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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好人難做

  “網劇?大叔,你不會是逗我玩吧?”

  “嘿,你這丫頭,怎么,看不起網劇啊,我告訴你,能在愛優酷上播,不必那些上星的電視劇差!”

  熱芭紅唇一撇,按捺住心情,坐在老孟大腿上看了看《慶余年》的見解,臉色更加郁悶了;

  “還是穿越這種老戲碼,大叔,你不知道現在這種穿越戲都落伍了嗎?”

  蜜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熱芭的吐槽,推門進來,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醋意橫翻;

  “喲,你倆這是在談事呢,還是調情呢?”

  輕舟招招手,“蜜蜜,你給熱芭說說網劇的市場,這丫頭以為我坑她呢!”

  小狐白了老孟一眼,順勢坐在了小迪對面,孟輕舟雙腿一緊,暗自叫苦;

  “我看看再說,什么題材的,穿越啊,還是母子穿越,有看點啊,怎么,小迪你看不上?那我們新歷來做吧!”

  “誒誒誒,蜜姐,我還沒說不行呢,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老孟在兩人腰間拍了拍,制止了即將開始的唇槍舌戰;

  “別吵啊,我還沒說完呢,這部如果改成電視劇,工程可不小,就算小迪你想全程參與,可能也要和新歷合作的。”

  最近兩年,越來越多的明星、藝人都看上了網劇這一塊的前景,最關鍵的因素就是網劇的受眾人群,并不比電視劇少;

  十年前,《蝸居》大火,首播頻道上海電視臺,一個沒上星的頻道。

  雖然開播四天就創下收視新高,但除了少數能收到上海電視臺信號的地區,大多數人沒眼福第一時間看它。要等當地電視臺采買了版權安排播出,才得以看到。但當地電視臺預算多少、版權采購人員對《蝸居》觀感如何,那都是碰運氣的事。

  順著電視媒體和網絡媒體關于《蝸居》的討論,小三、高官、房奴、尺度、物欲暗流涌動,《蝸居》很快出圈了。

  后來它在優酷網上線,觀眾是有想看哪集看哪集的主動權了,但網速不給力。

  記得當年,看劇要提前緩沖半小時,透明進度條逐漸變紅,看視頻才能不卡。不然的話,幸運時網速流暢看十分鐘卡一次,不幸時分分鐘卡頓,6kb、15kb地加載著,著急上火很容易換來棄劇。

  那個年代,客觀條件制約著,雖然互聯網上五花八門的播放器和資源也有,但人們看劇的主要渠道,還是電視。

  準時準點,線性播放,觀眾主動權弱,被動接受,是很長一段時間內,電視與觀眾的關系。

  互聯網改變著人與電視機的關系,也改變著電視制作方與版權采買方的關系。

  回過頭看,從地方電視臺火起來的《蝸居》,似乎是地方電視臺與民營企業聯合出品電視劇的最后高光。

  隨著省級上星衛視各個欄目建立越來越完整,沖收視率的訴求逐漸上升,地方電視臺不再是采買影視劇版權的主力軍。

  當國內電影第一股和電視劇第一股華藝、聚美相繼上市后,地方電視臺與民營影視公司的關系,從合作逐漸變成供給方與需求方。

  話語權變弱導致的,是權力向衛視轉移。電視臺靠制作劇賣版權的黃金時代一去不返,與此同時,網民逐年增加、視頻平臺發展、草根創作者用低成本網劇試水,正在悄悄影響著人們觀劇的習慣。

  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的時代,人們表達觀感,是轉頭跟家人交流,隔天去單位/學校跟同事同學交流。

  互聯網改變了電視時代熟人交流的屬性。

  電視劇不再是線性單向輸出的內容產品,評論不再是少數執筆之手擁有的權力,只要有鍵盤,人人都是劇集口碑的建立者。

  與觀眾主動性同步發展的,是電視劇的載體,開始經歷從從電視機到電腦,再到手機,大屏到小屏的流變。

  網劇經歷過三級跳。

  誕生初期,它是不入流的。

  2014年以前,「段子劇」是網劇的最大標簽,成本低而多梗的《萬萬沒想到》《屌絲男士》年輕人口口相傳,但在主流平臺,網感過強反而是絆腳石。

  符合大眾審美的電視劇,故事連貫、笑點通俗、情感普世,是基本要素。

  直到2014年知名網絡改編的網劇《匆匆那年》在搜狐視頻播出,大眾化的網劇才算有了眉目。

  相比以往的網劇,單集制作經費超過百萬的《匆匆那年》算得上大制作,相比小圈層嘩眾的段子劇,年度流量超10億的播放數據,也證明網劇大眾化挺有未來。

  影視圈和視屏平臺普遍認為2014年是網劇元年,《匆匆那年》和《屌絲男士3》兩種類型,均破10億,代表著網劇的一體兩面。

  網絡改編網劇,成為后來幾年的慣常操作。

  不過,盡管2015年有高質量新題材的《無心法師》,2016年有《余罪》,網劇投資逐年從六位數投資上漲至九位數,但當周迅霍建華等人主演的《如懿傳》確定要在網絡首播時,大眾還是覺得,排面小了。

  大制作、大明星、高投入、好班底,在刻板印象中,是屬于大屏而非小屏的。但刻板印象必須要向現實屈服。

  當電視頻道審查越來越嚴,限古令、限娛令喧囂塵上,眼見著大屏內容越來越保守,小屏呈現出此消彼長的態勢。

  先是由于限古令無法在衛視播出的大制作網劇來到了視頻平臺。

  2018年之前,大多網劇的審查流程,依舊是平臺自審,內容表達的寬松,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些題材的保護傘。

  口碑在逐漸積累,前期網劇在新題材上的探索刷新著觀眾觀感,到了2018年底發布《關于網絡視聽節目信息備案系統升級的通知》,徹底介入網劇監管,網劇的影響力已然能和電視劇平分秋色。

  電視臺播不了的盜墓、靈異,以及尺度大的懸疑,成了網劇鞏固口碑的類型。

  在此過程中,張一山靠網劇順利從童星轉型青年演員,潘越明靠《白夜追兇》重回大眾視野,易陽璽出現在《長安十二時辰》中,四字弟弟的演員生涯開了個好頭。

  向實力派邁進的年輕演員選擇用網劇正名,過氣明星也在這個場域嘗試翻身。

  小狐看見輕舟桌上的資料,拿起來信手一翻,這才看到是聚美購買的改編清單,眼珠子一轉,和言細語的沖熱芭說道:“行啦行啦,我不和你搶,咱倆合作,這種可以了吧!”

  “合作?真的?”

  “我用得著騙你嗎,知道你和古麗娜又成立了一家公司,怎么,想自立門戶了?”

  看到小丫頭有些不樂,老孟又做起了好人;

  “好啦,小狐,一部網劇,讓她倆去玩吧,這不還有一部電影嘛,是我們中戲韓老哥的項目,你要感興趣,和萬重山一起做吧!”

  蜜蜜眼睛一亮,從輕舟手里拿過資料;

  “一朵小紅花,這什么名字,老孟,你不是忽悠我吧?”

  嘿,做好人還落不著好了,孟輕舟將兩人趕了下去,哼哼兩聲,走出了書房;

  又到年底,鐘麗芳天天忙著和楊遠恒、袁玉眉商量公司電影的宣傳、上映的事,而孟輕舟卻越來越喜歡和公司的幾位導演拉片,美其名曰提高導演功力;

  這么沒譜的老板,讓三人無言以對;

  “喂,鐘總,你聽說了嗎,孟總打算兩年后就退二線了,你說他會把時間放在公司嗎?”楊遠恒避過工作人員,悄聲問道;

  “我不止聽說了,我還親口問了呢,唉,真不知道他咋想的,雖說咱萬重山沒上市,但旗下也有兩家上市公司了,就這還看不上眼?”

  袁玉眉捂嘴輕笑,她知道輕舟的想法后,特地去和金淑麗聊過,用金淑麗的話來說;

  “你別聽他的,想一出是一出,他那家里情況,可能退二線嘛,到時候我們不煩他,有的是人拽他出來,不著急!”

  鐘麗妨多精明的人,豈能看不到?

  距離賀歲檔沒幾天了,各大影視公司鉚足了勁為旗下電影宣傳,在一眾即將上映大片凌厲的聲勢中,老曹的《狗十三》上映了,也點起了賀歲檔的硝煙;

  這是孟輕舟在原時空沒看過但聽過很多次的一部電影,上映的第二天,老孟獨自去了影院,不是沒人陪,而是幾位老板娘實在不感興趣;

  狗十三的劇本來自于老曹的一個學生,焦華靜,也是他個人的畢業作品;

  拿到劇本后,曹保屏很感興趣,早在2013年的時候就拍攝完成了,但直到今年才拿到龍標上映;

  為什么會被禁播?

  在孟輕舟看來,他認為是關于孩子成長教育的問題對于國人來說還是比較敏感且心痛的話題。

  對于家長和社會來說,由于根深蒂固的思想和傳統的教育模式,總是在對孩子關心溺愛之下卻又得不到好的反饋。而中國大概百分之六七十的孩子大致都是相似的成長過程,他們知道家長對自己的愛,卻有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狗十三》其實不僅僅講了孩子痛苦的成長過程,其中也反映了中國社會一直存在的問題。比如酒桌文化,這應該是個打引號的“酒桌文化”。

電影中官員的裝腔作勢,其他人的隨聲附和,隱隱約約的利益關系;還有父親二婚,后媽及同父異母的弟弟;包括重男輕女的思想等等  其實每當有一部電影在反映中國社會的問題的時候,大家太想將其隱藏起來。其實不是沒有這些有膽量的電影,大家就看不到社會中生活中所存在的問題。但是大家是一定需要一部大膽的電影來將問題清楚的說出來。

  禁播就好像是在說,我們的社會確實存在這個問題,但是我們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們不想讓你們反思,我們不想讓你們解決。

  電影看了一半,孟輕舟就知道并不是人人都懂它的。觀影的人本就不多,中間陸陸續續走了一些情侶,影院里更是所剩無幾。

  電影里每一只主角動物的出現,孟輕舟想都象征了李玩當時的狀態。愛因斯坦,愛因斯坦2,蝙蝠,都是。

  孟輕舟的觀點是:所有人都不是壞人,就連后媽也不是。

  所有人都可以從電影里找到自己生活的影子,可能是執拗強悍的爺爺、嘮叨寵人的奶奶、“更會做人”的朋友、不很公平的環境。但是可能只會有小部分才會明白李玩的心路,那個少女追求的東西漸漸地崩落,她漸漸學會了笑對他人。

  李玩的故事開始于那次測驗,喜歡物理的李玩被逼著均衡發展,參加英語興趣小組。父親的強硬,在掐著脖子推開李玩,奪過老師手里的“自愿報名表”時,就顯現了出來。事后卻試圖用錢來補償他沒有理解孩子的錯誤。后來故事一步步走向崩落。

  同父異母弟弟的出生,奶奶沒有讓父親告訴李玩。孟輕舟先是以為奶奶是那種極度重男輕女的老人,或是害怕李玩傷害弟弟。就像孟輕舟之前看這部電影的影評時一樣。但其實不然,孟輕舟更趨向認為奶奶是害怕李玩傷心鬧情緒,從而隱瞞。

  最讓人難受的悲劇,是誰都沒有錯,但它就是發生了。

  《狗十三》也是這樣,你看著雖然總覺得不舒服,但你就是不知道怪誰好。有些事讓身陷其中的每個參與者感到擰巴甚至痛苦,卻沒有元兇,沒有萬惡之源,讓誰背鍋都不太合適。沒有壞人的悲劇里,沒有殺死壞人這種一勞永逸的方便法門,我們只有無解的生活,一眼望不到頭的矛盾、拉扯和誤會。

  所以,我不同意電影里爸爸是壞的這種論調。如果說李玩是被爸爸規訓了,那么,爸爸其實也是由社會環境規訓而來的。他們都是受害者。

  為什么電影里,要設計爸爸在說方言,而李玩在說普通話呢?

  為了表現他們的語言不通。

  這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在說,精神層面上,爸爸和李玩是兩個頻道上的人,他們的語言無法交流,心理上對對方失語。

  以前我們總認為,至親骨肉,當然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其實不是這樣的。

  中國這幾十年,解放、文革、改革開放到慢慢進入現代文明。社會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隔代人的語言對方是無法理解的,90一代尤為明顯。

  父母認為,最好的照顧是讓子女衣食無憂。這是沒錯的,這種心理源于他們在50、60年代的饑餓記憶。父母童年對豬肉的渴望,在物質豐富的年代,投射在子女身上,就表現為物質可以解決一切親子矛盾。

  你看,當李玩被剝奪學習物理的權利而被強迫學習英語時,她生氣了,而爸爸的解決之道是給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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