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街道,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沒有汽車燃燒的噼啪聲,也沒有喪尸無意識的嘶吼聲,整條街上唯一的聲音,就是受傷的胡軍顯喘息的聲音。
林閑看著那柄刺入胡軍顯身體的血矛,他的神色逐漸凝重:“玩血的?看來是和我同類型的能力。”
林閑沿著街道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最后來到了胡軍顯身邊。
“很好,這個角度剛好看不見我,”林閑并沒有太靠近,他保持著一個即使小聲說話也能互相聽見的距離,“胡軍顯,敵人是誰?”
“敵人…不是獵人,”胡軍顯喘息著,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并沒有因為腹部失血而休克,“不,應該說他并不是這個世界的獵人…”
胡軍顯沒敢轉頭,他一直看著同一個方向,這意味著行兇者還在那里:“他,是鉆石級的獵人!”
“鉆…鉆石?!”
林閑差點驚呼出聲,瞬息之后,他冷靜了下來,并沒有再去詢問胡軍顯。
“鈴蘭,你之前說過獵人無法隱藏自己的徽章,那獵人能夠偽裝自己徽章的等級嗎?”
“我說的隱藏,是指利用衣服或者其他方式‘遮蓋’徽章,這是沒用的。不過,在獵場中有類似于‘魔形女’或者‘百變怪’的能力,可以讓獵人偽裝成其他人物。在這種情況下,獵人徽章是可以隱藏或改變的。”
“但因為偽裝系的能力太過霸道,很容易就能靠近敵人并暗殺,所以任何偽裝系的能力都經過了獵場平衡——獵人在變形或偽裝狀態下,實力上限最多就是偽裝人物的上限。比如,你偽裝成普通人,那你的屬性就會下降至普通人的程度。如果敵人識破了你的偽裝,反而來暗殺你時,你幾乎無法逃離——這也是偽裝的風險所在。”
“那么…敵人可能是偽裝成鉆石級的獵人?還有,娜塔莎現在怎么樣了?”
林閑剛想繼續提問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胡軍顯面如金紙,受傷的腹部開始彌漫著一條條荊棘模樣的花紋。
“荊棘玫瑰?”
就在這時,一個富有磁性、優雅而鏗鏘有力的聲音從拐角后響了起來。
“‘天使的女兒’,你想好了嗎?”
“男性,很年輕,二十二三歲左右。”
林閑背靠死角,他靜靜地聽著這個陌生的聲音。很快,另一個熟悉的人聲也出現了。
“阿爾伯特,你忘了我給你說過的話了嗎?”娜塔莎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如果你敢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碾碎你的那顆寶貝水晶!”
阿爾伯特?水晶?
林閑腦中思維快速轉換:“敵人是來搶東西的?”
“快,快過來!”突然,胡軍顯朝著林閑招了招手,“他帶著娜塔莎走了!你可以過來了!”
林閑趕緊靠了過去:“長話短說,發生了什么事!”
胡軍顯咳嗽了幾聲,他咬牙看著刺入下腹,還在不斷溶解的血矛:“隊長,我按著你的吩咐一路往北走,沿途做著標記。路上有娜塔莎的法術保護,我倒是平安無事。但當我們走過這個拐角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雕文輕甲的男子。”
“娜塔莎似乎認識他,當見面的一瞬間,她就讓我趕緊扔下她逃跑,可惜,我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一矛。”
刺入胡軍顯下腹的矛尖“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這根血矛融化之后流入了他下腹的傷口。
“接著,那個名為阿爾伯特的人就以我為人質,逼迫娜塔莎交出一個名為‘伊安水晶’的寶石。他以我相威脅:這根血矛完全溶解的時候,我就會死!”
說著,胡軍顯懊惱地錘了錘地。
“隊長,抱歉!一路上我什么用都沒有,反而還成了你們的累贅!”說著,胡軍顯嘗試去拔血矛,但是當他剛接觸到矛尖的時候,身上的荊棘玫瑰紋路反而擴散得更廣了。
“你別動!告訴我他們往哪走了?”
林閑四處看了看,他并沒有發現娜塔莎和那個名為阿爾伯特的男人的身影。
“往那,”胡軍顯咳嗽了一聲,“阿爾伯特帶著娜塔莎去了街邊的餐廳!隊長,你打不過他的,不要管我了,趕緊走吧!”
林閑摸了摸下巴,他嘆了口氣:“最近怎么這么倒霉…”
說完,他將手按在了血矛之上。
“隊長,別碰這根矛,其中有鬼!被它刺傷之后,我根本沒感覺到疼痛,只感覺到了寒冷…”
“別說話!讓我看看…”林閑皺了皺眉,在他的手中,血矛逐漸溶解化為血霧,“‘物質解離’?這還真是霸道的血質!”
血矛在林閑的手中蒸騰,化為烏有,胡軍顯身上的荊棘血紋也順著血流消散無蹤。
“我幫你把入侵的血質抽出來了,傷口不深,你自己包扎一下,趕緊離開!”
說完,林閑也不管胡軍顯聽沒聽懂,他隨即又從自己的收納格里取出了兩只斷手。
“這…”胡軍顯看著兩只斷手,他感覺到有些眼熟,“這是a哥的雙手!”
“小聲點!恢復了力氣后,你就趕緊離開!”
林閑額頭流下冷汗,他全力榨取斷手的血液,爭取在阿爾伯特回來之前獲得墨瑟的血質。
“隊長,我不能走,”胡軍顯慢慢地站了起來,失血過多的他還有些臉色蒼白,“你是要去救娜塔莎吧?我雖然很弱,但一定也能幫上忙的!”
“你想死嗎?你是新人,這種情況下根本沒用!”
胡軍顯搖了搖頭:“你把娜塔莎托付給了我,我卻沒有保護好她。”說著,他強撐著笑了笑:“作為職業玩家,我可不允許自己有失敗的任務啊!”
“隨便你…等等!既然你想幫忙,那就在餐廳后的窗戶下面等著!”
林閑想出了一個計劃,他扔掉了已經成為枯骨的斷手,在拐角后隱蔽了起來。
“接下來,一步都不能錯!”
裝潢華貴的餐廳里,傳來了濃郁的香味。
“想不到,你還兼職當廚子。”
娜塔莎被扔到了座位上,她就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一樣,完美融入了這家高檔餐廳的環境。只是她看著鋪滿圓桌的佳肴,依舊搖了搖頭。
阿爾伯特取出一條餐巾,他將自己手上的水漬擦拭干凈。
“殺人是職業,做菜是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