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西城,塔音布所部的四個牛錄滿洲兵在靖南軍的兩面夾擊下,全軍覆沒,而城樓上的平南王尚可喜等人卻對城下的形勢無可奈何。
當看到有一百余滿洲兵在靖南軍的長刀下跪地求饒的時候,尚可喜的臉上已經是鐵青一片,踏緊緊地抿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城上的靖南將軍哈哈木更是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建州的敗類,滿洲兒郎的血性去了哪里,你們居然投降那幫豬狗不如的南蠻子。”
“住嘴!”
尚可喜陡然發怒,他知道這一仗塔音布戰敗,那些綠營兵包括他手中的藩下漢軍都會軍心不穩。
原因就是哈哈木手中的牛錄居然有人投降,滿洲兵在漢軍和綠營兵心目中可是無敵的存在,現在他們在賊寇的屠刀下跪地求饒,那些綠營兵和漢軍還敢和城下的靖南軍接戰嗎?
尚之信和廣州總兵林善至是眼睜睜地看著滿洲兵敗亡的,饒他平時以悍勇自居,此刻也喪了膽氣,不過他還算有些見識,將旗不斷地向后招展,帶著所部軍馬徐徐往城內退去。
看到清軍雖敗不亂,陳博和秦風等人也不敢追擊,只是不斷地下令開炮轟擊他們的后隊。
尚之信且戰且退,所部軍馬卻是并沒有多大損失,至退回城中,只不過傷亡四百余人,但是這些兵將卻是一個個低垂著頭,仿佛一群斗敗的公雞一樣。
不光是退回城中的清軍,守城的肇慶綠營兵此刻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一個個面面相覷。
兵為將之膽,士卒們被滿洲兵全軍覆沒弄的士氣全無,那些綠營兵的將佐此刻也是人心惶惶,只是礙于平南王尚可喜仍在城上,不敢開口。
面對無比頹喪的軍心,尚可喜也無可奈何,他只得命令廣州知府朱國榮從蕃庫中取出金銀,發放給城中的守軍,俗話說財帛動人心,守城的清軍得了銀錢后,士氣終于走了稍許恢復。
只是一眾綠營將佐心中仍有戚戚,他們本來就因為羅可鐸和線國安等人的戰敗感到心憂,今天滿洲兵的敗亡更令他們喪膽。
城內的清軍因為滿洲兵的戰敗軍心不穩,而城外的靖南軍則因為大敗塔音布的滿洲兵歡聲雷動。
但是李興卻不這么認為,第五鎮的新附兵太弱了,和八旗兵照面不過半刻鐘就崩潰了,要不是扎克所部的騎兵及時趕到,第五鎮部署在右翼的靖南軍估計會全軍覆沒。
所以李興即命王忠將帶頭逃跑的數十名新附兵提溜了過來。
“我靖南軍律令煌煌,臨陣后退者斬,你們當本帥是說著玩嗎?”
就在這廣州城下,當著城上無數的清軍面前,數十個靖南軍士兵被按倒在地,李興提著劍對著他們怒喝著。
“大帥,小的錯了,小的們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們吧,小的以后一定拼死殺敵,再也不敢了。”
“沒有以后了,若不能明軍紀,正軍規,我靖南軍如何能打敗那些殘暴的滿洲人,來人,行刑!”
看著自己面前磕頭如同搗蒜一般的數十個靖南軍士兵,李興并沒有寬恕他們,不死于國,就是于法,若不斬殺他們如何對的起陣歿的數百個靖南軍士兵,如何能嚴士卒之心。
隨著李興一聲號令,數十個臨時充當儈子手的刀盾兵踏步上前。
那些新附兵有的此刻已經嚇成了一堆爛泥,只那凄慘的哭號聲,求饒聲,回蕩在周圍觀刑的靖南軍的耳中。
“斬!”
王忠看了李興一眼,見他依舊沉著一張臉,只得踏步上前,下達了行刑的命令。
“噗呲、噗呲!”
一陣長刀入肉之聲響起,數十個帶頭逃竄的士卒皆是被就地斬首,那些血淋淋的腦袋頓時滾落一地。
數十顆顆腦袋滾落,那些無頭尸體瞬間倒地,李興的將旗下血泊一片,軍帥府直屬以及騎兵營不覺如何恐怖,軍官們更是不在乎。
那幫剛剛整編的綠營兵卻是看得脊梁發麻,德慶的綠營兵更是駭得不敢看,有些人心中更是后悔萬分,當時吳德率部投降的時候,還不如解甲歸田來的痛快,這靖南軍的軍法真是太狠了,今天這仗可是實實在在地打贏了,居然還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親衛將尸體抬下后,那將旗下的血跡卻是沒法掩蓋,李興也不嫌,就那么立在一地血泊之中,森然望著面前的數千士卒,氣氛一片肅殺。
“你們記住,平日里本帥當你們是自家兄弟,但是上了戰陣,誰若是敢臨陣后退,包括本帥,皆軍法從是,咱們靖南軍沒有將自己兄弟的后背暴露在敵人長刀下的漢子,誰都不行!本帥功必賞,罪必罰,騎營今日大破塔音布,稍后宋先生就會將戰功統計完畢,一個真滿洲二十兩銀子,本帥絕不虛言。”
“哈哈,那我們騎兵營今天可是砍了近千真滿洲了,一個二十兩,只怕大帥給不起啊!”
“給不起?”李興長劍直指身前廣州城,“這城中有兩座王府,還有滿城,本帥只怕你們沒膽子去取。”
“兄弟們,打破廣州城,銀子隨便分,剮了尚老賊,女人隨便玩!”王忠振臂高呼起來。
這個時代,銀子和女人,無疑是最能鼓舞士氣的東西,靖南軍也不例外,無數的士卒在王忠的鼓動下亦是振臂高呼。
“打破廣州城,銀子隨便分,剮了尚老賊,女人隨便玩!”那高昂的呼喊聲,直沖天際,回蕩在廣州西城上空,回蕩在城上的尚可喜、哈哈木等一眾清廷將佐得耳中。
“賊勢已成,賊勢已成!”兩廣總督李率泰臉色蒼白地看著城下的靖南軍,不由地喃喃說道。
尚可喜鐵青著一張臉,看也沒看身側的李率泰和哈哈木二人,就帶著尚之信和數百個尚家藩兵下城返回王府。
李率泰無奈之下只得命令各部緊守城池,任何人不得號令,不許出戰。事實上,此刻就算是他下令,這些清廷官將也不敢下城出戰的。
而城樓上廣州綠營總兵林善至、肇慶綠營總兵許爾顯、韶州副將孔國治、甚至李率泰的督標總兵胡啟立等一眾綠營將佐均是膽寒,一個個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靖南軍全殲了塔音布后,卻是依舊重新布置防線,繼續修建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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