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至尊法師古一的現場教學
“聽到你這樣說，我就可以放心的等待死亡降臨了。”
奧丁摸著自己花白的頭發，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愁與感慨。
對于他這樣活了數千年的阿斯加德人，其實并不像大多數凡人那樣畏懼和害怕死亡。
剛好相反，奧丁能在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了死亡的到來，所以為此做了非常多的準備。
無論是培養托爾作為接班人，還是調教洛基這個養子，都是他龐大計劃的一部分。
而艾倫則是最后的保險。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這位眾神之父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享受生命中最后的平靜，回憶自己漫長的一生，然后在不知不覺中閉上眼睛進入永恒的安眠。
同樣已經做好死亡準備的至尊法師古一，非常能夠理解奧丁此刻的心情，笑著問道：“需要我幫忙把你送回挪威的海邊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可是最喜歡那個地方了。”
“哈哈哈哈！是啊！我至今都記得那些勇敢的維京人，拎著斧頭和闊劍沖上來想要砍死我的畫面。只可惜，這群勇敢戰士的后代都已經喪失了先祖那種無畏的精神。”奧丁大笑著搖了搖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事實上，當年“藍牙王”哈拉爾摒棄維京人傳統的信仰，把基督教引進來的時候，他的內心之中就相當的不爽。
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決定改變阿斯加德的國策，不再盲目追求無限寶石和一統九界。
不然的話，奧丁會讓那些腦子里裝滿貪婪念頭的基督教傳教士明白，什么叫做神罰。
“好了，關于這件事情，你已經抱怨了不止一次。現在，還是讓我送你過去吧。”
說著，至尊法師古一打開傳送門，把這位偷偷跑到地球上來等待死亡降臨的阿斯加德之王送回了他最喜歡的海灘。
而奧丁回到海邊之后，自顧自走到峭壁邊上，居高臨下最俯視著那波濤洶涌的海水，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維京人稱霸整個歐洲的場景。
對于他來說，那才是地球最美好的時光。
尤其是性格直爽的維京戰士，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戰斗，渾身上下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別看晚年的奧丁給人一種十分理智睿智的感覺，但年輕時候的性格其實跟雷神托爾幾乎一模一樣。
當然，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快要死掉的老頭子。
只要周圍環境一安靜下來，腦子里的回憶就會不受控制的涌上心頭，甚至無法分清楚自己究竟是身處幻覺還是現實。
看著奧丁老態龍鐘的模樣，古一忍不住輕聲感嘆道：“歲月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你永遠不會知道，在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這位自稱眾神之父的阿斯加德之王有多么的強勢和傲慢。可現在，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也是嗎？”艾倫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試探道。
作為一個永遠不會衰老和死亡的超凡生命，他的年齡相對還比較短，甚至比不上奧丁、古一這樣壽命以千年為單位的強者們一個零頭。
因此暫時還無法理解當一個人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新鮮感，開始渴望生命終結的狀態。
“不，我不一樣。我只是厭倦了沒完沒了履行這份沉重的責任，想要以更加自由的方式去探索未知的領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并開始培養自己的興趣和愛好了，對嗎？”古一似笑非笑的問道。
艾倫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是的。未雨綢繆，我可不想有一天變成跟你們一樣。”
“關于這一點，你其實并不用太擔心。起碼在未來一千年之內，你應該還不會產生類似的想法和念頭。畢竟你是個維度旅行者，一旦厭倦了某個世界，就可以前往其他的世界。在這方面，你跟我們有著本質的區別。好了，說這么多，也是時候去把史蒂芬·斯特蘭奇接到卡瑪泰姬接受培訓。不然的話，他可真的要餓死在街頭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古一瞥了一眼那個用來觀察監控奇異博士的鏡子，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事實上，要不是為了照顧艾倫的情緒，她早在好幾天前就采取行動了。
“請便。我只是個客人，沒資格對主人做出的決定指手畫腳。”艾倫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
很快，在至尊法師的授意下，莫度男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內，找到了渾身上下散發著刺鼻酸臭味，仿佛乞丐一樣的史蒂芬·斯特蘭奇。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是個乞丐，已經在街頭靠著乞討度過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饑餓和疲勞幾乎把這個曾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社會精英折磨的不成樣子，原本消瘦的身材變得格外瘦弱，臉上、胳膊上還有大片的淤青。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傷痕都是被其他乞丐毆打的結果。
畢竟史蒂芬·斯特蘭奇是個典型的歐美白人，在尼泊爾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他要是不挨打才怪呢。
幸好！
那些打人的家伙也明白，如果把這個白人打死肯定會引來大使館、政府和警察的關注，所以普遍沒有下太重的手，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
而這段時間的經歷，也讓曾經傲慢自大的他，清醒認識到了社會最底層的人們生活的有多么艱辛。
自己去高級餐廳吃一頓飯的錢，抵得上對方幾個月甚至是半年的生活費。
有些人因為饑渴，不得不去垃圾堆撿那些已經腐爛變質的東西吃，哪怕知道那樣做會引發各種各樣可怕的疾病。
當史蒂芬·斯特蘭奇再次站在古一面前的時候，再也沒有半點驕傲與自負，恭恭敬敬的彎下腰深深鞠了一躬：“您好，至尊法師閣下。我按照當初的約定來找您了。”
“你似乎變了許多？”古一盯著對方那雙滿是滄桑的眼睛問。
“是的。以前的我因為無知而無畏，現在我因為見識到了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景象，所以學會了敬畏。”史蒂芬·斯特蘭奇苦笑著回答道。
“啊！挫折和閱歷，這些的確都是能讓人成長、讓人變得成熟的東西。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你變得成熟。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為了能恢復那雙引以為傲的手，先后做了七次高難度的手術。告訴我，你現在還渴望恢復它們嗎？”古一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這正是我來這里的目的之一，曾經也是唯一的目的。”史蒂芬·斯特蘭奇不加思索給出肯定答復。
古一輕輕點了點頭：“非常好！那么首先，讓我們來確認一下你的認知是否能達到我的要求。”
“認知？”史蒂芬·斯特蘭奇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不確定魔法世界的認知，跟自己醫學的認知是否一樣。
“沒錯！你該不會以為，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吧？”
說著，古一拿起一本書，展示了一副遠古時代，人類對于身體的認知構造圖。
“你覺得它怎么樣？”
“呃…很棒的圖，我曾經在一些禮品商店里見到過。”史蒂芬·斯特蘭奇強忍著吐槽的欲望，嘴角更是不停的抽搐。
畢竟在現代解剖學興起之前，人類對于自己的身體構造實際上是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更不知道各個器官扮演者怎樣的角色。
幾乎所有古代的醫學書籍，其本質都是抽象的理解和經驗方面的總結。
所以對于他這種外科醫生而言，沒立刻笑場已經算得上是克制了。
古一顯然觀察到了對方的反應，再次翻開書頁，展示了一張針灸的圖片繼續問道：“那這張呢？”
“針灸？很不錯！雖然在醫學界還有很大的爭議，但比之前那張已經強出了太多。”
第二張圖明顯讓史蒂芬·斯特蘭奇的臉色好看了不少，甚至有那么點發自內心的稱贊。
但下一秒，他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
因為第三張圖展示的，不再是那些古老的醫學理論和技術，而是一張標準的核磁共振圖片。
“你在給我看核磁共振圖片嗎？”史蒂芬挑起眉毛質問道。
能看得出，他有些生氣了，或者說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和侮辱。
畢竟身為一名頂尖的外科手術醫生，他這輩子看過太多太多的核磁共振圖，甚至從里邊找到問題的所在，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
欣賞著奇異博士懊惱的模樣，古一笑著解釋道：“你剛才看到的每一張圖，都代表了人類醫學進步的過程。簡單來說，畫出這些圖片的人，只窺視到了一部分，而沒有看到全局。你跟他們一樣，也是一個在通過鑰匙孔窺視世界的人，并且終其一生都在不斷嘗試擴大那個鑰匙孔。你渴望看到更多、知道更多、學會更多…”
“該死！你究竟想要說什么？”史蒂芬·斯特蘭奇有些抓狂的撓了撓頭。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想要學習魔法的話，就要準備好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鑰匙孔可以無限擴大，以你難以想象的方式。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顛覆性的。比如拋棄你所信奉的唯物主義，來學習如何用精神的力量來控制一切。你做好準備了嗎？”古一干脆之直接的問道。
“不！不可能！這個世界和你我就是由物質構成的！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精神力量，那些魔法也應該只是某種能量，可以被人為操控的能量。”史蒂芬·斯特蘭奇語氣激動的反駁道。
能量既是物質，物質也是能量。
兩者之間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在他的眼中，無論是魔法也好，還是異人的超能力也罷，應該都是遵循以上兩點基本原則。
“哦？是么…”
古一突然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緊跟著抬起手用力一推。
史蒂芬·斯特蘭奇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向后飛去，穿過了墻壁和屋頂，仿佛不受中立約束一樣，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就抵達了大氣層之外的太空。
但下一秒…
他又被某種力量推著穿過一條時空隧道，抵達了某個未知的領域。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絢麗的色彩，以及自己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能量還是物質的東西。
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在這里變得無比模糊，所謂的常識更是被蹂躪的不像樣子。
但不知為何，史蒂芬·斯特蘭奇總能聽到耳邊傳來古一的聲音。
“你自認為明白世界是如何運轉，你以為這物質宇宙就是全部了嗎？
何為真實？
當你感官無法觸及到的地方，還有怎樣的奧秘？
在萬物存在的根源，思維與物質交匯，最終思維塑造現實。
我們所身處的這個宇宙，不過是無數個宇宙之一。
無盡的世界！
有些像你認知中的一樣，充滿了文明和秩序，還有些則充斥著混亂與戰爭。
在最黑暗的地方，甚至存在著比時間還要古老的力量。
多元宇宙是如此的浩瀚，斯特蘭奇先生，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又一股強大的力量硬生生拽著史蒂芬從奇異壯麗的多元宇宙，直接穿越回卡瑪泰姬的那棟小房間，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撞壞了一把椅子。
此時此刻，他的心跳甚至比剛剛跑完馬拉松跳的還要快，整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因為剛才看到的那一切，實在是超越了他認知的極限。
有些東西哪怕現在回想起來，都會忍不住感到恐懼。
未知！
未知！
還是未知！
確切地說，在這趟短暫的旅程中，根本沒有任何他能夠理解的東西。
同樣的，史蒂芬·斯特蘭奇也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這位至尊法師，究竟掌握著多么強大且可怕的力量。
就在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古一突然開口用略帶嘲諷的語氣問：“你確定自己在禮品店里見過這些嗎？”
話音剛落！
另外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邊拍手一邊稱贊道：“非常棒的現場教學！看來在教授弟子這方面，地球上已經沒有人能超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