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暗室中,殺機四伏。
白若塵用左手臂彎勒住梁淺淺,右手正拿著一把長刀,與手持一把鐵扇的二長老明昌嵐對峙著。
后者的肩頭,衣衫破毀,還有赫然刀傷,歷歷在目。二長老雖然擅毒,但功夫卻遠遠不及術師。
“你們都讓開,今天我定要帶這賤人去換夕無悔的下落。”白若塵瞪圓了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嘶吼著。他眼神凝滯還充滿了魔障的猙獰。
“你竟然傷我小師父?白若塵,你太過分了。小師父,你怎么不毒他?”明思令蹙眉,恨得咬牙切齒。
“我不想傷及無辜。”明昌嵐看了一眼梁淺淺,心有余悸:“我的傷,無礙。”
明思令立刻明白,二長老擔心用毒會誤傷這身懷有孕的少女,不由心頭暗暗暖起。
她也擔憂地看了一眼梁淺淺,所幸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新傷,關切道:“淺淺,你沒事吧?”
“阿令,不用管我。這是我的命…不值當的,為了我這樣的…不祥之人。白若塵,你太抬舉我,胡琴逢必不會為了我,答應你的條件。”梁淺淺苦笑,她用雙手盡力扒住白若塵勒住她脖頸的胳膊。
“不試,又如何知道沒用?”白若塵怒吼著,又勒緊手臂。
梁淺淺被勒得喘息都更加艱巨,而冷汗已經浸濕了衣衫。
“白先生,梁姑娘不過一個弱女子,身上又有傷,你這么做過分了。”明昌嵐悄悄又逼近一步,低聲警告。
“二長老…謝謝您…救了我照顧我,又因護著我…受了傷,淺淺感激不盡,這恩情…來世再報。我…斷不會受這壞人脅迫。”梁淺淺斷斷續續道。
她眸光絕望,似乎心意已決,她猛地閉上眼睛,牙齒狠狠用力,就想咬舌自盡,立刻斃命于眾人之前,絕了白若塵的威脅之心。
狡猾的男人也早有預料,他快她一步,猛地用力掐住她下頜。尚未咬掉舌頭,少女在劇烈疼痛之下,竟然昏了過去。
梁淺淺手腳無力,癱軟下來的瘦弱身軀被強壯的男人像拖死豬般,拎在一手之中。明思令情急之下,想要去搶人,但白若塵劍鋒又橫在少女脖頸上,絲毫不肯退讓。
他進了一步,眾人只好后退一步。
“師父,你瘋了嗎?放人,放人啊!”夜之醒焦灼地大喊著,可對方對他置若罔聞。
“各位,上百年來,夜魔宮和明堂都有交情,咱們才應同仇敵愾,并肩作戰,降妖伏魔。瘋的是你們,不要被魔魘的障眼法迷惑,你們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中了魔魘的奸計。快閃開,若我今日不能帶走這賤人,我就立刻殺了她,也算為民除害了。”白若塵瘋狂地喊叫著。
說話間,他忽然背靠墻壁,用手中長刀抵在梁淺淺脖頸上。他出手狠辣,刀鋒滑過雪白肌膚,一道血痕立現。登時,鮮血染紅了衣領。
“師父,住手!不要再一錯再錯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夜之醒狠狠跺跺腳,他徒勞地還想去奪刀,
但白若塵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手中更加用力,那刀鋒再入梁淺淺血肉之中,鮮血順著刀尖,滑落在青石地上,血腥氣讓他更加興奮。夜之醒不敢再輕舉妄動,愣在那里。
“對,我瘋了。我在就瘋了。當酆都血洗夜魔宮,將我三千弟子盡數屠盡時,我就瘋了。我要報仇。你們這群不明是非的東西,你們忘本,你們沒有良心。還有你,夜之醒,你不是我的徒弟。你被那巧言善辯的小丫頭給迷失了術師的本心。你忘了自己身負的責任,你…對不起夜魔宮…咳咳。”白若塵越說越激動,干咳了幾聲。
“錯的是你們,不是我。我白若塵為了鏟除天下魔魘,可以不惜一切,犧牲所有。擋住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退后,退后,不然我現在就殺了這個賤貨。”
不知是房間里光線昏暗,還是氣血一下子涌到了頭部,此刻白若塵的臉黑紅而猙獰,就像氤氳在一團暗黑煞氣之中。
夜之醒和明昌嵐離他最近,但確實不敢再輕易靠前。明思令神情晦澀不清,她手中暗中摸向腰間的小飛刀,卻遲遲找不到機會。
一時間,雙方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