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襲來的龍種們被巨型裝甲擋在了包圍圈的外部,裝備著大型機械的人們自發的護住了那些失去戰斗能力的家伙,他們已經縮成一個半徑兩百多米的小圈了,數千人在此刻面臨著上萬的龍種軍團 昂熱和芬格爾在項羽的手下搶過了路明非的身體,被利爪洞穿的軀殼已經逐漸停止了呼吸,他的心臟都在發出不堪的低吟,全身的各處器官已經油盡燈枯了。
籃球大的傷口正在不斷外流出黑色的血液,路明非的全身都在顫抖著,肌肉筋攣致使他無法開口說話,他能夠感受到千鈞的重擔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好像自己直面了重型坦克的碾壓一般。
血肉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這是路明非在獲得記憶空間后第一次與敵人角力失敗,他從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壓著暗裔打。
不,并非如此,亞托克斯的對手從來就不是這些所謂的龍王,恕瑞瑪的天神將士與虛空搏斗同星靈廝殺,他們怎么可能敗給這些可憐的四腳爬蟲。
是自己啊,是無能的自己。
路明非的眼瞳里遍布血絲,他已經沒有辦法看清楚那絲沖過層層大樓束縛的光線了。
“好冷啊,我應該穿秋褲的。”
他喃喃的說著,眼睛里卻看不清任何一個人,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重疊著,一直在耳邊炸香的轟鳴聲總是讓路明非聽不見其他幾人的嘶吼。
真的好累啊,看來裝逼果然是要遭報應的。
路明非回想起了在三峽戰斗的時期,當時與龍王的戰斗并非像現在這樣如此懸殊,曾幾何時,他和龍王之間的戰斗也是五五開的。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于懈怠了啊,自從在卡塞爾本部擊退了襲擊的青銅與之王后,路明非就逐漸放慢了進入記憶空間的頻率。在芝加哥大學進行友誼授課時期,打小就像一個狗尾巴草一樣在野地里亂長的的路明非也受到了諸多小姐姐的青睞。
當然,或許是命運想和他開玩笑,路明非的運氣總是爛到爆炸。
他總是在參觀了某個神秘古堡后才想起和金發大姐姐的生日派對邀請。帶他來的古德里安教授總是一邊打電話一邊不打招呼的跑掉,害的路明非在寒風里站了兩小時都沒有打到出租,這種深山老林里更不可能有什么uber啊!(可以當成美國滴滴)
經歷過猛烈的思想抉擇后,路明非使用了大滅趕路,當天有許多美國人拍下了雨夜中的腥紅惡魔,盡管這種行動讓路明非在之后收到了學校的處罰,但是他還是沒有趕上學姐的生日。
施耐德教授在圖書館里和曼施坦因先生一起修改將要發布的期刊,而路明非則苦逼的待在一旁忍受著兩個老古董的喋喋不休。
雖然他的導師古德里安教授很愿意替路明非接受這份處罰,不過施耐德教授拒絕了古德里安的請求,畢竟誰都知道,古德里安為了成為卡塞爾終身教授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
“難道你們是在懷疑我作為一個學者的職業素養嗎?我怎么可能竊取你們的論文,哪怕這能讓我成為終身教授!”
古德里安教授揮著不合身的西裝袖子憤怒的說道:“這是對我的侮辱,我明明只是想混一個第三作者的名頭。”
好吧,看得出來,芬格爾的脫線在很大程度上是遺傳古德里安教授的。
在芝加哥大學時期,路明非接到過很多漂亮學姐的邀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事件失去和學姐們貼貼的機會,久而久之,‘s級新生路明非瞧不起任何一個女性混血種’的消息就流傳出去了,這些不實訊息阻擋了不少想和s級發生些關系的女性,也是因此,路明非的女人緣也就到此為止了。
除了那個萬年冰山臉的零以外,誰也不敢坐到路明非的身邊,一是怕s級嫌棄自己,而是怕他身邊的零嫌棄自己。
真的發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啊,和芬格爾一起去偷拍學生會干員的桃色緋聞,換來的兩百美元用來去布洛克林的唐人街擼串:為了趕上某場電影的首映,明明是個小蘿莉體型的零開著時速一百二十邁的阿斯頓馬丁沖進了路明非暫住的宿舍,引得敗狗師兄在旁酸不拉幾的說著白爛話。
加圖索家族在芝加哥召開商業大會,路明非還有諾諾在樓底穿著侍服收停車費,那個一臉麻子的白癡色批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為什么加圖索繼承人的未婚妻會在樓底收停車費。
和凱撒一起去洛克菲勒教堂,路明非看著凱撒一個人辯倒了數十位來此的僧侶,他沒想到這個大教堂竟然是多宗教的;
蘇茜帶著他去密歇根胡的海軍碼頭商量如何把楚子航給騙到這里來,她一定要在畢業前和楚子航攤牌;
在千禧公園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起參觀那個赫赫有名的金屬大腰子,被叫做的云門的景點竟然也是煉金矩陣之一,這讓路明非感到驚奇;
和新生會的眾人一起參加露天音樂燒烤節,某位兄弟喝嗨了當場表演一個胸口噴大火,風紀委員們一起撲上來按著那個兄臺打;
海灘排球大戰,絕望的星期四藝術館大會,冰球城市賽,真的是很多很多的回憶啊,這段時光真的是他所度過的美好幸福啊。
掏心窩子互相出賣的兄弟,友好但不失威嚴的師長,漂亮的學姐和妹子,不用顧忌金錢,不用擔心危險,這就是那段時光的真實寫照。
這是..走馬燈嗎?
聽說要死掉的人總是會想起從前美好的事情,等到沒什么可想的時候,牛頭馬面就會給他拴上繩子帶他走。
不行啊,它不想死,路明非竭盡全力的去回憶那些能夠回憶的事情。
芝加哥生活,再往前些;卡塞爾生活,再往前些;得到記憶空間的生活,再往前些;他想著想著,露出了很無奈的神情。
“不是吧,都要死了,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高中前的事情啊..”
他在無盡的黑暗里擺出一張黃瓜臉,自顧自的埋怨道:“意思是高中之前都沒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嗎?”
“切。”
“...”
“無聊。”
“....”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
“我才剛剛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啊。”
“...”
“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了混蛋師兄啊,那條敗狗不能沒有我啊..”
“...”
“我,我不想死。”
“..”
“求你了,救救我。”
在巨大的劍影下,路明非的半邊臉被腥紅的血液映照成同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