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找個大點的超市或者商場去應聘一份服務員或銷售員的工作,不說信手拈來,其實也沒那么困難。
實在不行的話,干脆送快遞或者送外賣去,這兩年送快遞和送外賣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聽說努努力都能月薪過萬了。
姜鶴源走到了寶菲便利店門口,看著里邊擁擠的人群,收銀員忙的頭就沒抬起來過。
曾經他管理的陽光優選也有過這種盛況,可惜堅持的時間不長,僅僅十來天就完事了,然后情況急轉直下,如同瀑布砸落。
林浩在店里看到了外邊的姜鶴源,他想了想,還是出去了。
“姜店長,你怎么過來了。”林浩明知故問。
姜鶴源眼神毫無波瀾的看了他一眼:“小林啊,我過來瞅一眼,等會兒就走了。”
“姜店長,不是我說,咱們做職業規劃,還是得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像寶菲便利店這種企業家大業大,在行業內的待遇也不差,上邊還有大把的晉升空間,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時的利益得失就迷失了。”林浩是真心實意的勸他。
姜鶴源笑了笑:“小林,有些事你不懂,就不用勸我了,寶菲便利店是個好地方,你加油好好干,我看好你,我走了啊!”
他沒有再矯情的去問陽光優選的完蛋是不是寶菲便利店一手促成的,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不過他也知道了陽光優選為什么會有這個結果。
說來說去,還是落在了他們這十幾個被挖走的店長身上。
從黃承光那里知道了這個結果以后,姜鶴源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總之復雜難言,既有被重視的喜悅,也有莫名的悲哀!
他知道陽光優選完了,徹底的完蛋了,現在放棄了濟東省的底盤,未來同樣也會放棄其他的底盤,格局就那么大了,也沒有實力,用八個字來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白搭!
他也沒有臉再回寶菲便利店了,姑且讓以往隨風去,他準備出門去南方看看了,那邊的經濟發展的更快,說不定就有更好的發展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溫越來越高了,大街上穿著清涼的也越來越多了,今年的流行款式里多了一款叫‘齊臀小短裙’的時尚服裝,一時之間風靡網絡,也成了無數老少爺們上街溜達時為數不多的增動力之一。
尚富海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棉花的成本越來越高了,還是石油的成本越來越高了,以至于下游半成品棉布和纖維布的采購價格也跟著上漲,服裝廠都不得不一再通過控制用料的多少來達到控制成本的目的。
然后,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里呆著,也是怪悶得慌,他琢磨著該出去轉轉了,順便帶著兒子出去溜達一圈,讓他開開眼。
“媽,我帶著金寶出去一趟,你一塊出去吧!”尚富海問他母親周秀梅。
周秀梅正在忙著給孫女做衣服,布料是尚富海專門安排人去市場上買來的最好的布料,周秀梅一直說她手藝不錯,年輕的時候家里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她做的。
對于這一點,尚富海很相信,他模糊的小時候的記憶里,他們兄弟倆的衣服確實是母親做的,不過他記著母親那時候做的衣服樣式比較呆板。
現在就學會流行款了?
周秀梅手里還拿著一只蠟筆在比劃著,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記著給金寶穿上防曬衣。”
“好,那我出去了啊!”尚富海痛快的回應了一聲,接著去把在兒童樂園里爬著玩的兒子給抱了起來,給他換上一身帥氣的衣服,走人。
“慶德,走吧,去街上溜達溜達!”尚富海給孫慶德說。
孫慶德一臉的茫然,這大熱的天,太陽炙烤著大地,您想去哪兒溜達?
在小區里還沒有覺得怎么樣,從小區里出來后立馬就感受到了天空中那一輪烈日的威力,炙烤的人皮膚都有點發燙了。
可不敢把兒子放在這種環境里曬著,尚富海直接沒下車,就這情況,壓根就沒法逛街了,尚富海想了想,頓時反悔了自己剛才的主意:“慶德,還不到九點,走吧,去趟濟城海洋動物園,順便找劉叔混頓午飯吃去。”
孫慶德也沒問他怎么注意改變的這么快,老板怎么說,他就怎么做。
喊上高玉寶和鄒亮亮一塊上了車,然后走高速,直奔濟城去了。
上高速的時候,尚富海還沒忘了給他母親打個電話說一聲:“媽,我帶著金寶去濟城混頓飯去,你中午早點吃飯,就別等我們了。”
“富海,你給元寶帶奶粉和紙尿褲了嗎?”周秀梅少不了埋怨兒子一通,太不考慮事了。
別說,這幾樣東西還真帶著,尚富海就怕出門的時候給忘了,他單獨留了一份在車上長期儲備著。
這是一個懶爹的自我成長。
“都有,您老就放心吧,我走了啊。”尚富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順便還給他老婆徐菲發了條信息,給她說帶著兒子去濟城動物園兜兜風,中午再找劉棟梁混飯去。
車在高速上飛速行駛著,車里基本聽不到車外邊的噪音,通過車窗看著外邊向后飛奔的綠植,高速路邊上高低不一的各種建筑物,尚富海的心早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爸爸,爸爸,尿尿。”不知道什么時候,金寶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尚富海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兒子一個勁的‘尿尿’,尚富海趕緊找袋子。
剛才圖著省事,也想著讓他兒子清涼一點,就沒給他穿紙尿褲。
得虧這小家伙雖然小,但知道事了,還能分得出自己穿沒穿紙尿褲,天才啊!
尚富海心想著:“兒子這一點就很好,隨我!”
不知道什么時候,車已經行駛過半了,尚富海尋思先給劉棟梁說一聲吧,問問他中午有沒有時間,要是沒時間的話,再另外找別人混飯出去。
沒辦法,認識的人多了,就是這一點好,到哪兒都能找到管飯吃的,餓不著。
尚富海這回沒有給劉棟梁的秘書羅長嶺打電話,他一個手機直接撥到了劉棟梁私人手機上去了。
沒過多久,那邊就接通了。
“喂,劉叔,是我啊,你現在忙不忙,中午有安排嗎?”尚富海上來就叨逼叨的問了起來。
此時,在辦公室里的劉棟梁聽著電話里尚富海說的話,他真想呸他一臉:“怎么?你小子中午要請我吃飯啊?”
“那必須得安排,劉叔,我現在就在去你那邊的路上,等會兒到了后先帶你孫子去動物園轉轉,完事了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請。”尚富海說道。
剛才還是混飯吃,這會兒就轉換了角色,變成請客的了,沒辦法,人家年齡大了,得讓著點。
他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
“我孫子?”劉棟梁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尚富海說:“劉叔,我兒子啊,不就是你干孫子嗎?”
“…”劉棟梁沉默,沒有接話,他很想回一句‘草擬’!
這熊玩意可真會攀關系啊,用得著的時候比誰都親,用不著的時候,也沒見平常打個電話聊聊天。
“你還是別來了,我看著你就煩氣!”劉棟梁這般吐槽。
尚富海‘嘿嘿’一笑,權當沒聽到,他把手機放到了兒子嘴邊,喊了一聲:“金寶,你喊一聲‘爺爺’。”
小家伙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爸爸,不清楚爸爸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遲疑著喊了一聲:“也…”
吐字模糊的很,聽力不好的幾乎就聽不到了,可劉棟梁別看年紀大了,耳力還真不差,他就聽到了,那一會兒老頭子心軟了:“哎!”
他還想著讓小家伙再喊一聲,可惜尚富海已經把手機從兒子嘴邊給拿回來了。
“劉叔,聽見沒,你干孫子都喊你爺爺了,不能再拒絕了吧!”尚富海臉皮賊厚的問了一句。
劉棟梁叨叨:“那個濟城動物園有什么好看的,就那么點大的地方,也沒多少野生動物,再說了,外邊多熱啊,你到了濟城,快點帶著金寶來我這里涼快涼快。”
“得嘞,聽劉叔的,妥了!”尚富海痛快的答應下來。
動物園還是要去一趟的,怎么也是帶著兒子去見識一下的。
又半個多小時后,孫慶德已經開車趕到了濟城動物園門前,買了票直接就通過車行通道開車進去了。
神獸羊駝駝在撒歡跑著,看到車過來以后,它一點都不怕生,馬上就顛著四條腿跑了過來,舌頭直接添到車玻璃上了,要吃的東西。
金寶看到后,‘咯咯’的笑了起來,還撐著自己站在座位上,小手按在玻璃上,來回摸索著玻璃上羊駝駝壓著舌頭的地方,好像真的能摸到它的舌頭了。
就這,已經把金寶給樂呵的不行了。
“爸爸,爸爸!”金寶興奮的大叫起來,他伸手指著外邊:“玩,玩!”
尚富海揮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小兔崽子,你想把自己喂了羊駝駝啊,找打!”
金寶小臉上滿是懵逼的表情,我怎么了?
孫慶德開車繼續往前走,途中經過了長頸鹿的場區,經過了鹿群場區,還經過了東北虎和孟加拉白虎的場區,可惜本應該雄霸山林的猛獸,這會兒被天上那一輪太陽給曬得病蔫蔫的,耷拉著威風凜凜的大腦袋,怎么看不出‘猛獸’的氣勢。
也就半個小時,他們已經從另一頭的出口處出來了,尚富海瞅著車玻璃上的那幾個被各種動物或舔、或蹭、留下的各種形狀的印子,他尋思可別有什么疾病傳染病吧。
“慶德,等會兒抽個空把車給洗一下。”尚富海還沒忘了叮囑他一聲。
孫慶德點頭‘嗯’了一聲。
等孫慶德開車熟門熟路的到了濟東省委大門前,尚富海抱著他兒子下了車。
這一幕騷操作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待他們看清楚了來人是尚富海的時候,有些人見過他這種騷操作的就習慣了。
還記得去年冬天的時候,他是帶著他閨女拜訪了一把手劉棟梁吧!
合著趁著現在暖和了,又把小的給抱出來認門來了?
尚富海來這里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他對這里也很熟了,按照規矩登記完以后,自顧自的就上了樓,半道上就碰到了‘聞訊趕來的’羅長嶺。
羅長嶺看到他的時候,還一副‘哎呦,好巧’的表情,大喜:“這不是尚董嗎,來找我老板的?”
尚富海點了點頭:“哎呀,羅秘書啊,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羅長嶺這一下子被問住了,他總不能說我聽說尚董你過來了,我特意下來迎接你的。
好在羅長嶺腦筋轉得快,他隨口說道:“我這不是在上邊待的時間長了,有點悶,下來走走,尚董,咱們快點上去吧。”
“呦,羅秘書你不活動活動了呀。”尚富海還提醒了他一聲。
羅長嶺心說:“我活動個屁呀,下來還不就是為了你。”
可這話不能說給尚富海聽,他擺擺手:“不了不了,尚董都過來了,我先把你們送到老板那里再說。”
轉身帶頭往上走的時候,他指著元寶問:“這小家伙是…”
尚富海笑著介紹了一下:“我兒子,金寶!”
說完后,他就看著兒子,說“金寶,喊大爺”
可惜這回白搭了,金寶瞅瞅羅長嶺,再瞅一眼,說啥也不喊,他不會。
尚富海有點小尷尬,他解釋了一下:“太小了,剛一歲多,還喊不全,羅秘書別介意。”
羅長嶺怎么會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他擺擺手:“尚董說的哪里話。”
正說著話,他們就到了劉棟梁的辦公室門前,羅長嶺敲開門一看里邊除了劉棟梁沒有其他人,就把尚富海爺倆給讓了進去。
他接著又出來了:“尚董,你們先進去,我還有點事。”
他想起一件事來,上一次尚富海帶著他閨女過來的時候,劉棟梁可是安排他去找了一堆零食給帶過來了,這一回都不用劉棟梁吩咐了,他自覺的就去找零食去了。
才一歲多的奶娃子能吃的東西不多,下邊幾層樓辦公的‘女士們’帶的都是大人的零食,像上一次跟著尚富海過來的元寶還能將就著吃一點,可金寶就不行了。
連一塊餅干都咽不下去的奶娃子,還是得出去買點去。
讓別人去買,他都不放心,里邊那可是尚富海的兒子,要是萬一出點小意外,他自問還真擔待不起。
劉棟梁的辦公室里。
劉棟梁看到尚富海他們爺倆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尚富海懷里的金寶身上了,瞅著他說:“哎呦,都長這么大了,這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得可真快。”
“金寶是吧,快點來讓爺爺抱一抱。”劉棟梁都站起來了,伸開雙手朝金寶走了過來。
瞧他臉上那股子親昵勁,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金寶是他親孫子哪!
說來也是奇怪了,金寶竟然還真得不排斥他,并且小臉還一個勁的往劉棟梁這老頭子懷里鉆。
把劉棟梁給逗得樂呵的不行。
他問:“我干孫女哪,你不是說讓她認我當干爺爺的,怎么這么長時間又沒信兒了。”
“劉叔,我閨女總得上學去吧,也不能光跟著我瞎轉悠啊,要是學習給耽誤了,將來豈不是在社會上混不下去了。”尚富海一本正經的解釋,他越說越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劉棟梁很想著拿他辦公室里的網球拍往尚富海臉上拍,他覺得尚富海就是欠抽,這張嘴是真的賤!
你閨女將來要是還混不下去了,那這個社會上還有幾個孩子還能混好的?
他都不系的搭理尚富海了,來回抱著金寶逗樂了一陣,得虧羅長嶺腿長跑得快,氣喘吁吁的提著一兜奶娃子吃的零食回來了:“劉書記,這是我去前邊的銀座超市嬰幼兒專區買回來的,他們說小孩子吃了沒事。”
尚富海瞅了一眼,都是蘋果泥,番茄泥等等這一類適合小孩子的,尚富海沒說他兒子不吃這個,在家里都是現榨現磨,出門在外就沒那么矯情了。
他心里亮堂著吶,一拱手:“謝謝羅秘書了。”
讓人家費心了。
“哎呦,尚董可別這么客氣,當不得什么大事。”羅長嶺擺手。
劉棟梁拿過一個金寶巴掌大的蘋果泥,他認真的看了一下說明和保質期、生產日期,這才笑瞇瞇的擰開了蓋子:“不錯,我先嘗一嘗,再給我乖孫孫。”
要不說劉棟梁這人能做到一省封疆大吏的高層次位置上,他除了智商在線,情商也絕對百分級別的。
尚富海看到他這個小細節,心里都滿滿的感動,去掉他那層濟東省一把手的外皮,對自己兒子的這個小舉動真是沒的說。
尚富海有時候給他兒子零食的時候,都不會去嘗一下味道怎么樣,有沒有變質了。
至于包裝袋上肉眼可見的保質期和生產日期有時候真做不得準的。
劉棟梁都忙活完了,這才回頭問他:“你最近忙的咋樣了,我怎么瞧著你怎么沒動靜了。”
“劉叔,還行,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集團那邊我也不用時時過去盯著了。”尚富海挺驕傲的。
劉棟梁很不屑,他怒叱:“你就是懶,我都懶得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