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從北方濺下,即便是隔著老遠的路明非三人都能聞到其中的腥味,那是類似于鮮血的味道。
三人的心中響起一陣凄厲的鼓聲,伴隨著樂器敲到的還有麗人的弱弱抽泣和悲傷,無助的情緒開始迅速蔓延。
路明非不安的看著遠方,他的喉嚨略有嘶啞,完全不像是剛剛灌下兩大瓶可樂的男人。
“簡直就像是——”
“地獄嗎?”
路明非聞聲望去,頭頂的直升機正在慢慢下降,而將白發梳的一絲不茍的男人早已跳下飛機,手持著鹿角柄小刀劃開周身的氣流。
“同學們,用自己能做到的方法隔開這氣流,這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言靈能力。”
昂熱單腳豎起,旋身踢擊旁邊的死侍,優雅的動作下隱藏的是絕對的暴力,三米多高的死侍被老人一腳踢得的下顎骨飛出,整個頸部旋轉720°離開身體,重重砸下的軀體激起一陣灰塵。
昂熱摸出胸袋中的半朽世界樹絲巾,捂住了口鼻。
陸陸續續的,在那之前的死侍群們開始沖擊市中心,北方地鐵防線,失守。
“暫且離開這里。”昂熱右手緊握小刀,銀白色的刀光如細流般綻開于空間內,剎那的一瞬,無名之花緩緩開放,血的盛宴再次爆出。
爬上頂樓的六個死侍被斬首,昂熱只是揮舞了手中的短刀。
“看來昂熱校長的技藝更加精湛了啊。”芬格爾亮出了自己的傷口:“不過載耍帥之前能不能先保護一下傷員呢?”
“很難相信,擁有青銅御座的你竟然會受傷,對方很棘手嗎?”昂熱揮手,直升機內的專員迅速拖著芬格爾進入直升機內,訓練有素的醫療專員們立刻著手對于研究芬格爾的救治問題。
校長收刀,不滿的看著兩人說道:“因為頭頂有一架不知敵我的直升機就讓你們放棄注意下方嗎?對于屠龍者而言,這可是要命的缺點。”
“不是,校長,我們剛才..”路明非的神情明顯不對勁,他的眼里還有眷戀流出,就像是在緬懷曾經的天臺一樣。
“奇怪的言靈嗎?大概是的。”昂熱大踏步走過,輕輕點了點楚子航,而后男人的眼睛里才出現了亮光。
“先回直升機。”昂熱轉身,卻被楚子航拉住了衣袖。
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將禮儀視為首要標準的卡塞爾校園更是注重這些‘門面’,昂熱也感到了異常。
楚子航的眼神里滿是殺意,拉住昂熱衣袖的那一瞬間,路明非似乎看到了猙獰獅王的狠勁。
“抱歉,校長,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楚子航舔了舔牙齒,眼神低垂的說著,他不能直視昂熱。
校長一反常態的握著楚子航的下巴,他用力說著:“看著我。”
“楚子航,直視我!”
隨著昂熱的怒吼,那雙永不磨滅的黃金瞳與昂熱相視,殺意從眼神里暴露,現在的楚子航簡直就像是一個一點就爆的炸藥桶。
“什么情況?”
昂熱轉頭問路明非,看來他是受影響較小的那批人。
路明非也搖頭,他緩緩說著:“就在剛剛,我好像看見爸爸媽媽回到了嬸嬸家里把我領走,陳雯雯的媽媽答應把陳雯雯嫁給我,之后我高考考了全省第一,清華和北大搶著要我。”
“幻覺?”
“應該是吧。”
路明非也低著頭,不過眼睛里只有失落。
昂熱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說道:“我不想知道你夢到了什么,現在最好把你的所有想法給扔掉,我們的任務來了。”
楚子航的直視著校長說道:“這和幻覺無關,我現在要去做一件更要緊的事情。”
“比卡塞爾的任務更要緊?”
“對。”
“比校長的委托更要緊?”
“對。”
“如果我強迫你離開,你要怎么做?”
“.....想辦法去做那件事。”
校長松開了手:“那你就去做吧,需要什么東西可以要求諾瑪,你的權限很高。”
楚子航愣了一下,隨后彎身鞠躬:“謝謝您。”
“年輕人最需要害怕的是就是迷茫。”昂熱微笑道:“然后才是無能。”
路明非本想說些什么的,但是楚子航搖頭說道:“你跟著校長吧,這和你無關。”
看著楞在原地的路明非,楚子航的嘴角微微彎曲,他點頭說道:“不要給我立flag。”
“嗨,隨便吧,楚師兄你自己準備好,別到時候老爹信息沒挖出來自己還死在了死侍堆里啊。”
路明非狠狠的往楚子航的胸口捶了一拳:“師兄,保重。”
楚子航向兩人點頭致謝,隨后沖下了商廈,君焰將底下的汽車引爆,爆炸焰浪混合著沖擊波炸開了三個死侍,他向前沖去。
“校長,真的要把師兄放單嗎?”
路明非略顯擔心的說道:“師兄的狀態很不好啊。”
昂熱只是擦拭著鹿角柄折刀,他看著楚子航離開的地方說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負責,為活著的自己負責。”
“明非,你為什么活著。”
“為了星際二?”路明非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詞。
“不夠。”
“騎砍?”
“不夠。”
“jojo石之海動畫化?”
“不夠。”
“.....”
路明非猶豫起來,他慢慢說道:“沒有意義就不能活著?”
“當然不是,尋找也是意義之一。”
昂熱輕輕的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說道:“等你也找到了自己活著的意義,你就能知道楚子航現在的想法了。”
“每個人都不一樣,校長也不過只是再用自己的想法詮釋別人。”路明非辯解道:“你這么就能保證,楚師兄和你說的一樣呢?”
昂熱露出笑容:“男人的覺悟不盡相同,但是他們用來堅守的方式卻十分相似。”
“你以后,大概會明白的吧。”
他看向漫天的黑紅血滴,轉頭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先回基地里商量對策。”
校長拽起猶豫在原地的路明非,兩人擠進直升機當中,老紳士緩緩說道:“認真些,這可關乎到我能不能向校董會申請換一架更大的私人飛機。”
芬格爾氣的從床上挺起,在那血滴的影響下破口大罵,他指著校長就是一頓‘萬惡的資本主義走狗’‘殘酷的剝削者’等等之乎者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