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少的眼中,江陽雖然切石手法很熟練,但并不代表他眼力很好。
如果光比切石,魯少覺得自己都算北京地區不錯的人了。
當然,這只是魯少自己的良好感覺。江陽雖然也是在切原石,但是他決定的第一刀的位置卻是關鍵無比的。
如果讓魯少去切真能出綠的賭石,那一刀下去,比江陽一刀下去,能虧上好幾萬乃至幾十萬。
這就是賭石懂行與不懂行的直觀體現。
在羅老爺子家的時候,江陽就被羅老爺子夸過天賦高,再加上他那些日子沒日沒夜地學習,普通的切石倒是沒有問題了。
“嗤嗤~”
金屬鋸齒輪與原石的摩擦聲吸引來了整個休息區的食客。
他們雖然腰纏萬貫,但對賭石卻是好奇無比,這成百上千地“小零錢”下去,是漲是垮也就是一刀的事情。這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項目可是這批常客們最近的心頭好。
要知道,在華夏,是禁止賭博的。賭石能合法地享受未知帶來的感官刺激,是大部分富人們癡迷的。
切石只要切上幾次,就能很好地掌握到尺度,江陽現在顯然算是個熟練的切石者了。
“出霧了,老板,切慢點。”
一旁的切石師傅盡職地提醒道。
江陽點點頭,這出霧了基本就是有綠的意思,如果切原石切到出霧,最好的辦法就是停下了繼續擦,擦到原石出綠再小心地掏出整個。
江陽從逐漸平息的切石機里拿出原料,用強光手電筒照了照,似乎下面綠的面積不小。
魯少也想湊過來看看,但卻被老王攔住了:“哎,兄弟,急什么,我這個正主都還沒看呢。”
魯少悻悻地縮回了身子,“哼,裝什么,哪有這么容易就出翡翠了。”
盡管這塊原石出霧了,但是魯少并不看好,因為他之前也在這里切出過一塊帶霧的原石,當時他根據書上的指點,以為下面肯定出綠,但沒想到下面竟然都是狗屎地。
這也讓魯少不再相信出霧就大概率出綠這句話了。
江陽看向切石的師傅,問道:“師傅,你們這有專門擦的機器么?”
切石師傅尷尬地笑了笑:“這位先生,抱歉,擦石的機器我們沒有準備,酒店方面說太占地了,而且那機器也沒有蓋子,很容易弄臟休息區。”
江陽點點頭,這切石師傅說得倒是合理,高檔酒店里能搞出賭石區就不錯了,全套的設備要想放進來,怕是客戶都會投訴環境問題。
江陽看向老王,這塊原石可是他買下來的,自然要聽聽老王的意見。
“老王,你是打算開個小窗呢還是打算以后再去專門的地方切開?”
老王啥也不懂,張口就問:“江陽,你告訴我,這里面有沒有翡翠?”
江陽點點頭,說道:“我看里面應該有,但不知道具體有多少。”
半吊子的魯少開始笑了起來:“江先生,哪有這么容易就賭漲了,你用強光手電筒照,也有可能看到的是類似玉肉的薄薄一層,下面可是什么也沒有。”
江陽承認,魯少說的也是沒有可能。
老王聽到魯少的嘲諷,心一橫,這成本價兩千塊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但這口氣一定要掙回來。
“媽的,江陽,繼續切!切出綠為止!”
魯少哼了一聲,“有本事就切,賭漲了今晚這層樓的消費我來買單!”
在老王的執意之下,江陽又看了看原石表面隆起的方向,用手指蓋掐好了距離,再用記號筆劃上了一劃。
切石的師父點點頭,“老板這選位置的本事也是可以。”
江陽這第二刀的位置選了一個保守的地方,從這地方切下去,大概率是能見到綠了,雖然比不上擦石的穩妥,但這第二刀下去,應該會是切下了一丁點的翡翠。
江陽神情專注,將這塊原石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切石機器上。
這一次,江陽動作不再小心,穩穩地將這塊原石給一刀兩半了。
再機器自帶水管的沖洗之下,原石的橫截面清楚地流露出來了。
整個橫截面像是一個奇怪的樹木年輪,最外圈是黑色的原石外殼,再里面則是一圈白白的霧,再往里去,石質就變得逐漸透明了起來,顏色也從白向碧綠轉化。
老王撓了撓頭,問道:“江陽,這到底哪個是翡翠啊。”
江陽聽到差點想裝作不認識這人。
老王啊,老王,你好歹也是個富二代,就不能有點奢侈品的見識么?
周圍的人也眼神奇怪地看向老王。
老王輕輕地啐了一口,說道:“這翡翠我看著和綠玻璃也沒區別啊,這么一圈都是帶點透明帶點綠的,誰知道哪個是翡翠啊。”
老王粗暴的直男審美給江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愧是老王啊,做比喻都做得這么通俗易懂。
現場其實還是有男士也不懂翡翠,但卻不好意說出來,誰會像老王那么大膽暴露自己的知識短板呢?
男人都是那么普通,卻又那么自信。
江陽帶著冷汗給老王指了一下其切面上最綠的那一塊,“喏,這就是翡翠,其他也算是翡翠,但是質地很差,沒什么價值。”
老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然后呢?”
江陽冷汗再次流下,這老王還想要什么然后啊?
江陽耐著性子說道:“這是干青種的料子,不錯了,看走勢,里面的體積不會太大,但絕對是賺的。”
老王聽到賺了,就立馬懂了。
“賺了?你的意思是我賭漲了?”
切石師傅也是同情起江陽來,這朋友似乎神經挺粗的,要說這么明白才能反應過來。
老王興奮地大喊大叫,現場服務人員也沒敢阻止,生怕老王精神有點問題,到時候不僅沒得賠還得被主管扣工資。
“那什么魯少,我說你真名叫什么啊,這么稱呼就怪怪的。你看到沒,賭漲了!賭漲了!”
魯少早就看到那個只在圖片中看到過的翡翠了,他心里現在只有苦澀。
這他媽是什么狗屎運啊!這都能出綠!
魯少神色不對地說道:“我...就是叫魯少啊。姓魯名少。”
江陽心道,還有這么占便宜的名字,這不是名字里就帶著一股富二代的氣息么。
老王賊兮兮地說道:“原來你也有這么坑的爸媽啊,和我爸一樣,我爸給我取名叫王戈,金戈鐵馬的戈。”
魯少呆滯地說道:“王戈,哦,你好你好。”
魯少現在心里慌得要死,這一層樓的消費,一晚上估計得幾十萬才能下來,還沒算上高檔的酒水,這次,估計他是要借錢來付錢了。
老王哪壺不提開哪壺,叫嚷道:“今晚的消費都由魯公子買單!”
可惜來這的都是懂事理的,微微一笑,也沒當回事,這魯少肯定是買單不了了。
這時候,老王突然問了江陽一句,“江陽,你說你在揭陽的那塊帝王綠是咋回事啊,比我的干青種好看在哪里?”
魯少聽到帝王綠三個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這年輕人也姓江,還去過揭陽開出過帝王綠?魯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