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阿黛爾哭的泣不成聲,“我去把那些書全部燒掉,賣掉的全部召回來銷毀,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好嗎?”
阿諾警官說:“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如果我再言而無信,就讓我被老鼠啃…”
她說完,一只老鼠果然跑過來,一邊跑一邊發出“吱吱”聲。
她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尖叫著躲在他身后,渾身抖的像篩糠。
老鼠被她的哭喊聲嚇住了,往通道倉皇而逃。
阿諾警官忍住笑,說:“其實這里除了老鼠,還有一些其他的生物,比如說蜈蚣壁虎什么的。不過我相信你這么厲害,應該不會害怕吧?”
“壁虎?”她抬起頭朝墻上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墻角有一只碩大的壁虎,三角型的腦袋和身上的斑紋在她眼里就像魔鬼一樣猙獰可怕。
她嚇的捂住腦袋,一臉恐懼地看著他,身體慢慢癱了下去。
他說:“看在你如此可憐的份上,我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那些書不用召回,也不用燒,先放在那里,以后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我的指令。”
阿黛爾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好!”
“沒有我的指令,你敢再號召人上街搞政治活動,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知道了。”
“好了,出去吧!”
“可我…一個人不敢出去,我怕黑!”她說完將眼鏡取下來,露出那張清秀的小臉,用紙巾將眼鏡死勁擦了擦,用手摸索著向通道走去,“算了,還是我自己出去好了。”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今天在這里見面,知道嗎?”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不是黛西那種腦子秀逗的女人。”
“可她即將要嫁給我了。”
“我知道,你不需要告訴我,我一點都不在乎。”
阿黛爾說完繼續摸索著走到通道口,馬上又被嚇的臉色蒼白地退了回來:“我好像…聽到通道上有…老鼠的聲音!”
阿諾警官說:“那你想要我怎么樣?”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出去嗎?”
“噢,天啦,連死都不怕的阿黛爾小姐居然被老鼠嚇破了膽。那好吧,就讓我做一次好人,陪你走出去。”
“謝謝!”她緩了一口氣,慢慢摸索著走到通道上面,“唉,我真是近視的厲害。我的另外幾本書也要上市了,為了寫這些作品,我整天嘔心瀝血,眼睛和身體都熬壞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和克里談情說愛。我想我可能太虛弱了,特別需要一點安慰和依靠。”
她說完,一只老鼠突然從旁邊發霉的木材堆里竄了出來。
她嚇得臉色蒼白,大聲尖叫著躲在阿諾警官身后。
“需要我保護你嗎?”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嘲弄。
“不需要。”她渾身哆嗦著搖了搖頭,又摘下眼鏡,“我應該自己勇敢的走出這里。”
“好吧,那請便。”他停了下來。
她摸索著朝前面走了一段路,那只老鼠好像故意跟她過不去似的,又“吱吱”地叫了起來,好像在呼喚它的同伴。
她大叫一聲,連忙跑回來,全身哆嗦著抓住他的兩只手:“請你…”
說完整個人倒在他胸前。
他冷冷地站著,既沒有去扶她,也沒有將她擁進懷里。
“對不起!”她努力讓自己站穩,扶著墻面慢慢摸索著往前走去。
“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嗎?”他問。
“是從這里出去嗎?”
“你走錯方向了。”
“謝謝你!”她說完慢慢地轉過身,“如果你想獲得權力,我會幫你。”
“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很喜歡你。”她靜靜地說完,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沉默片刻后,阿諾警官大笑起來:“開什么玩笑?”
“是真的,你是我遇到的最不蠢的人。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就算沒有黛西,你也不會喜歡我。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就算你已經有了黛西,打算和她結婚,我們也可以做普通朋友。”
“你這種經常言而無信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
“好吧,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和我的作品比起來,你簡直就是一堆狗屎。你是個粗暴的暴君,而我的職責,就是鏟除所有的暴君。”
“你可以鏟除我試試。”
“你可以消滅我的肉體,可你消滅不了我的思想和靈魂。你這個粗暴的家伙,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她說完哭了起來。
“你是被我拒絕后歇斯底里了嗎?”
“我不想再見到克里,不想再見到黛西,也不想再見到你。你們都是一些現實世界的粗鄙家伙,根本不能理解形而上學的美。你們所理解的愛情,實質就是肉體上的占有。”
阿諾警官說:“黛西可是你十五年的朋友。”
“好吧,其實我不應該這樣說她,畢竟這十五年都是她保護我。我經常被老鼠和爬蟲嚇的暈過去,有時候連一只螞蟻都能把我嚇死。有好幾次被老鼠嚇暈,都是她送我去醫院。”
她說完,摸索到了一道門,用力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這個討厭的家伙!”她又用力推了推。
突然“咔嚓”一聲,門板掉了出來,朝她倒下來。
“快閃開!”他一把將她拖了過去。
門“哐”一下坍塌在地上,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她將頭靠在他的胳膊上,嚇的渾身顫抖著哭泣起來。
他說:“好了,走出這個門口,就是你通往回家的路。”
“謝謝你。”她脫掉眼鏡,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我走了。”
走到門口,她又馬上退了回來。
“你又怎么啦?”他冷冷地問。
“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全部都是黑漆漆的老房子,我真的…”
“又害怕了嗎?”
“有點。”她哆嗦著伸出的手,“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出去嗎?”
“好吧!”他拉起她纖弱冰涼的手。
“謝謝!”她慢慢地走著,每走一步小心地用腳探一探地面。
走了莫約十分鐘,終于來到那條通往大街的巷子里面。
她舒了一口氣,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再次脫掉眼鏡,湊到他跟前。
“再見,阿諾!”
“會去參加我和黛西的婚禮嗎?”
“不會。”
“為什么?”
“余生只需要遠遠看著你跟她幸福就夠了。”
“什么意思?”
“接下來的一輩子,我只需要看著你幸福。”
“不要這樣,我是個粗鄙的人,我理解的愛情多半是肉體的占有,我還撮合了你和克里。”
“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內心荒涼已久,身心虛弱,需要得到一些慰藉。”
“那么接下來是和他結束了嗎?”
“是的,我們已經結束了。他回到他的太太身邊,我回歸我的純文學。”
“好吧,去談一場真正的戀愛,放下你的女權主義,你需要有人疼愛和保護。”
“你介意我......余生用文字愛你嗎?”
“我不值得你這樣。”他嘆了一口氣,“我是個冷血的人,黛西已經讓我無以為報。”
“我不需要占有你,阿諾。”阿黛爾哭了起來,“我甚至都不需要你和我牽手。”
“可你終歸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和克里的關系說明你需要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精神上的戀愛對象。”
“我早已打定主意和文字相伴一生,那么,請讓我用文字去愛你。”
她說完飛快地轉過身走了幾步,卻因為看不清路邊摔倒在地邊。
“你還好嗎?”他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噢,天啦,我的眼鏡找不到了。”她跪在地上,摸索著到處去尋找眼鏡。
他幫她撿起來,遞到她手中,對她笑了笑。
“再見,隨時等待你的指令。”她戴上眼鏡對他笑了笑,扶著墻高一腳低一腳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