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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竇夏南進定齊魯

  要說宇文化及落得這種結局,意料之中又帶著匪夷所思。

  這就好比人販子在犯罪的過程中被一婦女騙去賣了一樣,小說都不敢寫的情節,卻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以至于李神通待得到消息后都不知道該說點啥。

  嘲笑宇文化及是傻嗶?

  要知道,他可是在這個傻嗶的手里損兵折將、連番失利,懟著鄆城連攻了一周都沒能寸進的。嘲笑他和嘲笑自己有啥區別?

  那不嘲笑,改嘆梟雄落幕?

  要是這等貨色都可稱梟雄,那長安那位該叫什么?梟大雄?梟狂雄?

  所以到了最后,李神通也什么也沒說,只是有些索然的揮手,命令大軍暫歇,準備接管山東十郡的地盤。

  沒錯,仗已經打完了。

  宇文化及的消息其實非探馬所報,而是王薄主動送來的。

  就如同彼時前者與徐圓朗等坐落在山東的勢力皆在找出路一樣,在北向面對竇建德的進攻,西有王世充虎視眈眈的情況下,王薄也在找尋出路。

  大隋眼看著就成了過去式,而他造反這么多年,知道自己不是當老大的料。彼時中原各勢力掃過一圈,也就李唐看起來貌似還對降將挺不錯的樣子。

  老李的大方那是出了名的,一方之主如果相投,最次也是個國公。不像王世充這種,官兒全給自家親戚做。更非竇建德那種上來就先問家世背景,只看重讀書人的做派。

  至于魏刀兒…呵,那就是個出來搞笑的。

  所以單說利益,投降老李也是最劃算的。

  不過王薄雖然沒有啥大智慧,小九九卻是打得很精。他并不想像徐圓朗那般,自己巴巴的上趕子相投,最后去和驍果死磕,差點被打殘。要撈,就撈一票大的,把宇文化及騙到手,攜攻滅許逆的大功歸唐。

  就這功勞,老李不給他封個王能說得過去?

  于是就有了前文的一幕,李神通在水澤西北打生打死,煮熟的鴨子卻自己飛到了王薄的懷里。

  這種事,能怪鴨子蠢么?

  武德二年二月,東平農民起義領袖王薄奉齊魯之地降唐。大軍出兗州,押送許逆宇文化及與賊首若干北上中都,欲與東進的東討軍主將何潘仁匯合。

  然后,他就傻眼了。

  五千兵馬出城未及三里,前方已是戰旗密布,馬聲長嘶。黃底藍邊的大夏戰旗連綿無盡,舉目遠望,領系黃巾,身披木甲的河北步卒根本看不到邊。陣前車馬徐徐,當先一員銀甲大漢坐與馬上搖晃,背后的“齊”字將旗格外扎眼。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眼下鄆城已克,驍果叛軍已清,打鳥的人也到了。人家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出門行個軍,地盤和賊首就全齊了。

  “吾乃夏王麾下騎兵統軍殷秋!夏王奉詔討逆,節度山東,爾等要戰,還是要降?”

  打馬出列的騎將吼聲落下,后方軍陣便好似排練好的一般又把他的話齊聲重復了三遍。

  曠野之上北風徐徐,身在陣中的王薄只覺得雙耳蜂鳴,嘴巴久久都無法閉合。

  另一個在今日閉不上嘴的,是李密。

  不止是嘴,他連眼睛都閉上不了。

  戲文中說,李密死在陸渾縣南山的斷密澗下,還說這是天意,就如同龐統死于落鳳坡一般。當然只看名字,就知道這是胡編的,大抵是由后世的邢公山而來。但眼下,這里還叫大石山。

  唯一與歷史不同的,是此番南下的兵馬中終于少了王伯當這個令人嗟嘆的角色。

  在某杠精的不斷挑撥之下,歷史的車輪終于挪了挪它那高貴的身子,露出一塊瓜皮被老王踩在腳下,差點沒把腦子給摔出來,到現在都還沒好利索。也使得某些人的結局,終于變得不一樣起來。

  當然,這不是說李密,他還是要死的。

  張善相既然肯幫忙寫信騙這貨過來,就不差再借點兵馬給盛彥師。于是乎,當李密帶兵才經過大石山下,就被迎頭而來的密集箭雨射成了刺猬。

  前者甚至都懶得和他廢話,連說句遺言的機會都不給就喝令放箭。

  只一個照面,單是射在李密身上的羽箭就不下二十支。人家王薄是因為震驚到無法呼吸而長大嘴巴,他卻單純就是因為嘴里有箭。

  不光嘴里有,臉上、身上、腿上到處都有,用后世的說法就是…咳,走得很安詳。

  至于像什么后世行銷軟文當中寫的,說他在人生的最后時刻想起了兒時青梅竹馬的姑娘、什么夕陽下逝去的青春、今晚吃什么之類,大抵是來不及的。

  這位從李大德穿越開始就想弄死,卻好似一直有天命加身一般不死的梟雄,如今卻死的這般輕易,這般沒有波瀾。

  掛角青編一束書,夢對重瞳意相得。

  已浮畫舸遙遙去,青山依舊朝霞色。

  嗯,老天爺甚至連場雨都不肯為他下,大晴天,萬里無云的。

  “哼!此獠無義反復,陷忠良于危厄,這般死法,卻是便宜他了!”

  待塵埃落定,盛彥師才打馬上前,居高臨下的瞥過一眼,接著哼道:“將此賊頭顱斬下,以石灰腌制,某要親自送往京城!其余從亂者,就地斬首!”

  “這,使君!此皆無知士兵,只尊上官號令而已,何必如此?”

  同來的張善相原本還想說砍頭就算了,好歹給人留個全尸。然而待聽到后半句話,便再顧不上某死鬼,連忙勸阻起來。

  “何必?哼!若無他們,李密何能毀我桃林,殺我官員,擄我百姓?一人之過,千人罪也!何況爾知這其中可有漏網余孽?本官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盛彥師臉色冷厲,根本無視他的態度,強令麾下士兵舉弓,再次對準已經放下兵器的俘虜們。

  “使君!自古殺俘者不詳!誠如武安君、楚霸王、飛將軍,或身死,或自裁,使君切莫為之啊!”

  大抵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了,張善相舉了幾個挺有名的反面教材,聽得盛彥師差點樂出聲來。

  想不到這貨還挺迷信。

  后者心想要說殺俘,現今長安城龍椅上坐著那位殺的最多。不但殺了,還把人頭都砍下來筑京觀,也沒見這貨哪里不詳了。

  李淵要是知道他這會兒的想法,準會跳起來給他一巴掌。

  也怪他太墨跡,又要把李密的頭砍下來泡石灰,又逼著手下挖坑埋俘虜,回過頭還要親自帶著個小木匣去給老李千里送快遞,完全沒想過是不是先派人報個信回去。結果就導致彼時中樞收到的全是壞消息,差點把某皇帝氣出心梗。

  前文說過,彼時老李才剛收到西北的好消息,李軌出昏招自斷臂膀,正欲寫信對后者陳述利害,拉攏許諾。結果不等寫完,王薄帶著宇文化及全家在出門歸唐的路上轉投了竇建德的消息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李神通言說這姓王的背信棄義,明明答應好的事居然轉天就變卦了。而夏軍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東進齊魯的幾處關隘盡在夏軍手中。他現下兵馬困乏,還得分派人手看著趙君德的人馬,糧食也不多了,只能先固守待援。還讓老李替他催催懷州的援兵。

  “陛下切勿動怒,這個,以臣觀之,這竇建德南下是為擴大縱深,并無與我朝起兵戈只意,不如…”

  同在兩儀殿加班的裴寂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老李的表情,待見這貨黑下臉來,擺出一副罵街的姿態,便趕忙吞下到嘴邊的“請和”,繼而道:“不如許淮安王就地募兵之權,叫他把夏軍拖在黃河以南,以保我朝東境無虞。這個,畢竟眼下北面戰事未定,馬虎不得。”

  一說到北面,老李的表情立時緩和了許多,畢竟無論李世民還是李建成,應對得還是很得當的,未叫敵方占到半點便宜。但緊接著,卻又皺起眉來。

  “太原那邊的情形到底如何了?還沒有消息傳來嘛?怎地如此滯后!”

  “這…”

  裴寂張了張嘴巴,自覺好似提了件不該提的事兒。

  便在這時,殿外一串腳步聲響。張半月皺眉而出,不到片刻便掛著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捧著個奏表回轉,待到老李面前,“噗通”就跪下了。

  說曹操,曹操就稍信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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