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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兆軍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總之一句話,你隨便怎么說,我不接招,我也不承認。
別說什么寶菲便利店是大公司,要有大公司的氣度。
這一點從尚富海那里開始就不存在的,反倒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更多一點,下邊的人自然是跟著有樣學樣,把尚富海的騷操作學了個十足十。
楊勝偉看著張兆軍擺出來的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他心里想著撓死對方算了,可又不能那么干。
到了最后,還是得低聲下氣的過來求對方,一把辛酸淚,中年男人的玻璃心,沒救了。
“張總,剛才是我不會說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通融通融,我們陽光優選現在真的揭不開鍋了。”楊勝偉笑著苦苦哀求。
跟著他過來的濟東省大區經理石東炬看著自家老板笑的好像很開心的模樣,但眼神里很焦躁。
他心里的某種形象立馬就玻璃一樣破碎了,這就是笑的比哭還難看嗎?
可眼前的這個事實撕裂了他心里最后的偽裝,原來‘老板’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
楊勝偉現在這幅服軟的模樣讓張兆軍說不出話來,同為中年老男人,看著楊勝偉哪怕再苦,可在他面前還是強顏歡笑,張兆軍多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最后說道:“楊總,你跟我去見一下我們安總吧!”
“好,好好,我很感謝張總給這個機會,錯過今天,我一定好好請張總喝兩杯。”楊勝偉喜不自禁,差點就跳了起來。
外人體會不到他的苦。
張兆軍帶著楊勝偉和石東炬二人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往東一拐,走到了安曉輝的辦公室門前,看著半掩著的辦公室門,張兆軍給他們二人說:“我先進去給安總說一聲,你們在這里稍微等一下。”
“沒有問題,張總盡管去,我們在這等著就是了。”楊勝偉抬手往前一伸,輕聲說道。
眼看著張兆軍要進了安曉輝的辦公室,楊勝偉又喊了一聲:“張總…”
“嗯,怎么了?”張兆軍回頭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楊勝偉笑著雙手抱拳拱手,低聲說:“張總,一切都拜托了。”
張兆軍壓制著內心里的不適應,沒再去看他。
按說他以前的時候看多了這種場面,不應該再有心里波動了,可實際上這事的發生和他有關系的時候,他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安曉輝的辦公室里,他把楊勝偉和石東炬二人的來意給安曉輝說了一下,到了最后,張兆軍問他:“安總,你看怎么弄?”
安曉輝‘呵呵’一陣冷笑:“還用怎么弄,張總,我給你講,有些事你就不能太熱情了,必須得讓他們知道痛!”
“現在知道服軟了,為什么呀?”安曉輝說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張兆軍回過味來,安曉輝也沒讓他難堪,直接說道:“還不就是咱們寶菲便利店這一次把他們壓得起不來頭了,不得不服軟,不服氣,他們就得全部完蛋,還得賠的底朝天,但是一旦你覺得他們可憐,這一次放過他們了,那下一次他可就不是挖你的店長那么簡單了。”
沒錯,可不就是這樣,張兆軍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寶菲便利店那些被挖走的十幾個店長了,寶菲便利店的一些分店還好有儲備人才,這才沒有斷了層。
一兩個就算了,十幾個,擺明了和他們過不去。
“那我回絕了他們?”張兆軍說道。
安曉輝搖頭:“張總,讓那位楊總進來吧,話說回來,咱們寶菲便利店是大公司,總得有點大公司的氣度,正好我手頭上暫時也沒其他的事,和他聊聊也無妨。”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隨意,張兆軍尋思重點恐怕是‘你現在沒別的事干,閑得慌吧’!
但這話只能在自己心里想一想,肯定不能說出來。
他又出去把楊勝偉二人給喊進來了,指著安曉輝給他們介紹:“這是我們安總,楊總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找我們安總問問。”
正好了!
楊勝偉看著坐在那里,屁股都沒有抬一下的安曉輝,他心里也憋屈。
甭管怎么說,我也是個創業的老板,你只是一個給別人打工的職業經理人,可偏偏今天的‘老板’和‘給人打工的職業經理人’這倆角色給反串了。
安曉輝并沒有東拉西扯,他沒那個時間,伸手客氣的一指椅子,讓楊勝偉和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石東炬坐下,接著說道:“張總,你也坐下一塊聊聊。”
說完后,這才扭頭看著楊勝偉,問他:“楊總是吧,我聽張總剛才說你有點事想了解一下?”
“對,安總,我就想知道我們哪里得罪了貴方?”楊勝偉思索再三,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他幾經考慮,還是覺得都到了這一步了,問的太含蓄了也沒用。
果然,安曉輝直接就說道:“你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哪吶!”
這話說得楊勝偉有些莫名其妙,石東炬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安曉輝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接著就聽到他說:“我聽說我們寶菲便利店有十幾個分店的店長都被你們陽光優選給挖高價挖走了,工資翻倍?”
“楊總,你們陽光優選很有錢啊!”
“咯嘣!”
楊勝偉心里的某個環節破裂了,他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感情就是這樣!
這讓他覺得悲哀,不至于吧!
外邊挖人墻角的事可多了,誰能想到寶菲便利店這邊竟然這么‘小氣’,就因為他們陽光優選挖走了對方的人,寶菲便利店就耗費‘巨資’和他們斗氣?
難道這些有錢有勢的大企業就是這么玩的?
楊勝偉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從結果導向證明,對方做的一點都沒錯,他們完敗!
一想到這個事實,楊勝偉心里就莫名的悲哀,他滿臉的凄苦之色:“安總,我把那些人都給開了,您看怎么樣?”
安曉輝直接搖頭:“開了是什么意思?是嫌棄從我們公司挖過去的店長不好使了?還是給我下眼藥吶!”
聽到安曉輝這么說,楊勝偉趕緊擺手,他說:“都不是,我們也沒那個意思,可是…”
可是事情得解決啊,要不然一直這么耗著也不是個辦法。
他的陽光優選正在奮力拼搏的創業階段,每一天的時間都很寶貴的,他得抓緊把攤子給鋪開才行,要不然到時候真的是錢沒了,店也垮了,形成不了規模,還吸引不來資本,一切都玩完。
安曉輝現在是今非昔比,他早不把被挖走店長的那點事放在心上了。
但是他還是說了一句:“楊總,有些事他不是這么辦的,要是說我寶菲便利店這邊的待遇不行,或者有其他的不公平,有人離職,走也就走了。”
“可像你們這種逮著我們一家薅羊毛,一挖十幾個基層骨干,什么意思?打我臉哪,還是打我們老板的臉啊?”
楊勝偉聽著他說的話,一頂頂的帽子直接扣了下來,這讓他心里哇涼哇涼的。
對方剛才還說不在意,現在又左一個打他的臉,又一個打他們老板的臉,這不都明擺著的事情了。
“安總,我懂了,這事是我們陽光優選辦的不對。”
楊勝偉搖了搖牙,他說:“打今兒起,我們陽光優選退出濟東省…”
“哎呦,時間到了,楊總,我得去找我們老板開個會了,要不還有什么具體的事情,你找張總聊吧,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看行不行?”安曉輝沒等他說完,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楊勝偉還能說什么,對方擺明了沒把他當一回事。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悲哀!
石東炬在旁邊還是一直默默的看著,看著安曉輝在他那張椅子上穩坐江山,連屁股都沒抬一下,他心里五味雜陳。
弱小了就要挨打,這話在哪里都適用!
張兆軍又帶著楊勝偉和石東炬二人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接下來有一些‘詳細的賠償條款’要談,安曉輝對這個不感興趣了。
都已經是過去發生的事了,再說他現在又上升了一個高度,思維、想法、眼界都和以前截然不同,能把對方老板逼的來自己面前‘認錯’,這個事就算翻篇了。
但就像他剛才給張兆軍說的話一樣,他們不計較是一回事,但有些事犯了錯就得受到懲罰。
安曉輝在辦公室思索再三,給尚富海打了個電話,就給他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尚富海聽完后,笑了笑:“嗯,差不多就行了,不過我想他們以后也不好做了,他們破壞游戲規則在前,市場就不是這么玩的。”
“好!”安曉輝回應了一聲,心里頭就明白了該怎么做了。
電話時間不長,僅僅兩分鐘罷了,可卻實實在在的決定了一個小公司的命運。
資本市場很殘酷,莫過于如此!
說不上尚富海或者安曉輝冷血,假如陽光優選很有實力,保費便利店的所有基層骨干和中層骨干全部被他們給挖走了,那個時候的寶菲便利店也面臨著隨時運轉不暢,風雨飄搖的日子。
陽光優選的楊勝偉后來和寶菲便利店的張兆軍到底是怎么談得,外人并不曉得,但是濟東省很多人突然發現他們社區門口那個賣菜挺便宜的新店突然就掛上了關門的牌子了。
門店開的好好的,說關門就關門了,社區老百姓不明就里,就有人叨叨:“你看你看,我就說吧,他們賣的菜比我去趕集買的還要便宜,這就是賠錢賣,早晚是撐不下去的,這才開了有倆月嗎,說關門就關門了。”
“就你能,就你什么都知道,以前搶著往里邊擠去買菜買肉的就不是你了?我就煩你這樣的,買著人家的便宜東西,嘴上還不說好。”
“你什么意思,你對我有意見是吧!”
眼瞅著同一個社區的倆平常不太見面的人吵著吵著有動手的傾向,旁邊有人趕緊出來制止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博城世紀路龍鳳佳苑社區門口,大門口右邊的寶菲便利店新門店還是顧客盈門。
店長林浩看著擠擠搡搡的人群,他心里樂開了花。
與此同時,龍鳳佳苑社區門口左邊的陽光優選剛剛拉下了卷簾門,時任店長的姜鶴源最后看了一眼這家店面,原本以為是他事業第二波崛起的地方,現在也要落寞到流浪江湖了。
他最后掃了一眼,貼上了一張‘聲明’,無非就是陽光優選因為經營問題不善,現在不干了等等。
幾個店員跟在他身后,有人問:“姜店長,我們這個月和上個月的工資什么時候能發?”
這才是基層員工最關心的問題,他們不會關心店怎么突然倒閉了,也不會考慮曾經發生過什么事,那些都和他們沒關系。
干活拿錢才是他們的本質。
姜鶴源面無表情的瞟了剛說話的這個人一眼,他想呵斥對方的,但又看到其他幾個人也同樣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現在我的工資也還沒有發,我先問問黃經理,回頭咱們繼續保持微信群和電話聯系,有什么消息了,我第一時間給你們說,你們看怎么樣?”
“姜店長,你可一定得上上心哪,我們家可全指望著我這點工資生活了,我閨女交幼兒園的托管費也全指望著我的工資了…”
每個人都能說出自己的‘辛酸淚’,但更殘酷的現實絕對不止他一個。
姜鶴源也沒心情聽他說那些有的沒的,下一刻,他扭頭朝著右邊走了過去。
幾個店員下意識的想跟在他身后一塊過去的,有一個女的反應了過來:“哎,你們還傻跟著干什么呀,陽光優選完蛋了,上個月的工資還沒發,這個月的工資也沒個著落,你們還不抓緊想辦法去找工作,難道真想等著下個月也喝西北風啊。”
“也對,那我先走了啊,你們隨便!”又恢復了精明的人第一時間就跑了。
琢磨著去哪里應聘一份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