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志勇再次回到了這個咖啡廳。
上午李純揆約權志勇要跟他談談,權志勇屁顛屁顛去了。
因為權志勇覺得,李純揆對他對惡感主要源于前身做的那些事,這也沒辦法。看在李純揆這人是真心為權俞利著想,權志勇甚至對李純揆還頗有好感。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放自己鴿子。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么?”
權志勇指著吧臺上中間的咖啡說到:“中杯拿鐵。”
“不好意思先生,這是大杯。”服務員一臉微笑看著權志勇,開始給權志勇介紹:“中杯,大杯,超大杯。”
權志勇沉默片刻,抬起頭來深深看了一眼這家咖啡店對標識。
“哦,大杯拿鐵。”
有些郁悶的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權志勇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
(我到了。)
李純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回復了一條。
(去二樓包間202,我隨后就到。)
權志勇挑了挑眉,服務員端上咖啡來,權志勇跟服務員說了聲,讓她端著咖啡跟權志勇上了二樓包間。
包間有人,是李純揆和她的助理。助理起身跟權志勇點頭示意后,走出了包間站在門外。
等到服務員把一切收拾妥當退出包間后,李純揆才摘下墨鏡帽子和口罩。
“抱歉,不能被人拍到,不然會出大樂子。”
權志勇倒是無所謂,他對這一套也熟悉:“你應該跟我道歉的是上午放我鴿子。”
“你說得很有道理。”李純揆只得無奈的又道一次歉。
道歉之后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權志勇還記得那天在病房中李純揆勸權俞利放棄他這個父親,李純揆也記得后來她去找權志勇把裝著銀行卡的信封扔給他的場景。
幾次見面其實并不愉快。
“權叔叔。”李純揆率先開口:“我可以這么叫您吧?”
“當然可以,要是月初也這么叫就好了。”
見李純揆沒有說話,權志勇咧嘴笑了笑:“你找我肯定有所求,所以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是啊,那權叔叔又何必去賭呢。”
權志勇收斂笑意,感覺心里有些不舒服。
別人不知道他權志勇已經換了個人。
只是權志勇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只能勉強不去罵李純揆,是絕不能給李純揆好臉色的。
權志勇開始喝咖啡。
又倏地打開窗子,把視線放到窗外。
李純揆抿抿嘴,沒有讓權志勇把窗戶關上。
“如果有什么讓權叔叔心里不舒服對地方,我對此感到抱歉,那并不是我本意。”
“我只是想透透氣罷了。”
權志勇瞄了李純揆一眼,起身把窗簾拉上。
“行了,咱倆也別在這耗著了。”權志勇回到座位上,看著李純揆:“我知道你,不,是你們對我初始印象有多差,我估計說我現在改變了很多你們也不會相信。”
“但是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坐在這里了,不妨開誠布公談一談,有什么想法大家交流一下。”
“好,我也是這么想的。”
李純揆心中一松,終于可以正常對話了。
來之前她就怕這次見面最終不歡而散,即使李純揆之前借給權志勇五十萬,權志勇也還給她一百萬了。
真要論起來,以兩個人對身份來說李純揆是無法約束權志勇的。
按照權俞利上午講的,她這個父親雖然喜歡賭博,但是對她還是真心疼愛的。
所以現在她把希望寄于:兩個人都是為了俞利好。
“權叔叔最近跟俞利聯系過嗎?”
“沒有。”權志勇的聲音很平靜:“我怕刺激到她,聯系什么,跟她說我又去賭博了?”
看起來倒是跟俞利說對差不多。
李純揆心中暗自點頭,覺得今天這事很有希望。
“今天早上我真不是故意不來,而是俞利找我談了次心,談到了很重要的問題。”、
俞利嗎?權志勇在心里默默想到,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起來。
“早上我出門之前,俞利把我攔了下來。”
“她跟我說了很多關于你之前崛起的事情,說了很多你的好話。”
“她跟我說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就這么陷黑暗,所以她找到我想要跟公司修改合同。”
“把重心從工作轉移到你身上。”
轉移到我身上。
權志勇慢慢咀嚼著這句話。
最難還的就是人情。
剛來到這個世界,俞利把他拉出深淵,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的這兩千八百萬其實都有俞利對功勞。
現在又要為了他半隱退。
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唯物之靈,豈為無情物?
不過俞利要是回家的話,權志勇手指摩挲著咖啡杯,想到這里突然笑了出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李純揆:???
其實剛才這段時間的相處,李純揆對權志勇還是比較認可的,心中對權志勇也有些改觀,只是說著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笑?
“權叔叔你這笑是?”
“抱歉,我想起了開心的事情。”
李純揆沉默片刻,問道:“開心的事?”
“我老婆生了,雙胞胎。”
李純揆:???
不是說離婚了?
“哦,抱歉。”權志勇看著李純揆一臉懵逼的樣子擺了擺手:“我開玩笑的,只是你不懂這些梗。”
李純揆深深吸了一口氣:“權叔叔,咱們現在說對是俞利想要半隱退的事。”
“半隱退?好事啊。”
“好事???”
李純揆聲調都提了三個,外面的助理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了眼,李純揆示意沒事又讓她出去。
“現在我們這個團隊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少有機會九個人同時去趕一個通告了,只有可能一年或者兩年出一張新專輯,才會聚到一起排練宣傳。”
“對俞利來說,放棄個人事業,就等于放棄前途。”
“可你們不是國民女團嗎?我覺得休息一段時間再復出也能輕輕松松再紅起來。”權志勇笑瞇瞇的看著李純揆,權俞利半隱退的決定簡直太棒了,之前他還尋思著怎么勸權俞利退圈。這下好了,俞利自己就先半隱退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純揆急了,她覺得這是因為權志勇對這個行業不了解,覺得idol消失一段時間不算什么。
“我們現在確實被稱為國民女團,可有我們,就會有下一代國民女團,沒什么是永恒。”
“再說知名度的問題,我們在亞洲還可以,歐美也勉強排的上號,但這并不是我們就可以放松的理由。”
“權叔叔你知道千禧年的艾薇兒嗎?還有曾經五大diva之一的kesha,這些世界范圍內的巨星,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隱退一段日子重新回來都大不如前。無論多大咖位,都需要優質作品來不斷鞏固自己的地位,艾薇兒不行,俞利她就一定能行嗎?”
“俞利現在處于重要的轉型階段,她才剛剛拿了新人演技賞不久,正是應該發力的時候,她這樣半隱退,即使重新歸來,我們可以為她造勢,熱度方面沒問題。那她的發展也會比現在按部就班走下來難很多。”
“如果太難的話,那就不要混這個圈子了。”
“你說什么?”
看著一臉驚愕的李純揆,權志勇輕輕開口。
“我有信心養活自己的女兒,也有信心讓她過的比現在更好。”
李純揆發不出聲。
半響,李純揆悶悶開口:“就憑卡里那一百萬?”
而且還不知道是什么途徑搞來的。
權志勇驚訝的看了眼李純揆,不過想到他之前運作的時候有一張卡用的是李純揆的,又覺得理所應當。
“我的憑仗不止那一百萬,具體我無法跟你說。我只能說:我不會百分百成功去成就一番事業,但是幾率很大。”
并不了解權志勇的李純揆覺得這是標準的賭徒心態。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純揆沒有再勸說權志勇。
她覺得賭了這么多年的權志勇不是她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好了,我尊重俞利的決定。”權志勇起身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
“李純揆,對于俞利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為她感到高興。”
“有什么事,可以聯系我。”
權志勇站起身,跟李純揆告辭。
李純揆一個人在包間里做了一會兒,也離開了現場。
重新帶好帽子墨鏡和口罩,李純揆在助理的陪同下出了星巴克,一路走向停車場,卻在自己車的旁邊看到了另一輛。
“你先上車,我去說幾句話。”
李純揆對著助理這樣說道。
助理點點頭,跟徐朱玄問好后自己先上了車。
“你跟蹤我?”
李純揆看看四下無人,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俞利姐跟我說你送了她一輛車,早上又約了人,我比較好奇。”
徐朱玄笑笑,手伸到后座拿了張毛毯蓋在李純揆腿上。空調有些涼,李純揆膝蓋不太好。
“看表情跟權叔叔談的并不如意?”
“你怎么知道?”
“我有這個。”徐朱玄拿起一邊的望遠鏡晃了晃。
“狗仔?”
“戰地記者。”
行吧,李純揆吐了口氣,把最近她和權志勇所有的接觸緩緩道來。
并著重描繪了今天的見面。
剛開始的下馬威,談到俞利時權志勇的變化,以及最后權志勇對支持俞利的態度。
全部說完后,李純揆接過徐朱玄遞過來的水,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我可憐的俞利姐姐。”
徐朱玄感慨道。
“確實可憐。”
李純揆也跟著點頭。
“拿俞利姐老爸的錢給俞利姐買了輛車,把俞利姐感動的不行,哭得稀里嘩啦。”徐朱玄看著李純揆揶揄道:“這是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啊。”
“滾滾滾。”李純揆看著徐朱玄就來氣,直接拉開車門,走向自己的車。
“我晚上還有個通告,就先走了。”
“純揆姐再見。”
徐朱玄點點頭,看著李純揆離去,把毛毯疊好扔到后面,發動了汽車。
我有信心養活自己的女兒,也有信心讓她過的比現在更好。
權叔叔有點意思,這句話也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