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交易
“哎呀。我完了。”無淵智者癱坐在地上，其他人紛紛圍著它，“這種時候，你卻要掛了？”
“一定是死靈黑袍離開我太久，搞得我的英魂快支持不住了。”它有氣無力，看起來真像快要死了。
眾人目光瞥向齊木，仿佛在責備他。要不是他搶走死靈黑袍，無淵智者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吧。
面對群眾批評的目光，齊木是懶理，一副你們愛咋滴咋滴，關我屁事的表情。
“諸位！”無淵智者仿佛支撐著最后一口氣，說道：“我時日無多了。打敗蒼銀骨龍，這個艱苦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它抬起手指，指著齊木。
齊木讓開身子，一臉少管閑事的樣子。
無淵智者的手指指著米卡卡了。
“也不關我的事哦。”米卡卡躲開身子。這鍋，他可不背。
但他躲不過去的。
齊木吩咐史真仙和秦思杰，押著他，把他像囚犯一樣押到了無淵智者的面前。
讓無淵智者的手指戳著他的鼻子。
米卡卡喊道：“喂，它明明不是指我！”
“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齊木冷嘲。
“我又不是菩薩。要下地獄，你去下。”米卡卡反駁。
無淵智者說：“別推卸責任了。指的就是你。最偉大的御神。地球就交給你保護了。熱血吧，少年！”
米卡卡：“大叔，你能不能別用綜藝節目的口號來激勵我去死。”
夏早安：“死你一個，造福人類。這筆買賣，值。”
“全都給我滾！我長得就這么短命嗎？！！”
其他人認真地點點頭，表示，“沒錯。”
“是的。”
“百分百正確。”
“…”這些都是什么人啊。米卡卡算見識了。一個個神經病。
而這時，樓羅騎著蒼銀骨龍殺過來了。
身后的鬼市，已成一片廢墟。之前的繁華景象，此時是末日的荒蕪。
鬼市就剩米卡卡他們現在所處的，位于出口附近的這一段了。
“我的鬼市。”無淵智者痛惜萬分。
沈君顧：“無淵大人，別這樣，我們會重建的。”
蒼銀骨龍在大伙兒的面前停下來了。近距離看，這條龍跟座山似的，十分龐大可怕。別說它那紅眼死光，但是它一尾巴，就能把這兒的人給掃飛吧。
咋辦呢？
齊木說：“如果有戰歌在手，還有希望贏。”
無淵智者說：“雖然沒有戰歌，但希望這把鐮刀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它吩咐沈君顧把紅色鐮刀給他。
沈君顧不情不愿。這是她的武器，才不想給齊木這種打女人的渣男用呢。
而齊木竟然還拒絕了。
“又不是我打。而且，我不喜歡用廉價的東西。”
“這是廉價的東西嗎！”沈君顧的貴族氣質再次被他給整崩潰了。“這是SS級神器，至少值300枚金幣！”
“so？少于1000枚金幣的神器，對我來說，都是垃圾。”
“…哼，你想用，我還不給你用呢！”沈君顧鼓著腮幫，走到一邊生悶氣了。
齊木朝樓羅大喊：“路西法，停戰。我們做個交易吧。”
樓羅高高在上，冷冷的目光射下來，說：“你想怎么個交易法？”
“我把這人給你。你就偃旗息鼓，帶人離開。從此，你喝你的王老吉，我坐我的蘭博基尼。”齊木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起米卡卡。
米卡卡掙扎不得，哭戚戚，“不要把我交出去好嗎！有點人性啦！”
樓羅說：“好主意。我同意。”
齊木說：“好，你等著。”
“喂喂喂！你是認真的嗎？”米卡卡怕了。要是把他交給樓羅，他不死定了？
“米卡卡。為了地球的和平，只好犧牲你了。”齊木說。
“去你大爺的！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米卡卡罵道。
不顧他的怒斥與哀求，齊木無情地讓史真仙和秦思杰去準備好道具。
什么道具呢？
那是一門大炮。
等等！鬼市是什么離奇的存在，連大炮這種東西也有得賣？
而且，這不是普通的大炮哦。
是可以將人類當做炮彈一樣發射出去的大炮。
“等等，你們確定要這樣嗎？”米卡卡被塞進炮筒的時候，急眼了，瞪著史真仙和秦思杰。“嘿，我們是兄弟吧？沒有桃園三結義，至少也是死黨吧。這么對我，你們于心何忍。”
米卡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用真誠去打動兩人。
史真仙和秦思杰對視一眼，流露出懺悔之意，“米卡卡，我們也不想。但是，齊木大佬吩咐的事，我們不敢違抗。”
“他是你們爹嗎？！這么聽話？”
史真仙偷偷說：“米卡卡，你也別急。我看齊木大佬一定有別的計劃。”
秦思杰點點頭，“沒錯。雖然他表面上很變態，但心地還是不錯的。我想，在千鈞一發之際，他一定會出手的。”
“你們確定！？”
“我們…”史真仙和秦思杰對視一眼，“不確定。”
“滾！”
不管怎么樣，米卡卡被塞進去了。
齊木拿著火把，只要點燃引線，米卡卡就會一炮轟出去。
夏早安蹦蹦跳跳跑過來，說：“哇，喵的好玩，讓我來點吧。”
齊木攤手，“可以，一個金幣。”
夏早安跳開，“呸。你搶錢呢！”
齊木說：“那你就享受不到這種樂趣了。”
什么樂趣值一個金幣，等同于一萬塊啊？
那就是虐米卡卡啊。
齊木的日常娛樂節目之一。就差沒放到某團網上公開售賣而已。
“可惡。本喵也好想玩！”夏早安不想花錢，氣得直摳衣角，恨得牙癢癢。
齊木用火把把引線點燃了。
米卡卡的求救聲在炮筒里傳出，“誰來救救我！”
當然，他的愿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嘭！”
隨著一聲炮響，米卡卡被炸飛出去了。
“咻！”他的身影在空中飛翔。
我就這么完了嗎？米卡卡淚流滿面，淚珠隨風飄揚。他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孽，這輩子才衰到無敵的程度？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眼看他飛出去了，夏早安對齊木說，“你真的把他交出去啊。”
齊木漠視她：“我這是在試驗。”
“試驗？”
“米卡卡這家伙，總是在絕境的時候爆發出小宇宙，說不定，這次會變成御神。”
無淵智者突然插話說：“哦哦。怪不得咧。”
前一刻還奄奄一息的它，現在好像精神抖擻，沒事人一樣。
夏早安幾個看著它，“你不是要死了嗎。”
無淵智者笑笑，“等一下有必要的時候，再裝。”
真不愧是智者啊。詐死這招，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就是，夏早安三個人斜著眼睛，鄙視它。
呸，還自詡智者呢。就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太沒品了。
至于米卡卡，他飛得離蒼銀骨龍不遠了。
不能就這么接受完蛋的事實。米卡卡決定作最后一拼，他是御神，他有圣脈，他還有極光，他擁有成為神的一切條件。
他心里給自己打氣：你可以的，米卡卡。一直以來，不管多么倒霉，受到多少挫折，他都沒有丟失上進心。即便永遠考第二名，他的目標也是爭第一。即便是像齊木這么強大的對手，他也曾經夢想去打敗。
因為，不想永遠做平凡的少年。
因為，我也想強大。我也想成為自己崇拜的那個人啊！
“啊啊啊！”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憤世嫉俗的吶喊，米卡卡握緊拳頭，乘著風，眼神和意志，無比堅韌！他用震撼世人的聲音，呼喚：“圣脈！解放！”
“噢！他，終于爆發了！”
大家期待的御神，要重現人間了嗎？！！！
“滅了你！”
米卡卡朝近在咫尺的樓羅大喊道。先不管其他，最重要的是氣勢！米卡卡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應該害怕的，是樓羅才對。就算對方是狩王路西法。可他是御神！萬能的神。世間萬物都要臣服的神。無淵智者不是說了嗎，御神是統治一層境界，萬千世界的主宰者。
“呸！我會怕你？”米卡卡深信，他不會輸的。
他有驕傲和囂張的底氣。但他忘記了一件事，他并沒有確定，自己是否解放了圣脈。他忘記了，確定解放圣脈的方法還能簡單，就是御神的血脈會變成流動著黃金光澤。
而，他現在，并沒有哦。
盯著眼前飛來這個只會一味咆哮，裝腔作勢的少年，樓羅雙目微瞇，這小子，死定了。
樓羅握緊了一只拳頭，源力集中，他這拳擁有擊潰一棟摩天大廈的力量。
他要讓米卡卡死無葬身之地。
“沖啊！殺啊！”米卡卡也握緊了小拳頭。
始終堅信，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圣脈會徹底解放。
“咦？”樓羅情不自禁地發出疑問。
米卡卡竟然變了，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個變化，太突然了。
只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樓羅的眼瞳，被一道藍色的劍影覆蓋。
驚破天地間，撕開夜幕的，是齊木使出的大賢者技能蒼穹一閃！
“嘖！”樓羅沒想到會出現這招，他急忙抽身躲開。
那劍影貼著他，擦肩而過。
他算閃得及時，但蒼銀骨龍卻承受了蒼穹一閃大部分的攻擊。
它的軀體像崩潰的大山轟然倒塌，骨骼，龍鱗，散了架。
而樓羅跳到一邊，他捂著手臂，受了傷。
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隙間流下。
他略感驚訝地盯著站在面前的人，不是米卡卡，也不是龍小天，而是齊木。
明明從大炮里射出去的人是米卡卡，怎么突然變成齊木了？！
“我…”
米卡卡也是一臉懵逼，站在地上，左看看，右瞅瞅。站在他身邊的人分別是夏早安和史真仙。這是齊木剛才的站位。
“等等，我怎么會在這兒？”他將雙手插入頭發里，撓頭。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疑問？”無淵智者告訴他，“是移形換位。”
“那是啥？”這種技能，跟米卡卡解釋，他也聽不懂。
夏早安說：“我看你是弄不懂了。讓我們來給你做一次案件重演。”
于是，夏早安扮演齊木的角色，史真仙扮演米卡卡的角色。秦思杰負責當場務。
“當時，從大炮射出來后，你在半空飛。”夏早安一邊講述，一邊模仿齊木那高冷的站姿。一手插兜，微側著臉，臉頰要向左前方微側13.5度。眼神要透露出那種藐視世人的感覺。
她模仿得很到位。
至于史真仙，則以米卡卡的角色裝作在飛，握緊小拳頭，向前沖刺，頗像超人的姿勢。
“等等。我剛才是這樣子的嗎？”米卡卡才發現自己的姿勢有多囧。
“誰說不是呢。好了。你別打斷我們。”史真仙繼續模仿，大喊大叫：“圣脈，解放！”
baby！噢耶！”
史真仙模仿得真不像，還亂加臺詞，活活把熱血的米卡卡給演繹成一個搞笑角色了。米卡卡扶額，看不下去了。
而在底下托著史真仙飛的秦思杰快撐不住了，“史哥，快結束吧！我快受不了了。你太重了。”
“好了。好了。輪到夏早安了。”
交接棒交給夏早安了，她扮演的齊木瀟灑地撥撥劉海，亮出最帥的角度，喊道：“移形換位！”
再下一瞬間，兩個人就互換了。
史真仙從秦思杰身上跳了下來，而夏早安跳了上去。
“哎呀！我的腰！”秦思杰當個場務也太難了，這是做牛做馬的節奏啊。
夏早安喊道：“喂！還缺把劍！沒有劍，我怎么耍酷！”
“其實，這一幕你們不用模仿也是可以的。我剛才都看到的。”米卡卡給她溫馨提示。
“不行。”夏早安斷然拒絕，“做戲要做全套。”
“那你繼續。”米卡卡拿起一根木棍，遞給她。
她立即模仿齊木發招，“蒼穹一閃！”
劈完之后，她還在喊：“喂，缺個人演樓羅。導演！導演！缺人啦！”
“你們，還有完沒完！”米卡卡懶得搭理這三個神經病。
這么簡單的案件重演，他早就聽明白了。簡而言之，他沒變成御神？！
“沒有哦！”夏早安他們整齊劃一地搖頭，指著他，“你還是渣渣。”
呸，白浪費了那么熱血的戲份，還想出了那么熱血澎湃的臺詞，米卡卡嘆了一口氣，全身都頹靡了…搞了半天，他仍沒成功解放圣脈？
到頭來，卻成全了齊木的裝逼時刻。
唉。我的人生啊。米卡卡感到一點不爽。按照爽文的節奏，他現在應該是龍傲天，大殺四方才對。什么破。
“話說，移形換位是什么技能。”他想起來地問。
無淵智者解釋：“是master和使徒間的轉換技能。可以讓兩人的角色互換。我猜那個齊木一定是早就這么打算了，所以才故意跟樓羅提出這個交易。他是打算趁對方不備，發起攻擊的。這小鬼，太可怕了。我認為他的智商可能超過我。”
“你的智商…很高嗎？”米卡卡對這點有點在意。說他體能不行，或者武力不行，他都欣然接受，但米卡卡是很在意別人比他聰明的。
畢竟他是個書呆子，熬夜肝作業就是為了考第一名。
即便體育成績是最后一名，那又如何。他米卡卡就是想當學霸啊。
“按你們人類的評定標準來說，我的智商值大概是360。”
“呸。真的嗎？別以為我念的書少，就可以騙我哦。”米卡卡有點不信，“愛恩斯坦智商才180而已。”
“小鬼。我又不是人類。狩種的智商一般都比人類高。在狩界的標準，我們的智商值是你們的兩倍。”
“兩倍？180的兩倍是360。所以，你是等于兩個愛因斯坦咯？”
“沒錯。而他。”無淵智者盯著前方的齊木，“他可能達到400吧。”
“天…這不成電腦了嗎？”米卡卡吃驚過后，又覺得合情合理，畢竟齊木那家伙，曾經以1對3贏下了圍棋賽。普通人，不可能做到這點吧。
“人類的大腦只開發了10左右。而血脈會影響大腦的思維。所以，每次進階，譬如從原脈進階到英脈，大腦智商就會上升一個檔次。齊木已經達到帝脈了，他的智商不會輸給我這個智者。”
“好了。我們該看戲了。”米卡卡嘴里嘟囔著，心里卻不甘心。
他明明是圣脈，為啥大腦智商完全沒提高似的。
擁有最強的血脈，還吞下了金手指——英雄神器極光，但他竟然還是渣渣。
太不合情理了。
回到齊木與樓羅對峙的現場。
樓羅手臂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鮮血停止了流動。
這點小傷，怎么可能對他造成傷害。
“050號，我小看你了。”樓羅拍拍衣角的灰塵，他是個潔癖，嚴重潔癖那種，凡事都要追求完美。這是他的原則。“可你手里那把量子劍戰歌是怎么來的。我的情報是戰歌和大千世界，星塵都被天道院的人給搶走了。”
樓羅曾經試圖派人打探天道院的底細，但那個組織，防守很嚴密，而且，還收服了柒隱和他的鬼影隊，加上擁有三件英雄神器，勢力不可同日而語。
齊木：“這個問題，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你就要死了。”
樓羅說：“因為我的情報出錯，才讓我麻痹大意。但是，你以為你贏了？”
齊木說：“不然呢。”
手中的量子劍在散發著淡淡的藍光。
樓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我會再和你交手的。你很有意思。記住，我叫路西法。是即將統治這個世界的神。樓羅是我的假名，隨時可以丟棄。”
“想成神的人，最終，只會成魔。”這是齊木的回答。
“神也好，魔也罷，我會將眾生踩在腳下。”
“只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樓羅，不，是路西法冷冷哼了一聲。他伸出手掌，打開傳送蟲洞，他一邊走向蟲洞，一邊朝那邊說，“妹妹啊，再次為我犧牲吧。”
“想逃？”齊木正想揮劍。忽然，一個身影疾風般，擋住了他揮下的量子劍。
是骸。她還沒死。只是從骨龍的形態恢復到了骷髏。
剛才齊木那一招蒼穹一閃多少留情了。才沒有砍死她。
量子劍的劍鋒切入骸擋起的雙臂。她用身軀奮力擋住戰歌。
劍氣，會最終摧毀她。
齊木喊道，“滾開，混蛋，你想死嗎？”
骸冷笑著說：“不能傷害我哥哥，誰也不能。”
齊木一腳踢開她，劍鋒朝一半身體已經進入蟲洞的路西法刺去。
但，骸的身影再次擋在身前。
真是冤魂不息呢。
戰歌正捅入她的心臟部位。雖然只是一副骷髏，但刺中心臟，也會讓她灰飛煙滅的。
“你怎么這么傻。”齊木臉上露出一絲震驚。
骸傷痕累累的手，抓住他握住劍柄的手。
她的聲音開始微弱：“聽我哥哥說，你是050號？”
齊木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骸的身體緩緩貼著他，滑了下去。
“是你呢。這么溫暖的體溫，我還記得的。”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臨死之前，她的記憶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歲月。
在33號育兒所，她和哥哥被關在地下室饑腸轆轆的時候，有個小男孩從地下室的木板破洞里，給她遞進來一只蘋果。
她永遠忘不了，那男孩的手心，像冬天里的火堆那么溫暖，能融化人們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