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令緊蹙的眉心忽然舒展開來,淺笑道:“都閃開吧,就讓白先生離開好了。”
所有的人都驚詫地望著她,被她攙扶著的明昌玉,也扭頭盯住少女,急切道:“阿令,你被他氣糊涂了吧?”
“我覺得,白先生說得也有道理啊。”明思令淺笑道,她手中暗暗用力。
明昌玉眸光一閃,忍住剩下想說的話。
“小師父,你受了傷需要立刻包扎。夜之醒,白先生畢竟是你的師父,作為弟子不該忤逆長輩,不然出門容易被雷劈的。至于這位梁姑娘,雖然我同情她的遭遇,但…大局當前,作為明堂圣女,我不得不把個人感情放在大義之后,抱歉了。”
明思令緩緩松開明昌玉,小手一揮,大義凜然:“閃開,給白先生讓出條道路來。”
夜之醒吃驚地瞪著明思令,倒是明昌嵐心中一動,他微微鞠禮,登時收了手中鐵扇,低聲道:“既然圣女有令,我等必然聽從。閃開!讓他走!”
他連退幾步,又一把拽過發愣的少年,低聲在其耳畔道:“反正兩邊你都不敢惹,不如老實聽話。”
夜之醒嘆了口氣,果然退了幾步,不再糾纏。
剩下明堂的守衛,見大長老與二長老同時發話,當然也得聽從。他們紛紛放下手中兵器,自然而然為白若塵讓出一條道路。
白若塵露出一絲喜色,但他并不肯放下戒備,仍然用刀繼續抵在梁淺淺脖頸上,然后自己一路后退,虎視眈眈望著身后無可奈何的眾人。
“白先生,您這樣拖著一個女子,行動不便吧?不如,讓夜之醒與您同行,至少還可以為您駕車?”明思令眨眨眼睛,貌似很熱心。
“不用他送。你給我立刻準備一架馬車。明姑娘,算你還有良心。”白若塵警惕地靠在門框上,眼見明思令和其他人并沒有走出房間,而在窗前站立沒有追來,他警惕之心也漸漸放松了。
“好,給白先生備車。”明思令聳聳肩,坐在窗前的圈椅里,手中還拿起一盞清茶,心不在焉開始啜飲起來。
“是。”剛才那咋咋呼呼的胖守衛,屁顛顛就去準備好車馬,停在門前。
“阿令,你真是瘋了吧?梁姑娘還在我師父手里,她有危險。”夜之醒追也不是,放棄又心有不甘,急得一掌擊在窗框上。
“白老頭兒是你師父,你敢揍他?那你上啊…”明思令白了他一眼:“誰讓你那么誠懇拜托我,千萬別打他嗎?我也是給你面子嘍。”
“那…你也不能由著他,帶著梁姑娘離開。”
他眼看著白若塵,輕松跳上馬車揚鞭策馬,他郁悶地狠狠又拍了下窗格:“這一走,我們上哪兒去找他?”
明思令方才站起身來,她將窗子推開些,望著即將遠去的馬車。
少女不慌不忙心中默念冰焱之咒,手中一道紫紅色的閃電霹靂而去,正中白若塵的頭頂。只聽那人喝了一聲,眼見著就從車上跌下來,一路轱轆著。那馬兒便顧不上摔得七葷八素的白若塵,自己屁顛顛拉著車返回了。
夜之醒的眼角跳了幾跳,又驚又氣,他指了指笑得陰險的明思令:“你,你還真行!你剛才還說,你不會對老人家動手嗎?”
“愣著干什么,救人。”他第一個沖出房間,奔向馬車。
“放心,死不了的。”明思令依靠在門框上,從背囊里掏出一包五香瓜子,悠閑地磕了起來:“對,我是說過,我不打老頭兒。但我可沒說,不劈壞蛋啊。天意難違,他自找的。”
“阿令,你更狠!”明昌嵐走到少女身邊,佩服地伸了伸大拇指。
“小師父,你趕緊去療傷吧,這里有我。”明思令眨眨眼,會心一笑。
“阿令,你怎么會魔魘一族的冰焱之術?”明昌玉緊張地拽過明思令:“是誰教你這些旁門左道?”
“大師父,你趕緊給小師父療傷吧。我暈血,也不會包扎。小師父還在流血呢…”明思令又呲牙一笑,敷衍地推著明昌玉往明昌嵐的方向走去。
“哎,回頭再說。”明昌玉嘆了口氣,終歸放心不下二長老的傷,緊跟著明昌嵐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