?至于你們趙家,我得罪了又能如何?我江晏清身為瓊華內門弟子,還能怕了你們趙家不成?我看,應該是你趙無忌,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我!”
“瓊華數十萬內門弟子,你一個剛入內門的江晏清算哪根蔥?就憑你,還代表不了瓊華,我趙無忌就是得罪了又能怎的?江晏清,你若識相,就給我滾蛋!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桃花瘴蝕骨銷魂的滋味!”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的江晏清在此必定要跳腳!但風允心內卻并不憤怒,甚至好笑能見識到趙無忌這等奇葩。
同時,風允心中也有疑慮,趙無忌見到蘇瓊玉,沒有雙眼放光,反而甚是平淡,似乎對蘇瓊玉沒有特別的喜愛,照理,他無需如此得罪自己才對。趙無忌這般肆無忌憚,是性格使然,還是另有底氣?
風允內心平淡,演戲卻要演到位,他面沉如水,目光如劍射向趙無忌,寒聲道:“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趙無忌取出一把扇子法器,就要動手。
蘇茂昌見此,立時跳出來拉住趙無忌:“無忌賢侄快快住手!一切從長計議。”
“蘇伯父,今日若不讓江晏清知道厲害,他豈會知難而退?你莫要攔著我!”
“這…”蘇茂昌沉吟不絕,難下決定。
蘇茂盛對風允惡感滿滿,鼓噪道:“大哥,無忌賢侄說得對,江晏清目中無人,就該受點教訓!”
蘇茂昌動搖了,心偏向了趙無忌這邊,嘴上卻冠冕堂皇:“趙賢侄代表趙家,與我蘇家門當戶對江賢侄是瓊華內門高徒,也不會辱沒我蘇家。小女心系江賢侄,我卻也不好隨意解除蘇趙兩家婚約。這樣吧,我輩修士以實力論高下,趙賢侄和江賢侄便比上一場,勝者可迎娶小女,二位賢侄意下如何?”
趙無忌給了風允一個挑釁的眼神:“求之不得!”
風允還未說話,蘇瓊玉已經急道:“爹,這不公平,晏清突破未久,豈是入凝元多年的趙無忌對手?”
蘇茂昌不理睬蘇瓊玉,只目光看向風允:“江賢侄意下如何?”
“瓊玉,我雖初入凝元,但瓊華弟子,何懼宵小?”
蘇瓊玉對風允入凝元境一年多知之甚清,心里擔心是正常的,但風允在瓊華劍舞峰劍舞坪上,見過太多凝元修士,對自身戰力在什么層次了解得很清楚。趙無忌這等天賦不足,入不了瓊華的修士,晉入凝元是靠著家族供給和一點氣運硬生生堆成,即便入凝元多年,風允也不認為他可堪為敵。
“蘇伯父,能以一戰便令宵小退去,小侄覺得十分妥當。”風允把趙無忌斥為宵小,斜眼看著他,面上還露出嘲諷神色。
趙無忌心頭大恨,已把風允當作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