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糧?看來舊神還真的把牧民們從牧場中帶出來的‘道具’,當成了吃的東西啊。”
林閑在“他”品酒的時候,自己也在思考。
“馮青并不像是趙無顏的下屬,他應該是另一個代行者的從屬官——看來,代行者們之間也有很大的嫌隙,并不是鐵板一塊。”
想到這里時,林閑回憶起了在星核中,從鈴蘭那里看見的畫面——十二名代行者,正在輪番哄搶那二十七塊圣肉。
“他們,都是欲望的奴隸而已。”
下一個場景,是在彌漫著硫磺和硝煙氣味的末代城市之中。
“浣熊市,果然還是來到了這里。”
林閑剛從房間的角落里站起來,同時,一把閃爍著銀光的長槍就刺穿了房門,出現在他的鼻尖。
“這里是安全的,可以暫時休整一下。”
娜塔莎身穿黑色風衣,脖子上圍著灰色的長圍巾,整個人瀟灑利落充滿英氣;再配上她那斯拉夫人特有的高挑身材和不茍言笑的美麗面容,活脫脫就是一個冰山女武神。
“哦。”
“他”冷漠地回了一聲后,便鉆了進來,開始搜集周圍的物資:“這個診所的藥物還挺齊全的。”
“嗯…你看得懂?”
娜塔莎裝作無意地靠了過去,她看著“他”正在熟練地辨識著藥瓶上的英文,有些好奇。
“我是醫生。”“他”并沒有對自己的過去多作解釋。
“啊!”娜塔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她抖了抖長槍,有些期待,“上次我說過:‘等一切結束的時候,我想聽聽你的故事!’現在你該告訴我了!”
“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沒記錯,這段話后面還有一句‘可以么?’這是征求意見的語氣。那么,我答應過你么?”
“你…你耍賴!”娜塔莎氣呼呼地用槍戳爆了幾個盆景。
“我們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了,娜塔莎大人,您沒事吧!”
就在這時,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了進來,他們看著滿目狼藉的診所,有些警惕:“娜塔莎大人,室內太危險了!您隨時隨地都可能受到視野死角的喪尸威脅,我們最好不要久留!”
“嗯哼,我知道了。”
娜塔莎立刻恢復了高冷的形象,她擺了擺手,示意士兵們先出去:“我們隊的醫師需要補給一些藥品,你們就守在門外即可。”
“好的!”士兵們對言語鏗鏘有力,行動一絲不茍的娜塔莎似乎很是推崇,立刻就走了出去。
“呵,沒想到你在部下眼里還挺有威信的,‘怕鬼的大姐姐’。”“他”把藥物收集完畢后,走了過來。
“臭大叔,什么‘怕鬼’啊!我給你說,你敢把上個世界的事情說出去,我就把你貫穿了放在烤架上烤!!”娜塔莎知道自己的形象似乎不可挽回了,于是也只能威脅,“告訴你,我可是領導著東歐一支精英牧民小隊的隊長,殘忍無情!!”
“哦,是嗎。”
“他”裝好藥物后,便推門離開了。
“喂!你給我等一下!我沒騙你:我是真的很厲害、很殘忍、很冷酷的!!”
“剛才那個小診所,是當初我遇見娜塔莎的地方吧?甚至就連那個紅藥草都擺的那么顯眼。”
林閑再次睜眼,畫面來到了市政廳的高臺,在這里能俯視整個市政廳街區,將所有沖突盡收眼底。
娜塔莎所在的七人小隊正和另外一行流浪者對峙。
“放下武器,我們可以商量。”
娜塔莎面無表情,她一甩手中的長槍,一具瞪大雙眼的尸體從中滑落。
“你…你殺了路易森!!你居然敢…”
“等下,你別沖動!對面有五六把沖鋒槍對準我們呢!”
流浪者們身著各異,他們灰頭土臉,好幾個人還臉帶傷口,看起來頗為狼狽;與娜塔莎所帶領的,全副武裝的五名特種戰士相比,這一行人可謂是“不著片縷”。
“咳咳,我們只是路過的人,希望你們能高抬貴手,不要搶奪我們的獵獲和骸骨,”領頭的流浪者一頭爆炸發型,他指了指身后瑟瑟發抖的幾個人,“她們都是孩子,急需這一批骸骨兌換錢幣來養家糊口。”
“真的嗎?”
娜塔莎依舊不為所動:“那你的意思,這個死在我槍下的男人,全是我的錯嘍?”
“當然是你的錯了,你殺死了路易森,你這個壞女人!!”一個女孩憤怒地拿著土質的槍械,瞄準了娜塔莎,“路易森給我們帶來食物,而你們卻殺了他!!”
這時,“他”主動站了出來:“我們是壞人?小家伙,這個人說他受傷了,我們好心幫他療傷,但他卻趁機對我們的隊友下手!”
說著,“他”指著一位胸口受傷,草草包扎后被其他人攙扶的士兵:“傷口直指心臟,你們這位‘路易森’可太穩準狠了,恐怕他干的這事也不少吧?”
“可是他給我們帶來了白面包和水!”
臟兮兮的女孩還是很憤怒,但那個爆炸頭流浪者冷靜地按下了她的槍口:“別沖動,安吉。路易森已經死了,白面包什么的,以后我會幫你們帶回來的。”
“可…”
“閉嘴!”
被喝止后,女孩安吉委屈地閉上了嘴。另一邊,一個瘦弱的男孩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他看了一下自己被爆炸頭緊緊拉住的手,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口。
“白面包。”
娜塔莎的表情有些復雜,林閑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她從這個臟兮兮的小女孩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吧?當年的白面包…”
“帶著他的尸體,滾吧!”娜塔莎長槍一挑,將“路易森”的尸體凌空挑飛,砸到了爆炸頭的面前。
“隊長!他們可是重傷了安德烈的家伙,我們就這么輕易讓他們回去了?”另一個士兵非常不滿,“就是一群拾荒的牧民而已,按照他們這種不擇手段的陰損活法,遲早會害死一大群人!不如現在送他們上天!!”
這個士兵看起來和安德烈關系頗為要好,此刻依舊憤憤不平。
娜塔莎一言不發,只用冷冽的眼神掃過了眾人。
“…遵命。”
士兵深吸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槍口。
“還想什么呢?快感謝我們隊長的仁慈,然后趕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