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到。
早已等候的不耐煩的陳書山,掐準時間,立刻催促道:“時間到了!小子,開鍋吧!”
眾人等的哈欠連天,聞言立刻精神一震,目光看向了那少年。
衛言起身,走到鍋邊,揭開了鍋蓋。
劉嬋也連忙起身,剛走到鍋邊,便突然聞到一股更加香甜誘人的味道,像是狂風巨浪一般沖擊著她的味蕾。
“咕嚕!”
她竟然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鍋里那在沸騰中顫顫巍巍的肉。
“大火!”
衛言對燒火的青年吩咐了一聲,然后拿起鏟子,從鍋里撈了一塊,準備嘗嘗味道。
剛咬了一口,旁邊突然伸來一雙筷子,直接夾走那被咬掉一半的肉,放進了嘴里。
那肉剛一入嘴,劉嬋便瞪大了眼睛,肥彈瘦軟,甜甜糯糯,香汁四溢,幾乎整個口腔都突然舒服的在呻吟!
她從小到大吃過各種動物肉,更是吃了無數次五花肉,卻從未吃過這種味道,這種口感的五花肉!
簡直好吃到爆炸!
在鍋蓋揭開的時候,鍋里的香氣,便飄散出來,很快便迷茫了整個廚房。
那些上一秒還滿臉譏諷準備等著看笑話的大廚們,下一刻,便臉色一僵,鼻子使勁兒嗅了嗅,頓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味道?”
“竟如此香!”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誘人的味道!”
幾名大廚,滿臉震驚之色。
而一臉冷笑的陳書山,突然吸了吸鼻子,走近了幾步,伸著脖子,看向了鍋里。
當再次聞到那股濃烈的誘人香味后,他立刻不爭氣咽了一大口口水,走到鍋邊,一臉正色地道:“讓老夫嘗嘗!”
說著,便要去奪衛言手里的鏟子。
衛言手一揚,避開了他的偷襲,道:“別急,還沒好呢。”
“還沒好?”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吃了一塊口齒生香意猶未盡的劉嬋,更是瞪大眼睛。
還沒好就這么香,那要是好了,那還得了?
劉嬋連忙道:“陳老,先退到一邊涼快去。”
陳書山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得推開。
大火燃燒,鍋中湯汁沸騰蒸發,漸漸變少,變濃。
那鍋中的每一塊肉,都被粘稠的湯汁包裹住,顏色更加鮮亮起來。
“切點蔥花。”
紅綠搭配,才叫好看。
現在的食物只管吃,可不管好看。
但衛言那個時代的食物,不僅要做到好吃,更好做到好看,讓人一看就食欲大開,從視覺上就喜歡上了這道菜。
大廚立刻親自去切蔥。
這蔥是西域傳來,細小翠綠,如韭菜一般,如今還沒有大面積種植,普通人家可吃不起。
很快,鍋中湯汁熬制到粘稠,幾乎看不到了。
衛言立刻吩咐燒火青年:“好了,關火。”
說完,立刻拿出準備好的幾個盤子和碟子,擺在了灶臺上,把鍋里的肉盛了起來。
一個盤子里,僅放了五塊肉,一個碟子里,則只放了一塊。
接著,用湯勺把鍋底粘稠鮮亮的湯汁舀了起來,灑落在了每一塊肉的表面。
這肉看著鮮紅明亮,聞著香氣撲鼻,饞的近處的劉嬋和陳書山饞涎欲滴。
稍遠出的大廚也被這沖擊視覺的紅燒肉給勾的口水直流。
最后,衛言拿來蔥花,灑在了每一塊肉上。
紅綠相襯,使得這些本就好看的肉,顯得更加誘人。
不待衛言說話,劉嬋快速把筷子伸了過來,直接從盤子里夾起了一塊肉,放進了嘴里。
這一次,她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端起了兩個盤子,對門外的護衛吩咐道:“把盤子都給我端上樓!”
護衛立刻一擁而進,把灶臺和案板上的盤子全端走了。
這種情況,已經不用再說明什么了。
待劉嬋帶著護衛們匆匆離開后,那幾名大廚立刻圍了上來。
陳書山率先拿起筷子,從碟子中夾一起塊肉,放進了嘴里。
隨即,他便一言不發,扭頭就走,再也不說什么三七分成的事情了。
不過,當他走出廚房后,突然又轉身返回,快速從案板上端起兩只碟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案板上還剩下三只碟子,只有三塊肉了。
衛言對那三名大廚道:“一人一塊,嘗嘗。”
其他打雜人,皆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一會兒,廚房里便響起了各種驚呼聲和贊嘆聲。
“好吃!太好吃了!”
大廳里傳來了客人不耐煩的呼喊上菜聲,卻沒有人理會,店小二只得陪著笑臉讓再等等。
衛言決定今天只推出這一道菜,而且只有晚上才賣,最多只賣十桌。
紅燒肉雖美味,吃多了卻會膩。
所以,他決定這道菜用小碟裝,一個碟子裝五塊,一周只賣五天。
至于價錢,暫時就定一碟五兩吧。
一塊肉一兩銀子,雖然貴的令人發指,但是對于京都的有錢人來說,這都不是事兒。
只要好吃,自然會有人買單。
衛言對掌柜和大廚們說了自己的想法后,眾人雖然吃驚,卻也覺得合理。
畢竟這紅燒肉做工復雜,需要的時間實在太多,而且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毫不遜色,一兩銀子一塊,并不太離譜。
接下來,衛言指揮大家烙肉,煮肉,至于其他工序,他親自動手。
等把調料都放好,肉煮在鍋里后,他便離開了。
紅燒肉可不怕煮,時間越長,越有味,從中午到晚上,味道自然會更加誘人。
當衛言上樓時,只看到滿桌空盤,連盤子里鮮紅濃稠的湯汁和綠色的蔥花都沒有剩下一點。
劉嬋嘴角還帶著紅色的油膩,意猶未盡地看著他道:“沒吃夠,繼續。”
衛言聳了聳肩,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瘦弱女孩,道:“已經煮上了,晚上才可以吃。”
劉嬋拿出手帕,溫柔地幫那名瘦弱女孩擦了擦嘴,道:“晚上繼續,全是你的。你這是第一次吃這么多,小心撐著哦。”
瘦弱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起頭,看著衛言,柔聲道:“公子做的食物,非常好吃,謝謝。”
“這是我妹妹,劉子君。”
劉嬋介紹道。
妹妹?又姓劉?
衛言心頭一動,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笑道:“既是嬋姐的妹妹,那以后經常來做客便是。”
他這是客氣的說法。
任何人來吃飯點菜,都是要給錢的,包括他自己,畢竟是股份制。
誰知,這瘦弱女孩卻是目光一亮,毫不客氣地點頭道:“嗯,我以后天天來。”
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