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天的李江河,又變得干勁十足了。
他去裝潢市場先把之前看好的麻繩吊燈買了回來。
一路上上小心翼翼的李江河直到回到咖啡店才舒了口氣。
吊燈易碎,還售出不退,容不得他不小心。
至于把粗麻繩一圈圈繞在墻上,那就要動釘子了。
這活他自己沒法干,只好雇了一個工人,加緊給干出來。
墻紙買回來也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貼的,又雇了一個工人一起,把從粗麻繩到天花板的那一塊空間貼上墻紙。
這一套干完,李江河的一萬塊其實也沒花掉多少。
李軍留給他這筆錢是考慮到咖啡店前幾個月基本要虧損,特意多給了一些。
現在把吊燈打開,坐在咖啡店原來的椅子上,已經有了一些精致又文藝的感覺。
這時候他放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爸媽。
別人都不知道他有手機,更遑論是自他手機號呢。
“怎么樣啊,兒子”,龐淑蘭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有想法了嗎?”
李江河描述了一遍自己的裝修成果。
龐淑蘭沉吟了一會,李江河的進度比她預估的快了不少。
用粗麻繩做墻體裝飾的想法讓她這個重生者也眼前一亮。
“以前怎么沒發現自己兒子還有室內設計的天賦?”,龐淑蘭也有點費解。
這段母子之間的通話持續時間并不算長,最后龐淑蘭給李江河提了個建議:多去應天市里的各類商鋪里看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李江河放下電話,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應天的各類有趣和高人氣的店鋪。
搜著搜著,他突然懷念起土著導游王云立了。
這時候網上的旅游攻略少的可憐,又沒有后世的那些餐飲APP可以只管看到顧客的評價。
他勉強搜集到幾家比較出名的,規劃好了路線。
有一家書店被李江河放在游覽第一位。
先行者書店。
事實上,這家書店距離應大不遠,李江河以前就去過。
他們這些應大的學生一般戲稱這所書店是“第二圖書館”。
只不過以前是進去看書,這一次是進去“考察”。
考察歸考察,李江河還是站在書柜旁看了半個小時書。
脫離讀者視角,宏觀地審視這家書店,李江河只有一個感覺。
這里少有那些沒營養的暢銷書,在這里的書架駐足,就像是在尋寶。
冷不防地就會發現一本從未聽過的小書靜靜躺在腳落。
進來看書的人,大多也規規矩矩,不因不用付錢就不愛惜手中的書。
這種美感是整體式的。
就像是一個文化生態,由書店,書和讀書人共同構成,缺一不可。
離開書店,李江河又跑了幾個咖啡館和茶樓。
甚至還有酒店。
當然,他并不消費,只是看看。
這一圈下來,李江河對吧臺的換新和咖啡店整體的消費氛圍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些店跑下來,一天就又過去了。
就近找了家小店吃完晚飯,李江河站在馬路邊上,思考著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
晚上的應天自然和白天不一樣,華燈初上的城市中,夜貓子開始活躍起來。
“碎哥,打車嗎?”,一輛出租車看見站在路邊的李江河,還以為他要打車,停靠過來問了一句。
碎哥就是應天話,帥哥。
“啊?”,李江河剛想拒絕,不過他腦海里突然靈機一動,旋即回答道:“喔喔,對啊師傅。”
“要去哪兒?”,司機瀟灑地一打方向盤,隨口問道。
“師傅,有什么休閑的好玩的地方嗎?”,李江河決意從幾乎可以說的最了解一個城市的團體——出租車司機中尋找自己的潛在目的地。
“好玩的?”,司機大叔通過反光鏡瞥了一眼李江河,“應天好玩的不少,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你覺得最有特色,一般,嗯,年輕人去的多的就行”,李江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師傅,走最短的線。”
“放心,我不繞路”,司機大叔一笑,“外地人就怕司機宰客,有特色是吧?等著吧。”
大叔作為應天老司機,開車很快,而且健談。
在他身上,李江河看到了王云立的影子。
“到了”,大叔一個瀟灑的急剎,轉過頭來沖李江河眨了眨眼睛,“亂世佳人,這地方年輕人都愛去,算是應天夜晚的一景了。”
李江河交錢的時候,大叔一邊把自己的名片拿了一張給他,一邊學著那些年輕人說了一句:“scarlett”
scarlett可能不是很著名,它其實是一本名著飄的英文名。
李江河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哪了。
王云立說過這地兒,時髦是真挺時髦,酒吧嘛,老板應用了很多國外的酒吧理念,弄得很不錯,與一些藏污納垢的小酒吧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地方有兩多:老外多,美女多。
李江河發現司機把自己送到這兒,有點哭笑不得,但他轉念一想,這還真是現在年輕人一個有代表性的場所。
事實上,酒吧和咖啡館的用戶群本來就有重疊。
手有余錢,追求時髦。
很多地方都沒去過的李江河,還真去過酒吧。
他的發小劉安仁號稱酒吧小王子,千杯不倒男,拉著李江河去過幾次酒吧。
亂世佳人外面的小燈閃著五顏六色的光,李江河推門而入,一股熱浪先拂過臉龐。
舞池里都是沸騰的荷爾蒙,人們扭動著腰肢,互相依偎。
雖然來過,但李江河并不是很能融入這種氣氛,酒吧里的人爆滿,酒吧略一打量,準備讓他拼個桌。
一個人去酒吧,就像是一個人打乒乓球,不是不能打,但總歸有點另類。
“要個什么位置的卡座?”酒吧隨口問道。
“人少點唄,就喝喝酒”,李江河瞄了瞄酒柜上的各色酒瓶。
比劉安仁愛去的那家高級多了啊。
縣城嘛,哪比得上省會。
酒保也不多說,點點頭,就領著他往里走。
靠近舞池的卡座幾乎座無虛席,只有把邊上的還有幾個空位。
坐在腳落卡座里的童舒窈,向著李江河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