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隨便聽勸的人!
行走江湖,誰能沒點脾氣?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這么沒脾氣,是因為這世界的變化太快,一個府邸的門子他娘的居然都是六品巔峰。
打自己這么個四品,跟玩似得!
當然,只因為功夫高,就讓自己服氣,那是不可能的!
他可不是被嚇大的,面對善因這樣的七品,他都不假以顏色!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叫孫邑的門子背后有一個叫洪應的死太監。
被留在和王府的當日,他和他的兩個兄弟嘗試過逃跑,被那個死太監抓住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從頭至尾,死太監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但是,他們三個人知道怎么做,畢竟他們不是傻子。
不要試圖逃跑,并且老老實實地聽這個門子的話。
善因卻是不明就里,直接愣住了,田世友什么時候這么通情達理了?
讓他收刀就收刀?
“田兄,你我一年多不曾相見,在這里重逢真是可喜可賀,”
善因走過去,但是還是保持了一定距離,剛摳完腳,那位別竄過來了,“不知你怎么來這里了?”
田世友冷哼一聲道,“王爺乃是愛才之人,在下在這里添為門客。”
“門客?”
善因一臉狐疑,怎么可能信他這種鬼話,可孫邑居然沒反對,難道是真的?
田世友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得意道,“自然!”
善因笑著道,“那更好了,在下馬上就要就任王府護院教頭,以后一起共事,還要互相關照才好。”
田世友大聲道,“你他娘的別再想勒索老子,不然我就找王爺做主。”
他與善因第一次見面,是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
他帶著兄弟在客棧打尖,好酒好菜的上了以后,從未謀面,素不相識的善因,居然找他借錢!
他想答應,他的大刀也不能答應。
這個時候,正想與對方大戰三百回合,善因的刀比他快,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仔細聽了對方一番話后,他覺得說的有道理,出門在外,誰沒有個難處,很大方的借出了一萬兩銀子。
善因搖頭道,“田兄,你這話就見外了,也寒了我的心,什么叫勒索?
這種不恥的做派,豈是在下所為?
你放心,欠你的錢,我早晚一定還上。
田兄,你家大業大,應該不著急用這一萬兩銀子吧?”
“哼。”田世友背過身不再搭理他。
惹不起,先躲一躲吧!
孫邑一揚手道,“善公子,跟我來吧。”
穿過長廊之后,推開了一間屋子的大門。
善因進屋一看,屋子寬敞,東西左右各有一張木床,睡兩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多謝孫兄弟,以后多多關照。”善因客氣的道。
“關照?”
孫邑笑著道,“在我這怎么樣都無所謂,在洪總管那最好收起你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否則.....”
“后果我懂!”
不需要孫邑交代,善因也不敢招惹洪應,畢竟是在人家手里吃過虧的。
“那就不客氣了。”
孫邑接過善因遞過來的碎銀子,在手里顛了顛后,揣進了袖口里。
心里不由得意,還是王爺說的對,做門子怎么著也比做車夫有前途的多!
等把這邊的房子置好,他就可以親自回去一趟,就把老子和娘、妹妹接過來了。
至于弟弟,還是要留在都城讀書,考功名!
弟弟“監生”的名額可是自己豁出膽子求洪總管幫著自己弄出來的。
他孫家祖宗八代,就這么一個讀書人,要是給弄沒了,那就永無翻身之日。
和王府前任馬夫胡大和現任醫官葫蘆爺倆出發去岳州這天早上,林逸親自去送了他們。
等爺倆走遠后,林逸沿著原路折返,經過河邊的時候,發現護院們正在練輕功。
功夫好的,一躍三尺高,蹦到了河對面,功夫不好的,一下子就扎進了水里,撲騰兩下,水里不露頭。
幸虧有船在水里守著,及時給撈了上來。
林逸看了幾眼,覺著無聊,就回去繼續釣魚,順帶著還把方皮這小王八蛋給訓斥了一頓。
而且又對著洪應特別強調:熊孩子一天不打,上梁揭瓦。
洪應笑著應了好。
王爺清閑,他這個總管是清閑不得的。
忙碌過一天之后,等王爺休息了,他把洪安和方皮七八個孩子招進了屋子,一個個考校她們的功課。
做的好的,他不會夸贊,但是做的不好的,他一定是要懲罰的。
等孩子們走后,他坐在椅子上,剛合眼,便又猛地睜開。
然后不緊不慢的打開了房門,一腳踏過門前寬大的花園,站在了一處屋頂之上。
望著從月光底下走出來,離著他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直到身影站在他的面前,他才躬身道,“文昭儀依然好風采。”
文昭儀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笑著道,“你倒是有天分的,老身只知道你會進大宗師,卻想不到會這么快。”
洪應道,“原來宗師是這種感覺。”
文昭儀笑著道,“你倒是和你主子一樣是個糊涂蛋子,自己進宗師,自己都不知道嗎?”
“咱家主子何等英明,文昭儀切勿妄言,”
洪應寒著臉道,“否則咱家就不客氣了。”
“老身忘記告訴你了,大宗師與大宗師也是不一樣的,你還不是老身的對手,”
文昭儀冷哼一聲道,“要不要試一試?”
洪應抬起頭道,“你受傷了。”
文昭儀臉色一滯,淡淡的道,“不要和你家主子說,給老身找個房間休息吧。”
洪應得到了確認,臉上的震驚之色一閃而過。
文昭儀的武功已經夠高了!
天下還有何人能傷她?
躍過兩處屋頂后,洪應推開了一處房門,進去點了燈,然后面無表情的道,“文昭儀就在這里休息吧。”
文昭儀進屋掃了一眼,對著轉過身的洪應道,“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洪應身子怔了一怔,然后出了房間。
一出門便看到了巡查過來的沈初。
“洪總管。”
沈初朝著洪應躬身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文昭儀,頷首點頭致意后,帶著侍衛繼續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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