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什么是喜歡(上)
“怎么說？”
“電話又掛了，并且關機了…”
“啊？”
電話是小姐姐徐穎打過來的。
打過來其實是想跟沈浪說說電影的票房的事情。
《西紅柿女首富》兩天快破三億。
第一天一億五千萬，第二天票房一億四千萬多一點…
兩天票房，兩億九千萬…
剛開始打電話的時候，徐穎小姐姐是很開心的。
畢竟這么高的票房，這絕對算是巨大的成功了。
不過…
當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再打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以后…
小姐姐就不開心了。
這個人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又掛我電話！
我也沒有做其他東西啊…
這么討厭我了？
小姐姐反思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到底做什么事讓沈浪反感了。
難道自己錢給得太多，然后傷到沈浪的自尊了？
不應該啊！
沈浪這一個多月里，雖然一直在拍電影忙得團團轉，但也沒見他不開心啊。
那是幾個意思？
《變形神話》劇組里。
拍攝進度不太順，當然，并不是劇情不太順，而是沈浪的個人劇情有點問題。
他似乎陷入了一種，不知道該怎么表演的狀態了。
李煜看到沈浪的這種狀態，知道沈浪是陷入了一種瓶頸當中。
特別是在看到沈浪寫劇本細節，寫到愛情的時候，李煜很明顯感覺沈浪有些莫名的搞不明白感。
“李叔，你說什么是愛情？”
“我哪知道什么愛情…”
“兩個人相互喜歡，那就是愛情嗎？那喜歡是怎么回事…想到這，我突然有一種不確信的感覺…”
“什么感覺？”
“人類是為了繁衍，才誕生愛情這種情緒的，或者說，喜歡本來就是一種來自于基因的暗示？如果是基因的暗示的話，那么愛情也讓人覺得很奇怪…”
“沈浪，你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科幻書看多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叔，你當初的愛情是什么樣的？”
“包辦的啊，雙方家庭看一眼，然后夫妻看一眼，然后就結婚了…”
“這么簡單？”
“就是這么簡單啊，那個時候，都吃不飽飯，能有個一起干活的人就不錯了，哪有想得那么多…”
“嗯…李叔，接下來的劇情，就按照劇本里拍其他東西吧，我的劇情稍微緩緩…”
“好！”
李煜知道沈浪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情商不低的人。
這樣的人李煜非常欣賞。
但是…
往往是這樣的人，就會想事情越想越復雜，然后，變得開始鉆牛角尖，進入到胡同里去。
如果得不到答案的話，就會想盡辦法得到答案…
盡管，這答案對所有人來說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沈浪沒有交過女朋友。
似乎…
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想過交什么女朋友，甚至結婚都沒怎么想過。
以前是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那樣了，渾渾噩噩地找個差不多的人結婚也可以，不結婚也可以。
自己開心就好。
而后來，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多，實在是太忙，忙得讓沈浪不知道該怎么做。
《青蛇》沈浪其實是參與拍攝的。
在里面演了一個“大威天龍”…
不過，如果讓沈浪評價自己的話，沈浪覺得電影里面的徐穎是非常有演技，同時是非常厲害的。
而自己…
自己演戲的時候，心情非常復雜，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莫名有些心動感…
當然…
心動只是持續了片刻，就被鏡頭給打斷了。
然后，他知道他在拍電影，而徐穎也在演電影，大家都是很單純的合作關系。
而且，合作完這一單以后，沈浪覺得自己以后大概不太可能和徐穎再合作其他電影了。
《西紅柿女首富》的票房沈浪是有關注的，當首映票房出來以后，沈浪就大概就知道這部電影大獲成功，未來的票房多高關不關注，分賬不分賬，似乎對沈浪來說也無所謂了。
至少，徐穎否極泰來…
至于《青蛇》，如果人不瞎的話，這部電影大概也沒問題，就是票房方面不一定會高，而且有可能得撲。
一個月，拍了兩部電影，這是非常高強度的工作…
而且，出爛片的概率特別大…
不過，沈浪還是完成了。
當然，很多劇情，都是沈浪那一部分先拍，然后其他的劇情后拍，然后再剪一遍把他們剪回來，《青蛇》實際上到現在了還在斷斷續續地補拍當中…
總之，這兩部電影上映的話，徐穎大概也是念頭通達，功德圓滿了。
后來怎么樣跟沈浪似乎也沒有關系了。
小姐姐在娛樂圈里，就是玩票性質的，又不是真正為了拿高票房…
“所以…”
“到底什么是愛情？”
沈浪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遠方。
那突然的一吻，本來讓心情平靜的沈浪似乎不太平靜。
這幾天…
他看了許許多多關于愛情的電影，但是，看完電影以后，沈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其妙感…
這些電影賊雞兒扯淡了！
要么就是早戀，要么就是各種陣痛，讓人狗血的生離死別劇情…
沈浪有些想吐！
所以…
真正的愛情到底是什么？
許許多的念頭全部在旋轉，然后交匯著，然后，這些念頭碰撞以后，讓沈浪越想越復雜。
然后…
就想到了秦瑤。
他記得，剛認識秦瑤的時候，自己應該是在醉生夢死的時候，然后偶然間加了一個玩得挺不錯的好友，緊接著，幾乎天天跟秦瑤在打游戲…
當然，兩人也有偶爾聊聊未來，聊聊明天…
因為是游戲好友，沈浪也沒有隱瞞什么，就跟秦瑤聊著一些對于未來的打算。
反正就是畢業回家，開個裝修公司，然后空閑的時候拍拍小視頻，然后積累一些網絡上的粉絲，等以后直播帶貨行業成熟以后，直播帶貨…
每次當沈浪說到這的時候，秦瑤都會回一個“…”。
然后…
開始了下一局游戲。
“你還好吧？這幾天狀態很差？”
“嗯…”
聽到秦瑤的聲音以后，沈浪下意識一哆嗦…
月光明媚，遠處，小溪面上微波粼粼…
“做虧心事呢？要喝點酒？”
“不了，我要隨時保持冷靜。”
“你現在不冷靜？”
“有點…”
“那你在想什么？”
“想愛情…”沈浪默默地看了一眼遠方，恍惚了一下，突然說到。
“愛情？”
“是啊！”
月光下，秦瑤看著沈浪滿臉的迷茫。
不自覺就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所以想到答案了嗎？”
“看了很多愛情的電影，看到后面，把我整得有些懵逼…”
“沈浪…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讓你煩惱的東西？”
“你以為我是無敵的嗎？當然有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秦瑤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喜歡的人…”沈浪低下頭。
好像，滿腦子出了創業，拍電影以外，沈浪也沒有想過自己喜不喜歡，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歡和不喜歡…
至于喜歡的人…
沈浪似乎根本沒怎么想過…
好像，除了兄弟以外，其他人都是合作關系…
這玩意，沈浪沒那概念…
“我知道你在屋外聽到了我和周曉溪之間的對話了…”秦瑤猶豫了很久很久，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額…”
“我和她，嗯，從小確實就互相看不順眼，她一直想超越我，但是，卻一直超越不了，事實上，我們兩個，大概是不分伯仲的，很多我喜歡的東西，她也會想辦法過來槍…”
“哦…”沈浪點點頭。
這些他確實能看得出來，事實上，透過周曉溪那溫柔的背后，沈浪很早就看到了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而秦瑤…
秦瑤身上也有這股倔強，但是似乎短一些…
“沈浪，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在那一年秋天…嗯，也許還不到吧…”
“什么？”沈浪看著秦瑤。
“你很平凡，對一切事情似乎看得都挺淡，可是眼神之中，又散發著一種對未來的美好熾熱，那個時候的你，給人印象特別深深…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說的那一句，我始于卑微，命如螻蟻，但我向往光明，愿能終于璀璨…”
“那個時候的你，就像一道光一樣，很溫暖，很讓人動容…當然，那個視頻，很多人也看過…”秦瑤笑了起來。
“…”沈浪看著秦瑤的笑容。
陷入回憶的秦瑤，似乎又給沈浪一種特別溫柔的感覺。
“后來…打游戲的時候遇到了你，我發現，你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熾熱感，異常地頹廢，仿佛陷入了深淵，似乎唯一讓人覺得舒服點的就是你聊著你的直播帶貨，說著裝修…事實上，那樣子的你，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有七八年了吧？畢業都快四年了…”沈浪又想到了那個時候，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啊，一晃眼，就過了七八年了。”秦瑤搖搖頭，在看到沈浪站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看，隨后又四處觀望的時候，頓時愣住：“你在干嘛？”
“我在確認我的手機是不是關機了，然后再確認有沒有人打擾到…畢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東西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就讓人很不爽！”沈浪在確認周圍沒什么人，手機關機以后，終于點點頭找了一個石頭坐下來：“那時候的我，是不是特別不堪？”
“其實，所有人都不喜歡那種負面情緒爆棚的人，特別是你說了這個世界的很多很多規則，譬如，導演出去有什么用？這個世界的導演，基本上都是老帶新，而且一幫老人把持著，你就算再努力，也就那樣，還不如早點認清現實，好好地混過四年…你甚至還勸我不要對這個世界有多少幻想，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你幾乎每天都在給我灌毒藥…”秦瑤笑了起來。
然后，微微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
記憶。
仿佛在這一刻，回到了七八年前…
那一年，那一個秋天…
那一個充滿著各種負面情緒，滿腦子都是說這個世界怎么怎么差，這個世界多無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