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你在干嘛?”
晚飯過后,王維喜洗完了碗,擦干手來到客廳,就見到陳塵在那搗鼓著一些絲線。
“沒啥,我就看看,可不可以編出張大網,把你網住!”
“喲,咋聽起來這么肉麻呢?”
王維喜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網起來后,放鍋里油炸!嘎嘣脆,雞肉味,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王維喜笑著,湊了過來,他很是好奇陳塵究竟又在搞什么新玩意。
“這不是編繩么?你還會這個啊?”
“我尋思這不有手就行么?”
陳塵手中捏著四股細線,不斷地纏,壓,穿,繞著,將幾條本不相干的線,硬生生地交織在了一起,形成一條好看的細繩。
不過話是這么說,可他手里的動作卻有些笨拙。
距離上次編繩,已經過去有幾個月了,也正是發覺編繩這種東西不適合自己后,陳塵才沒有在這方面繼續深耕。
這就讓他現在的動作有些生疏和不熟練。
手生有之,編法不同也有之,但在他看著教程,加上一小段時間的編制后,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了。
靈巧的手,加上年輕而有活力的大腦,讓陳塵得以快速駕馭住這種簡單的技術。
不過接下來的他,卻是有多種結法需要稍加練習,才可以完美駕馭。
像是寓意長生的五色縷,以五色絲線編織而成,古人常于農歷五月五日這日配飾,以祈求身體康健長生。
還有那據說蘊含有大法力的金剛結,若編結者具有大神通,那編結出來的金剛結就可以辟邪除祟,帶來安康,讓人往生之時得見真佛。
當然,陳塵對于這種說法還是不相信的,畢竟社會主義,不相信一切牛鬼蛇神!
他,只相信系統…
所以,若是能將辟邪木,安神木等等材料的屬性融入這些絲線中就更好了。
到時候,別說是金剛結了,就是如來結,也不是沒有機會編織出來?
陳塵心頭飄過這么幾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此時,系統若是能知曉陳塵腦中的想法,估計會送給他一顆大大的桃子,外加一床厚厚的被子,讓他在吃桃子的時候,還可以幸福地做個好夢。
小背甲,真貼心!
“王領隊,你看這條編繩怎么樣?”
陳塵很快編好了一條手繩,是用的五種顏色的絲線編織而成的無色縷。
王維喜接了過去,翻來覆去地看了看。
“好看,就是有些普通,市面上好像好多都是這種樣式的…”
“市面上的,能跟家里頭的比啊?手工,手工你懂么,國家幾千年的文明結晶,結繩記事,中國結,多少文明的瑰寶都源于編繩?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它呢?”
王維喜無辜地攤了攤手,“我說的是你的編繩手法,不是指的編繩這么古老藝術。”
“…”
陳塵一把拿過手繩,回身坐了下來。
“謝謝您嘞,電視節目快開始了,你趕緊回去看吧!”
那五色縷在陳塵的手中搓揉著,最后還是被他放在了左手旁的置物筐里,掛在了顯眼的位置,讓他一轉頭,就可以看到這條拙劣的作品。
做得不好,那就乖乖的立正站好,接受挨打,然后重來。
他陳塵最不缺的,可就是時間和耐心了。
“王領隊,這平安結呢?”
“唔,比那五色縷好看許多了,感覺這繩結的編法順眼了些,不過可能是編織手法不一樣帶來的主觀感受吧?我覺得還是跟外面的差不多。”
再來!
“那這條呢?我融合了如意結和八股辮…”
“你這…不好說,感覺雜亂了,不如之前的好看。”
王維喜撇看了幾眼,依舊是不太滿意。
“那這金剛結?我在金剛結的末端用了祥云結來收尾,覺得應該會好看許多。”
“還,就還行吧,我覺得跟上一條差不多。”
漸漸的,王維喜說話的感覺也不像一開始那么篤定了。
他總覺得新編成的這一根明明跟上一根的差距不是很大,就算有差別,也不過是編結方法不同導致的罷了。
然后…
“你再看看這條平安如意結,怎么樣,是不是很有進步了?”
十一點多,陳塵終于兜轉回到了一開始給王維喜看過的平安結,只是其中被他增添了一點小細節而已。
“這,這,好像,嘖,不好說,跟上次的應該沒多大差別?我看著跟上一條差不多啊!”
陳塵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左手伸了出來,卻是那第一條給王維喜看過的那一根。
“現在你再看看,怎么樣?”
嗯?!
王維喜的心里是懵逼的。
從七點多到現在,時間不過四個多小時,他看的節目不過兩期不到,這就有這么大變化了?!
此時有了比對,他才清晰的認識到了,這短短時間里,陳塵的進步是有多大了。
如果說一開始的繩結編織手法尚顯稚嫩的話,那么如今的這一條,卻是能夠稱得上是精品之作了。
萬事萬物,最怕的就是比較啊!
有了別人家的孩子,才知道,當年你真的很有可能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或者是手機充值話費后送的。
“你這也太…太…”
王維喜太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什么詞來形容,只好搓了搓手臂,發出一聲源自內心的“嘖”聲。
搖頭無言,然后朝著陳塵豎了個大拇指,眼里滿是贊嘆。
他覺得自己早上應該是說錯了,陳塵沒有繼續讀書,也許并不是件很可惜的事,不做這些事,可能才會是最大的遺憾!
陳塵撓頭,有些羞赧地笑著。
“還好吧,哈哈…”
他不是為了單純的夸獎才讓王維喜看他的手藝的,而是為了讓他編繩的審美趨于平凡一些。
畢竟自己想要的,再復雜藝術都沒關系,可他還有一份禮物還沒兌現給別人呢,如今該用什么技法,他已經心里有數了。
夜半,涼風習習,透過窗戶被打開的縫隙涌進了房間里。
陳塵頭枕安神木,本該是一場“一夜無話”的好睡。
但如今的他卻是眼睛閉著,臉色有些緊張,似乎在夢中被人追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