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林逸得到洪應的回報,聽說文昭儀回來了,先是詫異了一下,接著又是嘆氣,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發愁。
“你說她受傷了?”
“受的是內傷,應該不重,估計修養一階段,應該無礙,”洪應笑著道,“王爺無需掛念。”
“她挺厲害的,能把她打傷的人,也是不簡單啊.
肯定是個大宗師了,”
林逸皺眉道,“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輕重,盡會惹事。
要是把人給招惹過來,本王說不定也得跟著倒霉。”
洪應道,“王爺說的是。”
“怎么?
現在就嫌棄我了?”
文昭儀的身影陡然出現在門口,“要不然我現在就走,省的給你招惹麻煩。”
林逸趕忙起身,陪笑道,“姐姐昨夜回來的晚,怕你休息不好,就沒好意思去打擾你。
餓了吧,吃點東西。”
要是把她的話當真,他就真傻了。
“哼,”文昭儀施施然坐在桌子上,用手捏了個豆餅,一邊吃一邊道,“如果我要走,我得把你們府里的廚子帶著。
不然吃習慣了,還真吃不下外面的,簡直味同嚼蠟。”
“姐姐說笑了,”
林逸親自給她盛了粥,端到她跟前道,“我這是擔心你,你這受傷了,要不給你找個大夫看一看?”
文昭儀道,“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
林逸接過洪應送過來的茶,先放在了文昭儀的面前,“好好休息,多注意身體。
姐姐已經是大宗師了,這是何人能傷的了你?”
文昭儀嚴肅的道,“天下間能傷我的人,來回就那么幾個人。
處深宮幾十載,我一日不曾落下,想不到還是沒有他們進步快。”
林逸道,“那是誰呢?”
文昭儀道,“知道了又如何,你還能替我報仇?”
林逸抿了一口茶后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記在心里,早晚一天替姐姐找回場子就是了。”
“這人你父皇見了也得給三分薄面,你又能如何?”
文昭儀慢慢悠悠的道,“我自己的麻煩,還是我自己解決吧。”
林逸見她不說,也是無可奈何,又陪著她有一茬沒一茬的說了一堆廢話。
何吉祥與卞京一起進屋。
何吉祥眼睛的目光一直落在文昭儀的臉上,不時的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最終還是忍耐不住拱手道,“老夫何吉祥,曾歷任.....”
“何大人,老相識了,想不到今日能在此相見,”
文昭儀打斷他的話,笑盈盈的道,“老身猶記將軍腰金印,垂玉帳之時是何等意氣風發,想不到如今雙鬢已如絲。”
“你真是文昭儀?”
何吉祥依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妙齡少女是他的舊相識!
“老身記得,未曾入宮之時,還打落過何大人兩顆牙齒,”文昭儀說完哈哈大笑,“何大人莫非這么健忘?”
何吉祥老臉一紅,訕笑道,“想不到文昭儀依然風采照人。”
“先帝都不在了,莫再這么稱呼了,”
文昭儀笑著道,“就喊老身小妹便好。”
何吉祥猶豫道,“這......”
“不瞞何大人說,”
文昭儀笑著道,“老身這次出宮,得了林洵的允諾,也不怕他知道去了哪里。
可這位和王爺膽小如鼠,他怕呢。
怎么?
何大人,你該不會.....”
“不敢,”何吉祥有點糾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在文昭儀的注視下,半晌后才道,“文姑娘有所不知,老夫發配充軍自此已有二十余年。”
聰明人之間說話,都是不需要說的那么直白的。
“文姑娘?”
文昭儀笑著道,“好多年沒人這么稱呼老身了,倒是挺新鮮的。”
何吉祥道,“想必文姑娘已經武功大成,才駐顏有術。”
“何謂大成?”
文昭儀悠悠的嘆口氣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己。”
林逸聽聊天覺得無聊,自己轉身往學校去。
走到半道的時候,林逸突然回過頭道,“你成大宗師了?”
“回王爺,小的已經是大宗師了!”
洪應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他昨日就開始回想王爺得知自己晉級大宗師后的場景,如何高看自己,會如何夸贊自己,給自己什么獎勵。
早上王爺洗漱完畢后,他原本想直接說的,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畢竟那樣會不會顯得太浮夸了?
還是含蓄一點好,得有個恰當的時機。
好在,后來文昭儀進來了。
文昭儀沒有令他失望,把他晉升為大宗師的事情,隨口說了一句。
不過,唯一的不美處便是這位文昭儀居然調侃王爺和他是一對糊涂蟲!
王爺生氣之下,沒抓住重點,居然跟文昭儀論證自己是不是糊涂蟲!
天知道,洪應當時有多絕望。
好在,王爺現在終于想起來了。
還是王爺英明!
只是,林逸接下來的話,讓他從頭到尾都涼嗖嗖的。
“大宗師?”林逸一臉狐疑的道,“大宗師就是你這慫樣的?”
“王爺,這是文昭儀說的,”
洪應都差點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大宗師了。”
林逸語重心長的道,“做人呢,一定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
人家是大宗師本王信,可你連人家一巴掌都沒接住,把你打的吐血,你能算什么大宗師?
這女人的話少信,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說不定就是哄你玩呢,可千萬不能當真。”
“王爺說的是,小的知道了。”
洪應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在一旁的明月和紫霞聽得目瞪口呆,兩人對視一眼,好像都在說,如果連洪總管這種都不能算大宗師,誰才算?
但是,在他們王爺面前,他們不敢說,也不敢問啊。
林逸滿意的點點頭后,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了在河邊玩耍的二傻子余小時。
“余小時,你在干嘛呢?”
林逸喊完后就退到了洪應的身后,他害怕余小時撲過來。
這二傻子的父母在松陽臺風中雙雙丟了性命,林逸就把他從松陽帶過來。
余小時對他很依賴,表達親昵的方式,通常是撲過來摟或者抱。
但是,因為腦子不清不楚,經常收不住力氣,勒的林逸臉色漲紅,不能呼吸。
他現在學聰明了,打完招呼之后,直接躲在別人身后,不給余小時靠過來的機會。
“王爺!”
聽見林逸的聲音后,余小時高興地大叫,身影忽的就跳過來,可看到洪應后,立馬就垂頭喪氣道,“王爺,我還要聽你說故事。”
“怎么不進去上課?”林逸好奇的問。
“他不讓我進!”余小時指著河邊的草叢道。
林逸湊前面一看,剛剛就任護院的善因,居然癱坐在那里,仰著頭,捂著冒血的鼻子,一臉的生無可戀。
“王爺!”
田世友從一顆梨樹下跳了出來,把手里的梨子揣到懷里后,幸災樂禍的道,“他居然連這么個小孩子都打不過!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七品呢!”
說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打的?”林逸看向了余小時。
“王爺!他先打我的!”余小時指著善因大聲叫道。
“王爺,這小胖子可是天生神力,”
田世友干脆又把懷里的梨子掏了出來,遞給余小時,拍著他的肩膀,豪氣的道,“我認下你這個兄弟了,以后就跟我混。
有什么事,盡管報我的名號!
沒有搞不定的。”
ps:.....撒潑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