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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 城中人與進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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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習雪境魂技·雪花酥!

  雪花酥:釋放出大量的魂力覆蓋四肢百骸,激活周身點點雪花。通過施法者反復回憶受創時痛楚,引發霜雪憐憫之心,促使其規劃出軀殼模具。

  引霜雪化骨,霜線為絡,于傷殘處相接。引碎冰霜塊繞骨,充實模具。(精英級,潛力值:5顆星。)”

  其實在剛才,榮陶陶發現這魂技真的叫“雪花酥”的時候,心里也是有點發懵。

  榮陶陶自己想的名字,與內視魂圖給的名字不一定相同。對外界而言,作為研發者的榮陶陶,自然是想怎么命名都行。

  世人都得按照他的命名來稱呼。

  甭管別人愿不愿意,反正榮陶陶對自己的作品有絕對的命名權。

而內視魂圖給出來的名稱,應該是此項魂技的常規名稱,然而  它也的的確確就叫“雪花酥”。

榮陶陶并不知曉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原因,畢竟他在創造魂技的時候,腦子里全是這仨字兒  說真的,這魂技叫“霜雪身體”、“霜雪軀殼”之類的名字,雖然不出彩,但起碼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類型的魂技。

  但這“雪花酥”

  這是魂技名稱?

  堂堂世界冠軍,教授級研究員!如此恐怖的魂技都創造出來了,你取名一定要這么隨便...呃,美味么?

  是的,我們都知道你是吃貨,我們都很清楚!

  但是如此珍稀的、造福世人的魂技,你取名能不能走點心?

  “研發雪境魂技·胸膛,潛力值2。”

  探查內視魂圖信息的榮陶陶,隨即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潛力值加2?

  截至目前,榮陶陶已經研發出來三項魂技了。

  霜花雪餅作為腕部魂技,獎勵的潛力值是1點。

  馭雪之界作為額頭魂技,潛力值加了足足3點。

  如今,這雪花酥作為胸膛魂技,潛力值竟然是2點。

  所以,內視魂圖是按照不同位置的魂技,而給出的獎勵么?

  并不是根據研發的難易程度?

  要知道,魂技·雪花酥是榮陶陶研發過程最艱難的、身體最痛苦的、情緒最壓抑的魂技!

  單單是一個斷腿斷臂所帶來的日常不便與疼痛級別,就不是前兩項魂技能比得了的。

  思索片刻,榮陶陶回過神來,也發現在坐在面前的安靜女孩。

  高凌薇面色欣喜,卻展現出了極強的自制力,眼看著榮陶陶陷入沉思,她竟然就這么安靜的坐在這里,一動不動,盡可能不打擾他的思緒。

  榮陶陶咧嘴笑道:“看來,我們這覺不用睡了。”

  高凌薇扭頭看向了窗外的天色,不以為然:“反正天也亮了。”

  說著,高凌薇再次看向榮陶陶:“這魂技也是要走心的么?需要什么情緒?”

  “這魂技有點復雜,走心與技巧要雙管齊下,相對而言,走心的權重反倒較輕。”榮陶陶沉吟片刻,解釋道,“手段是通過痛苦的回憶,引起霜雪的憐憫之情。但有個前提,回憶的一定要是自己身體受創時的那一幕。

  像你這種四肢健全的人,即便是能想象出來那種痛苦的滋味,但沒有切身經歷,也很難讓霜雪規劃出你的原始軀殼來。”

  “規劃原始軀殼?”

  榮陶陶輕輕點頭:“是的。霜雪規劃出來的輪廓,類似于模具,就像那每一塊雪花酥都被壓得方方正正似的。

  像我這樣傷殘的人,也需要一個模具,去填充我的骨骼、經脈和血肉。”

  一時間,高凌薇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真的是雪花酥?

  他不是開玩笑的,這魂技竟然真的來自一種零食!

  “然后就是技巧的部分,魂武者需要引領霜雪接骨,拉出霜線為經”

  說著說著,榮陶陶突然停了下來。

  所謂的觸感神經,會隱藏在霜雪拉出的線條之中么?

  高凌薇已經習慣了他突然間發呆,她并未生氣,只是靜靜的看著榮陶陶的臉,越看心中就越是驕傲。

每每想到這個人屬于自己,每天都待在家里乖乖的等候  “這是一項精英級的魂技,說不定到了大師級、或者殿堂級之后,真的可以讓肢體有觸覺?”榮陶陶隨口猜測著,也立刻回過神來,“我們給爸打電話吧,快讓他試試。”

  “先通知上級。”高凌薇輕聲說著,臉蛋探前,用額頭輕輕撞了撞榮陶陶的腦門,“爸爸一定會學到的,早一分鐘晚一分鐘的事情。

  第一時間匯報上級比較好,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壞了規矩,遭人口舌。”

  遭人口舌?

  我看看哪個敢?

  話說回來,要么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呢,高凌薇這樣的提議,當然是在維護榮陶陶,希望他服從紀律。

  榮陶陶面色古怪,看著眼前的女孩,嘴里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還真是爸爸的好女兒呢”

  高凌薇直視著榮陶陶,眼眸微微瞪大,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多虧榮陶陶此刻沒有被輝蓮影響,臉上沒有“看眾生皆是自家兒女”的神情。

  否則的話,高凌薇真的很容易誤會,認為他口中的“爸爸”另有其人。

  就因為這個,她睡前已經給過他一刀了。

并且,她也不介意再給他一刀  “喔”高凌薇突然一聲輕呼,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伸腿支撐向床鋪,生怕榮陶陶一頭栽倒在地,隨后卻是想了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殘疾了。

  那晶瑩剔透的冰臂冰手中、摻雜著不規則的小霜塊,穩穩的環住了她的腰肢。

  而那晶瑩剔透的冰腿中,霜骨穩穩支撐、冰足穩穩踏地。

  抱著溫香軟玉的大抱枕,榮陶陶邁步向衛浴間走去:“那就讓他們都等著。

  我先洗個澡、清醒一番。用最好的精神狀態去向上級匯報!

  嗯,對!就是這樣”

  高凌薇:“”

  行進之間,懷中的大抱枕突然詢問道:“你能洗熱水澡么?”

  “誒?”榮陶陶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動作一停,“什么意思?”

  高凌薇臉蛋埋在榮陶陶的肩膀上,腳尖輕輕踩了踩他的冰足:“你會不會把自己給洗化了?”

  榮陶陶:???

  清晨時分,青山龍騎十八員大將護送著高凌薇、榮陶陶二人,一路沖出了天缺城,直奔蓮花落而去。

  什么叫盔明甲亮,什么叫氣勢昂揚!

  李盟手執開山斧,一馬當先。

  一群黑甲紅纓的重騎兵緊隨其后,而兩位被被護在隊伍中央的少年將軍,更是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古有孟郊登科,春風得意馬蹄疾。

  今有榮陶陶連中三元,榮滿雪境。

  蓮花落,在這座城關因榮陶陶而得名。

  今天,就在這座城關之中,又要發生一件改變北方雪境的大事件了。巧合的是,這事件同樣與榮陶陶有關。

  換做旁人被整編龍驤十八騎護送,也許會覺得臉上有光。但此時卻是反過來的,十八員悍將因為能護送榮陶陶而感到無比榮幸。

  鐵一般的紀律之下,前方開路的重騎兵不可能回頭張望。

  但是護在少年將軍身后的龍騎兵們,卻是總忍不住看向榮陶陶的右手。

  榮陶陶當然是衣衫整齊,穿著雪地迷彩服。

  那冰腿與冰足被軍褲軍靴遮掩,但是那冰手卻在袖口出露著,也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對于青山龍騎這些常年廝殺在一線戰場的士兵們而言,榮陶陶那晶瑩剔透、閃爍著光芒的手掌,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麗。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龍驤十八騎只是目前保留下來的人數,而在他們的征戰歲月里,結識了太多太多懷揣著壯志的兄弟,也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

  馬革裹尸,大丈夫生當如此。

  但體殘肢殘,落寞退場,無異于是對某類人的內心處以極刑。

  暫且不說這些在雪境廝混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戰士,單單說榮陶陶這位雪境菜鳥,就聽過見過一些因傷殘而退伍的人。

  比如說他的岳父,再比如說石家姐妹的爺爺。

  兩位老兵的夢想似乎都與雪境旋渦有關,也都被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幾刀,最終只能黯然退場,寄希望于雪境后生。

  當然了,必須要說明的一點是,這項魂技的出現,并不意味著非得將傷殘的將士們統統召回來。

  榮陶陶也有理由相信,雪燃軍不會那樣做。

  有人轉業,開啟新的人生。有人年歲頗高,頤養天年。榮陶陶研發的魂技,自然是可以幫助他們的生活更加便利。

  而對于那些郁郁寡歡、痛苦掙扎的生靈,榮陶陶研發的這項魂技,無異于會帶給他們新生。

  雪花酥與社會尋常假肢還是有質的區別的,施法者可靈活操控肢體,沒有絲毫延遲。在濃郁的魂力包裹之下,冰塊也不是那么容易碎裂的,即便是冰塊碎了,但霜雪骨骼卻像魂技·雪之魂一般堅固。

  唯一的缺點,就是暫時沒有觸感。

  但此項魂技目前只是精英級,等提高品質之后可就說不準了。

  而榮陶陶甚至還有一個想法!

  待雪花酥升級到殿堂級之后,是否可以把魂槽也模擬出來?

  如果一個從大臂處被截斷的士兵,手肘關節處原本有魂槽。

  那么在殿堂級·雪花酥的完美軀體的創造之下,一切的骨骼、血肉、脈絡統統與常人無異,那么他肘關節處的魂槽就沒有道理不回來!

  是的,一定是這樣!

  榮陶陶心中暗暗想著,也看到了遠處的宏偉城墻。

  “到啦到啦”榮凌站在踐踏雪犀的大腦袋上,手執方天畫戟,大聲喊著。

  “哞”踐踏雪犀如坦克一般轟隆奔跑著,聲音也是厚重的很,非常給自己的主人面子。

  “汰!吾乃,青山軍...誒?”榮凌一身的霜雪嗡嗡作響,手中的方天畫戟遙指前方。

  然而話音未落,它卻是被拽的身子一歪,后躺在了踐踏雪犀的寬厚背上。

  榮凌一手扶了扶雪頭盔,一雙燭眸忽閃忽閃的,仰頭望天,也看到了上方榮陶陶探來的臉。

  榮陶陶一手拽著榮凌的披風,開口道:“這些都是我們的戰友,說話要客氣一些。”

  “哦。好的,淘淘。”榮凌坐起身來,扔掉了方天畫戟,高高舉起雙手,連連搖擺著“你們,好”

  榮陶陶:“”

  “噗”三道竊笑聲傳來,幾乎重合在一起,隱隱化作一道小聲。

  正因為如此,原本的小聲偷笑也更加清晰了。

  最前方,李盟扭頭看了一眼安家三姐妹,雖然姐妹們戴著全封閉式的漆黑頭盔,看不到表情,但是三人動作整齊劃一,紛紛低下了頭。

  踐踏雪犀的身側,高凌薇騎在胡不歸上,也是嘴角含笑。

  心情極好的她,看著大呼小叫的榮凌,她隨手抽出了一桿方天畫戟,探到榮凌頭頂,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榮凌的頭盔。

  “大膽!誰敢...唔”榮凌轉頭望來,看到高凌薇微微挑眉的模樣,悄悄咪咪的轉過頭去。

  榮陶陶探前身子,一把撈住了榮凌的披風,再次向后一拽:“坐下。”

榮凌頓時坐了個大屁墩兒,它老老實實坐著,也不敢反抗,一雙燭眸忽閃忽閃的,委屈的像個一米九的寶寶  玩鬧間,青山軍已經來到了城墻根下。

  “蓮花落”三個大字印于城門之上,龍飛鳳舞、氣勢雄渾。

  這三字可不是瘦金體,它并非出自梅鴻玉之手,而是出自雪燃軍總負責人。

  “吁”李盟舉起右拳,一眾人迅速停穩。

  黑甲重騎、踐踏雪犀的組合,就是青山軍的名片,更別提那被圍在軍中的兩名少年將領了。

  榮陶陶與高凌薇闖蕩出來的赫赫聲名,在這北方雪境區域,已然不遜色于各自的長輩了。

  沒有確認身份的環節,厚重的大門直接開啟,而青山軍眾人卻是嚇了一跳!

  不論是青山龍騎還是高凌薇、榮陶陶,紛紛第一時間下馬,腰桿挺直,立正于城門之外,竟沒敢進城!

  因為這蓮花落寬厚的城門之后,一群將領就站在城門內、大道中央。

  為首的,正是雪燃軍總指揮。

  “敬禮!”

  李盟一道粗獷的聲音過后,青山軍20人動作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隔著近十米寬的厚厚城墻,城內的眾將領卻并未還禮,因為那為首的何司領沒有動。

  何司領并不是故意為之。

  他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灼灼注視著榮陶陶敬禮的右手。

  陽光下,那晶瑩剔透冰手,散發著奇異的光澤。

  這一刻,何總指揮看的是手。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數十年雪境生涯中,一個又一個傷殘離去的身影。

  寬厚的城墻,分割出了兩方人馬。

  城門外,年輕的將士肅穆敬禮。

  城門內,年邁的將領暗暗失神。

  冬陽的照耀下,蓮花落城一片寂靜,一幅畫面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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