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帝都,月半灣別墅區。
夜深人靜,高大的杉樹林里,藏著一棟棟整齊的灰色別墅。
地處這座城市的風水寶地,卻能鬧中取靜,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
夜深了,秋風瑟瑟,幾乎每棟小樓的窗,都黑漆漆的。或緊緊關閉,或拉著厚重窗簾。
只有最里面那棟樓,臥室的窗竟然微微半敞。
冷風吹動月白窗紗的一隅,一雙妖異的幽綠眸光,也隨之一閃而過。
房間里,偌大的雕花羅馬大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她身上蓋著孔雀藍的錦緞軟被。
雖在睡夢中,月光依然照亮了她美玉般被精雕細琢的臉頰,散發著細膩柔光。
她肌膚勝雪,卻又眉若墨染,仿佛在嬌嫩的白玉蘭花瓣上,生生劈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冷艷。
此刻,女子雙手抓捏著被單,眉心緊蹙,似乎正在夢魘中苦苦掙扎。
不知何時,窗臺上站定一只大貓,它背毛雪白,四肢頎長,眸光璀璨。
它與普通的貓,長得不太一樣,渾身有股子撲朔迷離的詭異。
白貓居高臨下望著女子,似乎在思忖。
猝不及防,它縱身一躍,無聲地跳落在女子手臂旁,開始小心嗅聞著她的一縷秀發。貓兒的眼神漸漸癡迷起來。
它的胡須輕觸到佳人櫻紅的唇,淺香旖旎中,它情不自禁用粉色的舌頭舔了舔鼻頭。
“好…香。”一個低婉的男聲,隱約來自貓兒的方向。
“明昭,你就是明昭,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天選之女!”它激動地眸光閃爍著。
這貓與眾不同,它竟然會講人話的?
被白貓稱作明昭的女子,此刻正在睡夢中不勝掙扎,忽然之間就驚呼著醒來,順手一巴掌就呼在貓臉上。
“好痛!”白貓話音未落,她已按亮床前燈。
然后,嗖的一聲,床頭柜上的牛奶杯緊接著飛過來,再次砸翻了想要爬起來的貓。
明昭揉著眼眸,讓自己的眼睛努力適應著光線。她順著呼痛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床下的波斯地毯上,正四仰八叉躺著一只大貓。
此刻,它翻著白眼,吐著舌頭,摔倒的姿勢相當不雅。
這貓臉上的毛兒東倒西歪,腦袋上還凸起個特明顯的大包。看來,是被飛來的鏡框正中了腦門,砸暈了。
她的準頭和它的運氣,一樣令人驚嘆啊。
“抱歉了,菜花。我剛才夢見一個渾身長毛的怪物想吃掉我,好惡心。正要一巴掌呼死它…怎么就誤傷了你?”明昭不好意思哂笑著。
她敏捷起身,赤著腳走到白貓面前,蹲下身子開始檢查對方傷勢。
“不會吧,這么嚴重?”她小心翼翼扒拉著白貓的頭,倒吸冷氣:“就那么輕輕地一碰,不會就砸出腦震蕩了吧?你豆腐腦兒做的嗎。算了,趕緊給老白打電話。”
“反正明天一大早也約好了做絕育。早點晚點都一樣。姐姐馬上帶你去看急診啊,可憐的小菜花。”明昭邊找手機,邊自言自語。
混沌中聞聽此言,白貓立刻醒轉,它掙扎著爬起來,憤怒地揮了揮爪。
“本座…可不待見什么見鬼的白公公!”它情緒激動,抱怨著:“去勢?虧你這女人想得出來!”
明昭手中的電話,啪的一聲跌落在地毯上。
一貓一人,此刻四目相對,他們面面相覷。
女子死盯著,用貓爪正揉傷口的貓,嘴巴不由自主張到最大弧度,仿佛見了鬼。
“本座,死不了!”白貓見佳人驚恐萬分,便生了憐香惜玉之心,語氣和緩幾分:“放心吧,這等稀松平常的暗器,還傷不了…”
它話音未落,腦袋上已經又挨了一下重擊,這回換做手機。
悶哼一聲,白貓被女人用手機重重砸倒在地毯上。
一時間,它竟疼得講不出話來,只能抱著頭,跳著腳,呲著牙倒吸冷氣。
良久之后,它方才破口大罵:“娘的,怎么又打頭?你這小娘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見鬼,貓妖!我打死你!”她聲嘶力竭,順手抄起玻璃花瓶,朝著白貓就呼嘯而去。
那貓被嚇得不輕,再顧不得揉腦袋,一個鯉魚打挺,它撒腿就奪路而逃。
一時間,人喊貓叫,你追我逃,滿屋子的貓毛紛飛,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