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再次回到臨華殿的時候,白黎月已經與司浩言一起用過晚膳了。
經過仁太醫的一番調理,白黎月總算可以稍微走動一下了。
看著張天師急匆匆地神色,白黎月放下手中的符陣冊,問道:“怎么了,張天師?”
看了一眼殿內依舊低著頭看書信的司浩言,張天師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但白黎月沒有再開口。
在這臨華殿里,沒有哪里是能夠真正避開司浩言的,而且,她又為什么要幫這張天師避開司浩言呢?
等了一會兒,似乎看張天師仍舊沒有要說的打算,白黎月便繼續低頭研究符陣冊了。
這幾本符陣冊都是張天師之前給的,其中有兩本白黎月之前倒是沒見過,這會兒閑來無事也正好研究一下。
既然張天師進得來這臨華殿,想來門口也沒人攔著,甚至連稟報的人都沒有,便是司浩言有心放他進來。這人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干耗著的時間越久,他們大啟的三皇子就對他疑心更重?
沉默了半晌,白黎月也無心再看手中的符陣冊了,抬起頭,敲了敲桌子,示意張承過來。
“說吧,怎么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吞吞吐吐的,你們大啟的大臣都這樣?”
聽到白黎月這算是一棍子打死一片了,還沒等張天師開口解釋,司浩言的聲音倒是先響了起來:“白姑娘不是在御書房見過我大啟的大臣了,那里頭可有這樣的?”
這話是在說先前“岳格妖獸”之事時,白黎月在御書房跟大啟的一干大臣爭鋒相對的事情了。
也是,那時候,那些大啟的大臣可都是能懟就懟,絕不含糊,哪里是這樣,磨磨唧唧的。
“這…哎!”張天師被司浩言這么一說,老臉一紅,三殿下這說的,他也是大啟臣子中的一位,罷了,早說早解脫!
“那歸靈陣,老臣煉不了!”說完這話,張天師緊張得甚至連呼吸都不敢,似乎是在等待最后的裁決一般。
“怎么就煉不了了?”白黎月倒是沒想到,這歸靈陣他居然煉不了,不是說他是五級符陣師嗎?這歸靈陣確實也是五級符陣啊。
“師傅有所不知,實在是那‘藍月果’太小了,徒弟不敢輕易嘗試啊!不知師傅是要這歸靈陣何用,不如徒兒協助師傅一起?”張天師覺得,這歸靈陣對白黎月來說,那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事,而且跟著白黎月一起煉制符陣,于他來說也是有益的。
白黎月有些無奈,她要是有這個靈力煉陣,她還會叫司浩言把張天師叫來嗎?
罷了,罷了。雖然俗話說得好,財不可露,但這個歸靈陣現在也只能指望著這張天師了。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在實際煉制前,先試驗著煉制一次,以確保成功率,確實是符陣師提高成功率的一種手段。
“給。”白黎月又讓小水滴切了相同大小的一塊丟給了張天師。
張天師接到藍月果,可把他給樂壞了。
“嘿嘿,師傅真厲害。”
看著那老臉上皺起的褶子,白黎月當即伸手阻止張天師要離開的步伐。
“師傅還有什么吩咐?”
“別叫我師傅。”
“怎么?師傅是要反悔?那可不行!可是徒兒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這歸靈陣徒兒立刻就煉。”張天師四下看了一下,感覺這地方也夠寬敞,“要不徒兒就在這,現場煉給師傅您看?”
白黎月扶額,“大叔,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拜我這個未成年當師傅,不好吧?”
張天師還當是怎么了呢,感情就只是年紀問題啊?
“嗨,這和年齡有什么關系,師傅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不該拘泥于這些瑣事!”
喝,這還變成了是她拘泥了?
白黎月實在有些無語,“我是幽城使者,自不會在大啟久留,張天師的意思是,要隨我離開大啟?”
這話說的,讓司浩言和張承兩人都愣住了。
白黎月要離開?司浩言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開口。
這不是早就該知道的事嗎?
不過司浩言的神情,白黎月和張天師可都沒注意。聽到白黎月的話,張天師下意識地要說“當然”。
但忽然想起,這里還有一個三皇子在。
離開大啟就等于辭官,這辭官可不是小事,得上奏朝廷,然后等待批準,交接事宜,前前后后也要有月余時間。
“師傅可等得?要不然,師傅先回,徒兒辦完手續,隨后就到?”張天師開始天馬行空地想象著之后的生活。
他將隨著白黎月回到她所在的幽城,既然師傅住在城主府,那他要在城主府附近買一個略微大一些的宅院,到時候就就近和師傅學習,學完之后可以回到宅院實際演練一番。
嗯,甚好。這樣的生活,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看著張天師嘴角莫名地露出了效益,白黎月更是無語了。
“徒弟我是不會收的,你先去把歸靈陣煉了,若是手法得當,技術過關,閑暇時探討交流一番符陣技術,倒也不是不可以。”
“師傅!”
后面的話還沒往下說,白黎月就趕緊阻止了。誰知道這大叔還會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要么連交流也別交流了,你自己選吧。”
看到白黎月突然冷下來的臉,張天師頓時有且氣餒。
這小姑娘竟然有這樣的氣勢,著實把他這個做了十幾年天師的人都鎮住了。
“哎,那先請您看一下這歸靈陣吧。”張天師無奈,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便只得先將正事辦了要緊。
保不齊因為自己的技藝,師傅改變主意了也說不定呢?
張天師也不管這是在臨華殿,就自顧自地將周圍的障礙物都移開,又將那些材料一股腦兒地都倒了出來,按照陣盤的方式逐一擺放好。
最后取出他的符筆——綠瑩。
見到綠瑩,白黎月也是眼前一亮,這符筆雖不及她的,但在這位面也算是個難得的好東西了。
沾了砂墨,張天師慢慢驅動靈力,將靈力透過指尖包裹住綠瑩。
綠瑩頃刻間發出了淡綠色的熒光,在張天師地手掌附近,形成了一個球狀的包圍圈。
沿著那些被放置好的材料,張天師便開始了細致地描繪。
而此時,司浩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望著張天師煉制符陣。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別人現場煉制符陣,而且還是個五級符陣,司浩言多少也會有些感興趣。
一炷香,一刻鐘,一個時辰…
靈力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影影綽綽的靈光粒布滿了整個符陣。
時間漸漸流逝著,而那張天師的靈力也漸漸消散。
收攏最后一筆,張天師不顧形象地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直接用手臂擦拭著額間的汗水。
真是累啊,他有多久沒那么緊張了?
順了順靈息,張天師又趕忙站了起來,將煉制好的符陣封符成冊,交給了白黎月。
“師傅,您看看…如何?”
白黎月也懶得糾正他了,你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她不搭理就是了。
不過,這張天師煉制符陣的手法一般,但封符成冊的技術卻是不錯。
白黎月點了點頭,表示她對這歸靈陣的認可。
看到白黎月點頭,張天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后他忽然就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這歸靈陣是三殿下交代的任務,他怎么就直接給了白黎月了?
這樣的舉動也太不把三殿下放在眼里了,這下可怎么辦?
張天師也不敢回頭去看,倒是司浩言也沒顧及張天師,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他走到了白黎月身邊。
“還需要什么嗎?司浩言耐心地詢問著白黎月來。
白黎月想了想,還真有需要的東西。
“有聚靈丹的話,給我一粒。”
“還有嗎?”司浩言直接拿出一瓶聚靈丹遞給了白黎月。
真好!
白黎月意足地取出其中一枚聚靈丹,然后把瓶子丟進了漓。
“你們都讓開一些。”
兩人依言都退后了好幾步。
白黎月捏碎聚靈丹,將那些碎屑沾了些藍月果汁攪了攪,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張天師也看不懂的圖案,而那圖案周圍,則是依次擺放著那幾枚傳送玉牌。
隨著那個圖案漸漸完成,周圍便有一股龐大的靈力不斷涌入那個圖案之中。
白黎月立刻將歸靈陣冊放到了那圖案之上,待那陣冊完全被激發,白黎月便以修煉的手勢,從煉氣開始,到凝神,又到匯源一個一個變幻著。
這仿佛就像是重新修煉了一次一般。
最后,白黎月的修為便停留在了匯源三級。
雖然與之前的修為有些偏差,但這個結果,白黎月已經非常滿意了。
“成了。多謝。”這一聲謝,既是對司浩言的,也是對張天師的。
“師傅,您剛才畫的是個什么陣?”還沒等司浩言回答,張天師自動忽略掉了身旁這位高大、威武、帥氣、不凡的三殿下,一個箭步直沖到白黎月身旁,興沖沖地指著桌面上還未干的水漬求教。
司浩言看這張承這副“猴急”的模樣,伸手一拎,直接把人丟出了臨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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