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牛爾亂插腳,讓他只取一瓢飲的,竟然是和牛爾一起插班的魯明。
牛爾暗自思量,果然沒看錯,這貨真不是個東西。
牛爾沒理他,只是抓了抓頭發。
“老師,我連一個人都不認得,這個任務,幾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也沒讓你立刻馬上就搞定,給你一周時間。咱們預科只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了,再晚就是到大學里以后的事情了。”
“那些學生會學生干部是干啥的,他們就不能搞些什么活動嗎?”
“你以為,搞個活動就會有咱們導演系的事兒了?不用說廣播電視和表演舞蹈系所的,就是唱戲的那幫家伙,也都是個頂個的帥。你再看看咱們班這些個…”
導員這么一說不要緊,全班有一大半都立刻趴在了桌子上。
“先上課…你去和班長坐同桌,課后你們商量。”
第一節課竟然還是數學課。
牛爾看了看課表,基本上是高三課程和專業基礎課對半分。
牛爾沒心思再聽數學課,就和班長兩個偷偷尬聊。
兩人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大個子,坐在最后一排,無疑是老師勢力范圍的最邊緣。
班長姓邪(讀蛇音。)單名一個緣。
這個邪姓是個古姓,在東勝神洲本土早已散佚。
于是牛爾把班長叫了聲“黃老邪”后,就不得不先接受了一番班長關于他這個獨一無二姓氏的普及性教育。
“在女生那里有沒有個內奸啥的?”
“怎么會。你別小看了咱們班這四五十人,雖然一個個長得都特么歪瓜裂棗的,那可都是來自夷州各地的大才子。在任何一個縣市,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想和咱們這些人攀個同鄉同學啥的,在藝大還真特么不容易。”
“那就不好辦了。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連她們都一點不了解,怎么下手,從哪里下手?”
“要是那么容易,還用得著導員大人親口跟你說?上學期我們不知碰了多少回壁,出門都特么不敢見人了。”
牛爾心里敞亮了。
要是能親眼看一下他們碰壁的樣子,一定非常開心。
不行。
他們都已經被坑的不要不要的了,要是再坑他們一把,自己非得被他們弄個半死不可。
“別的院系所的我們不一定行,表演學院那些學表演的,以后還不是要看著咱們導演的眼色行事。跟她們搞些活動,我想成功率一定很高,恐怕她們樂得來不及呢。”
邪緣好好看了牛爾一眼。
“就你這腦子,我就納悶了,怎么會被那么多老師交口稱贊呢?”
邪緣滿臉鄙夷。
“即便咱們百分百都上了導演專業,能當上副導演和導演的又能有幾個?再說了,即便多年媳婦熬成婆當了導演副導演啥的,學表演的那幫,如果有幸也真的有走上了演員這條路的,恐怕也都跟公共汽車差不多了吧…”
牛爾也狠狠地鄙夷了邪緣一把。
“你這思想很危險,簡直是太邪惡了…”
“不過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
第二節是“導演基礎”課,牛爾非常難得地專心致志聽完了一節課。第三節是“藝術概論”,牛爾又是專心致志聽了一節課。
此后連續兩天,牛爾上課時一直都在專心聽課。
不僅專心聽專業課,就連他最不愿意上的數學課,竟然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沒辦法,對導員交給他的限時任務,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前世他就是一條獨狼。
瞄準目標后,專撿沒人的時候下口,下手。
今生還是一條獨狼,不過是沒有人愿意跟他靠近而已。
其實他非常希望能和同學們在一起吹牛打屁,或者在球場上拼個高下。也非常希望能幫幫這幫同班的兄弟,解決一下眼前的實際困難。
可是他想破了腦子,也沒有想出個子午卯酉。
到了第四天,他能沉得住氣,邪緣和魯鳴兩個先沉不住氣了。
“大家把大腸包小腸和棺材板(夷州名小吃,以西式酥盒加上雞肝等中式配料)都豁出來了,你怎么還無動于衷?”
邪緣已經鼓動了牛爾若干次,都無功而返,這一次魯鳴上陣了。
牛爾慢條斯理地抬起了頭。
“其實即便搞搞活動,也只是給大家伙創造個機會而已。哪個能完成最后的臨門一腳,最終還是要靠個人的聰明才智…”
無人反駁,也無法反駁。
牛爾繼續套路。
“藝大帥哥美女已經堆成了堆…再超高的顏值都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人覺得稀奇。但藝大是個什么地方,是個崇尚才學的地方,只有才高八斗才能讓人心生敬仰,暗生羨慕之心…”
魯鳴不服氣。
“這里音樂美術表演什么專業院系所都有,只有咱們學導演的,是樣樣通樣樣松…咱們那什么去跟人比?拍電影電視嗎?等咱們自己的影視拍出來,人家都快成老奶奶了!”
牛爾無動于衷。
“藝大確實人才濟濟…但你看哪個人才,在他心儀的對象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了?你再去問問咱們的七仙女,她們知道各個院系的才子是哪個,有什么絕世才華嗎?重點是你要讓你喜歡的人知道你的才華,知道你在為她表演,知道你在死心塌地,無所畏懼地追求她…這叫什么?這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邪緣魯鳴兩人若有所思。
牛爾乘勝追擊,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比如邪緣,人家都知道你是導演預科班的。如果你把你的鬼步舞當面表演給你的心上人看,讓大家都知道你在為她一個人表演,她會怎么想?是不是會覺得你真的是多才多藝,會不會非常驕傲,非常自豪?當然,你的鬼步舞要跳的足夠好才行。”
“再比如魯鳴,同樣的道理,你覺得你的繪畫和雕塑,與美院的那些人差的很多嗎?如果你不承認,那你還怕什么呢?”
到了第五天,導演預科班的男生們,開始出現在各個學院各個系所甚至女生宿舍的大樓門口。
跳鬼步舞的。
畫畫的。
彈吉他唱歌拉小提琴的。
吹笛子洞簫薩克斯的。
還有位男生直接搬來了一堆泥巴。
雕塑家手里的泥巴,那就是個隨便捏。
這貨直接就在在女生宿舍大樓門前,為某個女生捏起了泥巴。
這天晚上,藝大論壇里有一條消息一直被置頂著。
“春天到了,導演預科班的男生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