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森井優蘭哪怕已經被倉持泉帶上了天臺之上,她似乎仍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了平地,仍舊再下意識地念著機械重復的話語。
她,似乎已經化作了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可憐亡魂,只在重復著自己身前的唯一想法,在朝著沒有等到的那個人不停地求助。
救救我…
從對方的話語中,上野覺已經確定,對方的死亡,肯定不是自己的醫院了,她也想過找人求助,可是,沒有人找到罷了。
上野覺看著對方現在這個模樣,露出了頭疼的表情——他該怎樣才能和對方取得有效的交流啊,按照對方這個模樣的話,自己根本無法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噩夢,潛入。
上野覺嘗試著使用之前進入那些病人夢境中調查的能力。
可是隨著快門按下閃光燈閃過,沒有出現任何的反應。
那個能力,似乎只能對活人奏效?
等待了一會,還是沒有出現任何的反應,上野覺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想著其它的出路。
“這邊有什么問題嗎?”
小泉壯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上野覺,開口疑惑地詢問道。
畢竟,在他的視野里,上野覺就是翻出欄桿看了幾眼,然后回來的時候就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上野覺點了點頭。
“是他們干的,只不過現在還沒辦法確認高坂愛子在這個事件里面充當了怎么樣一個角色。”
小泉壯介聞言,面色頓時顯得有幾分凝重。
關蟬神社的人,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呢?
莫名其妙地殺害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他們這樣做,究竟可以獲得什么樣的回報?
他并不相信關蟬神社之所以殺死森井優蘭僅僅是因為對方運氣不好,即便是再瘋狂的殺人魔,無論殺人的理由有多么扯淡,那總歸是有理由的。
畢竟殺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沒有理由根本犯不著這么折騰。
小泉壯介陷入思考的時候,上野覺同樣也在思考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熟悉的氣息從森井優蘭身上緩緩出現。
那股氣息并非是屬于神社的那種神秘力量,而是上野覺在之前經常遭遇的,屬于怨鬼的怨氣。
原名本身洋溢著屬于神社詭異氣息的森井優蘭身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細微的怨氣。
那一抹怨氣就如同狂風之中搖曳仿佛下一剎那就要熄滅的燭火,微弱但的確存在。
上野覺靈機一動,身上的怨氣涌出然后就直接放棄。原本有著上野覺烙印的怨氣直接變成了無主的怨氣。
對方幾乎是在瞬間,就開始吸收那股怨氣,然后化為己用。
那一抹細微的火苗瞬間旺盛起來,怨氣和神社的力量迅速地中和,最終隱隱有了超過對方的趨勢。
上野覺意識到。
一個厲鬼,就這么在自己面前誕生了。
上野覺并沒有對對方放松警惕。
雖然對方現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才得以變成了一個厲鬼,但上野覺也不清楚對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他也沒辦法去控制對方,只能希望對方可以恢復理智然后和自己交流。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出乎了上野覺的預料。
當森井優蘭身上的怨氣徹底超過了神社的氣息之后,對方并沒有恢復意識也沒有直接化作一個厲鬼,隕滅自己的思想。
當冤魂的氣息在對方身上徹底明了的時候,伴隨著一陣陰風不知何處而起,森井優蘭那幽暗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的身軀,竟然也緩緩隨風飄散,
就如同封存了上千年的雕像,在重見光明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剎那,就緩緩化作無比細小的顆粒,伴隨著風消散在世界上。
這,是什么情況?
上野覺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竟然就這樣直接消失不見了?
上野覺驚異地釋放自己的怨氣,想要重新去找到森井優蘭的位置,卻驚訝地發現,在遙遠的天邊,一抹昏黃的光線,竟然射在了自己所在的天臺。
周圍的一切也都如同被點亮了一般,就仿佛上野覺如今并沒有站在黑夜里。
不過,這種異常的變化緊緊持續了一剎那。下一瞬間,上野覺就重新回到了這死寂深邃的黑夜里。
“怎么了?”
倉持泉有些擔憂地看向上野覺,她注意到對方在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上野覺搖了搖頭。
“沒事。”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剛才遭遇了什么了。
鬼蜮........
少部分怨靈所擁有的能力,可以構成一個和現實世界并不相同的,屬于鬼魂的世界。
他沒想到,森井優蘭一個剛剛死去數個小時的鬼魂,竟然也會擁有這種能力。
當然,或許這其中也有上野覺剛才拔苗助長的功勞?
上野覺嘴角勾起了一份笑容,最起碼,方向又出現了。
如果在之前,他還真的拿這種封閉的鬼蜮沒有什么辦法,沒辦法直接進入。
不過在之前解決了箱女之后,上野覺就擁有了進入這種封閉鬼蜮的能力。
手機的屏幕緩緩亮起,上野覺的身影漸漸消失。
“等我一會。”
上野覺對著倉持泉說了一聲,就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轉眼間,倉持泉和小泉壯介的身影頓時消失。
旁邊的一切都明亮起來,昏黃的陽光灑落在了這空闊的天臺上,正是黃昏時刻。
上野覺在這里進入之后,耳朵里瞬間就傳入了一聲聲高昂的蟬鳴。
自從上一周開始,這邊就沒有再出現過蟬了。
所以,這些蟬鳴,并不正常。
蟬的聲音仿佛來自四面八方,可這里是天臺,上野覺一眼望過去,這里根本沒有蟬的蹤跡。
除了蟬聲之外,上野覺的注意力,還集中到了一個人影身上。
一個站在天臺上的穿著校服,涂著妝容打扮美麗,但肌膚卻蒼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聲音。
森井優蘭。
這個時候,似乎是對方死亡的時候?
“她要來了。”
森井優蘭這個時候緊緊地盯著天臺的那道鐵門,嘴里發出了有些顫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