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麗水灣別墅后,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墨唯一都沒有出門。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她突然來到了墨家老宅。
“爸,我想出國旅游。”
聽到這句話,墨耀雄震驚的看著她,“出國?”
墨唯一點頭,表情和語氣都很低落,“我這幾天每天夜里都會做噩夢,休息不好,醫生建議我換個環境,調整心情。”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墨耀雄長長的嘆了口氣,“出去旅游一趟也行,總比你天天待在家里以淚洗面好,出去散散心,這樣對肚子里的寶寶也好。”
他問道,“想好去哪里了沒有?”
墨唯一說,“還沒有想好。”
“那…”墨耀雄皺了皺眉,“要不等過幾天吧?等夜白的傷好一些,你們可以一起過去。”
“不了。”墨唯一拒絕,“我聽說這幾天公司股價動蕩的厲害,等他養好傷,估計還要忙公司內部整頓的事情…”
“你懷著身孕,沒人跟著照顧你,我不放心。”
“容安會保護我的。”墨唯一抿了抿唇瓣,“放心吧爸,我已經過三個月的危險期了,醫生說孩子的情況很穩定。”
“那好吧。”墨耀雄終于答應了,“記得跟夜白好好說,還有啊,在外面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照顧好身體,有什么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墨唯一點頭。
回家的時候,半路上,墨唯一就接到了蕭夜白的來電。
她看著不停閃爍的手機屏幕,手指緊了又緊,然后按下了“掛斷”。
自從追悼會后,這兩天,她都沒有去醫院看他。
似乎也知道因為爺爺的去世,她的心情很不好,蕭夜白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更沒有強行的要求她去醫院。
當然,也可能和公司的事情有關。
她雖然不懂,但多少也有耳聞現在公司有幾個老股東不安于室,正在鬧什么股權分割,想要推舉出新的董事會成員…
沒多久,手機鈴聲又響了。
還是蕭夜白打來的。
應該是墨耀雄給他打電話說了自己要出國的事了吧?
墨唯一直接按下了“關機”。
容安看了眼后視鏡。
后車座上,關掉手機后,墨唯一就開始安靜的看著窗外。
墨老爺子去世后的這兩天里,南城似乎像是進入了梅雨季節,每天都是陰雨連綿,從早到晚,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此時是晚上的八點半鐘,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雨夜行人,無端有種凄風冷雨的蕭瑟意味。
安靜的車廂內,墨唯一突然說話,“容安,機票買好了嗎?”
“買好了,明天上午11點飛北海道。”
容安的辦事效率很高,自從她把想法說出來后,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辦好了兩人所有的證件和相關手續。
其實她一直都有護照,雖然沒怎么出過國。
唯一的一次出國經歷,是在她十四歲那年偷偷一個人坐飛機跑去西雅圖找蕭夜白…
和蕭夜白結婚后,她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在了這樁婚姻里面,別說什么出國旅游,連國內都很少去。
思緒拉回,墨唯一說道,“先別回家。”
“公主,你想要去哪?”容安問她。
墨唯一看著車窗外,似乎在思考。
只是過了一會卻說道,“就慢慢開著轉轉吧,我暫時不想回去。”
“好。”
黑色奧迪開始在南城市區緩慢的行駛,直到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容安剛要接聽…
“先別接。”
“…好。”
電話是蕭夜白打來的。
而距離之前他給墨唯一打的那一通電話,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等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容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忍不住提醒,“公主,還是蕭少爺打過來的。”
“別接。”
容安說,“好。”
但是看了一眼時間顯示,他忍不住提醒,“公主,你睡覺的時間快到了。”
他們也已經在外面轉悠一個多小時了。
聽到這句話,墨唯一終于收回視線,“那就回去吧。”
“好。”
四十分鐘后,黑色奧迪緩緩開進了麗水灣別墅。
下車后,容安撐著黑傘,抬起一只手臂讓她扶著,慢慢的往別墅走去。
整個客廳燈火通明。
果然。
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保鏢,看到兩人立刻點頭招呼,“公主,容安少爺。”
進了玄關,容安將黑傘收好,朝里面看了一眼。
那個保鏢立刻說道,“蕭少爺一定要過來,我只能開車送他過來。”
容安看著墨唯一。
她微微低著頭,雙手扶著旁邊的柜子,將腳上的黑色平底跟的小軟皮鞋脫掉,然后再換上室內拖鞋。
整個人異常的安靜,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
直到周嬸出來迎接,“公主,這么晚了你到底去哪了呀?”
墨唯一沒說話。
周嬸繼續,“蕭少爺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已經過來了,他真的很擔心你,打你和容安少爺的電話都沒有人接…”
“周嬸。”墨唯一淡淡的打斷她,“挺晚了,你先回屋休息吧。”
周嬸:“…好。”
“容安。”墨唯一再度開口,“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別忘了明早我們還要趕路。”
容安:“…”
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果然。
蕭夜白原本就緊繃的輪廓,因為“趕路”這兩個字,更加冷冽了幾分。
然后,他緩緩站了起來。
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男性軀體高大挺拔,沒有戴眼鏡,略顯蒼白的五官英俊如斯。
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冷峻肅然的氣息里面。
等客廳的閑雜人員離開。
“為什么要出國?”
蕭夜白低低啞啞的聲音響起。
墨唯一說,“你應該給醫生打過電話了吧?”
薄唇掀了掀,蕭夜白沒有否認,“你如果心情不好,想去旅游也可以。但是國外不安全,最好在南城,或者南城附近找一個適合避暑和養胎的地方…”
“機票和酒店都定好了。”墨唯一打斷他,“我也咨詢過醫生了,她說北海道那邊的氣候很好,很適合孕婦養胎,r國離南城也近,來回很方便。”
蕭夜白猛地瞇緊黑眸。
接到墨唯一要出國旅游的消息,剛才在來時的路上,他就給負責產檢的婦產科醫生打了電話。
就像墨耀雄所說的那樣,醫生也說,她腹中的胎兒情況穩定,已經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只要不是太過勞累的長途旅行,出國旅游也不是不可以。
尤其還提到可能因為墨老爺子突然去世,墨唯一受到的打擊太大,情緒非常不好,甚至晚上還會做噩夢…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如換一個環境調節一下心情,這樣對她和孩子都好。
“從南城到北海道,只需要坐一個多小時的飛機,那邊的治安很不錯,而且中國人很多。我真的只是想去散散心,而且爸都已經答應了,你還在擔心什么?”
擔心什么?
蕭夜白看著女人精致去卻略顯冷淡的臉,削薄的嘴唇開啟,“我不放心。”
“所以呢?”墨唯一看著旁邊柜子上放著的一個青花瓷花瓶。
好像這還是當初她親自找人買的所謂“鎮宅”花瓶。
其實她不懂古董,也不會欣賞,但因為這里是她和蕭夜白的婚房,所以什么配置和裝飾都是她親自布置挑選,用心良苦…
她聲音清淡的說道,“就因為你不放心,所以我必須待在南城?必須每天看著電視新聞上關于墨家的各種不好的新聞報道?接聽那些公司股東打過來的電話?還要被一大幫不認識的人不停的安慰?”
蕭夜白眉頭皺的死緊,終于,他退讓一步,“我跟爸說過了,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會派幾個人跟著。”
“有容安就夠了。”
“不夠。”蕭夜白盯著她,“我不放心。”
“那隨便你吧。”
答應的太爽快,讓蕭夜白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說完這些,墨唯一抬腳,“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趕緊回醫院吧。”
也沒等男人回話,她就慢慢的朝著樓梯走去。
蕭夜白就這么盯著她的臉。
整個客廳里,除了女人拖鞋發出的似有所無的腳步聲,安靜的像是空氣已經徹底靜止。
眼前的墨唯一沒有化妝,沒有戴首飾,再加上這一身純黑色的裙裝,沒什么表情的素白臉蛋,整個人都有種…很虛無縹緲的感覺。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墨家小公主從來都是存在感十足的。
從他十五歲那年進入墨家開始,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尤其是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是嘰嘰喳喳,絮絮叨叨,仿佛有著永遠也說不完的話。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
第一次改變,是因為田野的出現,她跟他鬧矛盾,認為他心里沒她,那時也是突然變得安靜不說話。
第二次,就是在上次的生日宴后,一直持續到現在。
而隨著墨老爺子的突然去世,她似乎被這件事情徹底的壓垮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鮮活亮麗。
蕭夜白突然伸出手。
因為胳膊被握住了,墨唯一不得不被迫停下腳步。
“唯一。”
安靜的客廳里,男人低低的喊著她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久遠的,有點熟悉的情緒。
他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說話的時候,他微微低著頭,聲音仿佛就貼在她的耳邊響起。
墨唯一說,“沒有。”
“既然如此。”蕭夜白問,“為什么不看著我回答?”
“…”墨唯一沒說話。
蕭夜白說,“把臉抬起來。”
“…”墨唯一還是沒說話。
也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抬起臉。
事實上,從剛才她進門以后,從始至終,她就根本沒有拿正眼看過他。
不只是今天晚上,這幾天,或者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從他受傷住院后,墨唯一每次見到他都是這樣的反應…
低著頭,側著臉,或者直接看著別處,就是不會看他。
但是等他不看她的時候,她卻會偷偷的看過來,像是在觀察著什么。
而每次當他看回去,她又會立刻移開視線…
這實在不符合墨家小公主的性格。
他可以理解,因為爺爺的去世,她整個人現在情緒低落,或者根本沒心思再跟他斡旋。
但就算如此,也不至于這樣對他視而不見。
因為哪怕是之前兩人矛盾最激烈的時候,她也會選擇直接向他展示自己的所有情緒。
他還記得在京都的那天晚上,就因為他擅自安排了她和阮琦揚見面,破滅了她心中對于親生母親的幻想,當時她就直接沖他發火,甚至崩潰大哭。
可現在…
蕭夜白突然伸出手。
墨唯一只覺得下巴一緊,臉已經被抬了起來。
當那張英俊的男人面孔靠過來的時候,墨唯一直接閉上眼,“放開我。”
蕭夜白并沒有要怎么樣,只是說道,“我知道,爺爺的去世讓你很難受,但是你現在懷著身孕…”
“你先放開我。”墨唯一閉著眼睛打斷他。
雖然被他這么近距離的控制著,兩人的臉幾乎近在咫尺,但她整個人都很自閉,充斥著很明顯的排外氣息。
手指緊了緊,蕭夜白瞇緊黑眸,剛要再說話…
“坐車太久,我真的有點累了,。”墨唯一再度說道,“你先回醫院吧,把傷養好,其他的…以后再說。”
“你要跟我說什么?”蕭夜白突然追問。
長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墨唯一足足安靜了好幾秒鐘,直到蕭夜白再度開口,“說話。”
他聲音溫和,卻分明透著強勢。
兩人靠的很近,他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息也很直接的傳了過來 因為一直在醫院里養傷,還帶了一些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清冽。
卻也很讓人清醒。
墨唯一低垂著眼睫慢慢解釋,“這幾天,墨氏股價跌了很多,公司有好幾個股東給我打電話,他們都是爺爺以前的老部下,對你很不服,跟我說什么股權分割的問題…”
蕭夜白打斷她,“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墨唯一說,“所以我也跟他們說了,我名下的股份會全部交給你管理,我不會參與公司的事情。”
蕭夜白:“…”
這樣的對話有些太過詭異。
關于公司的事情,墨唯一以前就很少過問,一是不懂,二是很信任他,就算之前知道他私下買了股份,也只是鬧了一下,很快就沒有后續了。
現在卻在這里提要把股份交給他管理?
“我只是不希望公司太亂,也不希望再鬧出什么問題,畢竟它是爺爺的心血。”墨唯一深吸口氣,“所以你這陣子好好養傷,公司,還有墨家…”
她停頓了一下。
然后繼續說道,“現在不能沒有你。”
空氣中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男人問道,“那你呢?”
睫毛很迅速的動了一下。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墨唯一的眼睛里迅速彌漫了一股淡淡的憂傷情緒。
但很快的,她說道,“我跟你的事情,等公司穩定了以后再說。”
男人再度恢復了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開口,“好,那就等你回來再說。”
現在的情況,確實有些內憂外患。
而他因為頭部的傷情很重,每次出院都很費勁,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也只能遙控管理。
見他終于答應了,墨唯一說,“那你先回醫院吧。”
蕭夜白點頭,“好。”
他松開手指,“不要在那邊待太久,如果一個月后你還不回來,我會親自過去找你。”
墨唯一也點頭,“好。”
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等蕭夜白轉身,墨唯一站在那,安靜的看著他離開。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哪怕此時穿著一身病號服,依然有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優雅和從容。
墨唯一甚至還想象了一下,如果等他發現一切真相的時候還會是這樣優雅從容嗎?
他會意外?
驚喜?
還是錯愕到難以置信?
但不管如何,應該都跟她沒什么關系了。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保鏢也跟著一起離開,別墅大門就這么空蕩蕩的敞開著…
墨唯一轉過身,才發現臉上涼的厲害。
她抬起手慢慢的擦掉眼淚,然后上樓。
蕭夜白坐到車上,才拿出手機。
“你去哪了?我好不容易出差回來,第一時間就跑來醫院看你,結果這么晚了你特么的居然玩失蹤?你不知道自己有腦震蕩啊?萬一再磕著碰著了失憶了怎么辦?”
“我回家了。”
“回家?我剛問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出院…”
“馬上回去。”
“…”戰堯愣了愣,罵了句臟話,“大半夜的還這么折騰,你特么怎么不干脆住家里呢?”
“沒事掛了。”
“別別別。”戰堯忙阻止他,“我接到消息,有幾個老爺子的老部下對你不服,最近正在召集人手準備推出新董事。我知道,你現在手里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他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得好好安撫小公主,千萬別讓她被那些人給忽悠了,你們倆現在關系還好吧?雖然不是墨家孫女,但老爺子還是很疼愛她的,把自己財產幾乎都分給了她,這種情況下,如果你對她沒什么表示,萬一真的被忽悠了,協同外人跟你對著干,那就有些棘手了。”
蕭夜白靜靜的等他說完,“她不會的。”
“什么意思?你們已經和好了?”
“還沒有。”
“臥槽,那你哪來的自信啊?畢竟你現在還是墨家的女婿,如果真的跟小公主鬧的太難看,還傳出去了,不好聽,以后你在公司做事也會受影響。你明白我意思嗎?”
“她不太懂公司的運作。”蕭夜白語氣平淡,“以及,她讓我幫忙管理股權。”
“這樣啊。”戰堯嘖了一聲,“那就好,看來小公主還是挺信任你的。也是,現在她爺爺去世了,給她留下這么多的錢,畢竟還懷著你的孩子,只有你才是她的依靠…”
掛斷電話后,安靜的車廂內,男人慢慢回憶著剛才在客廳里的對話。
嘴角突然勾了一下。
就這樣吧。
來日方長,其他的都以后再說。
可這時候的蕭夜白怎么也不會想到,墨唯一說的所謂以后…
居然橫跨了長達整整三年的時間!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蕭夜白安排的保鏢就過來了。
墨唯一也沒說什么。
吃完飯,行李箱被提下來。
周嬸不放心,一定要跟著一起去機場。
墨唯一也隨了她。
直到開始檢票過安檢,周嬸突然就開始眼圈紅了,“公主,真的不要我陪著你一起去嗎?要不…等你安定下來,我買機票過去找你…”
“不用了周嬸。”墨唯一戴著墨鏡,跟她的激動相比,整個人都很淡定。
“可是你懷著身孕,一個人在外面多不方便,容安少爺畢竟男女有別…”
“R國的中國人很多,我可以找女服務員幫忙。”
“可是那邊飲食習慣也不一樣,你現在得注意營養均衡…”
“好了,周嬸。”墨唯一打斷她,語氣依然那么淡定冷靜,“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親女兒一樣的疼,但我只是去旅個游,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有容安呢,你擔心什么?”
周嬸擦擦眼淚,只能看向旁邊的容安,“容安少爺,公主就交給你了,在外面,你記得一定要保護好她。”
容安:“…我會的。”
隨著廣播的提示音響起,墨唯一走過去開始接受安檢。
一切都很順利。
等過關后,一行人進入vip休息室。
墨唯一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那幾個穿黑衣服的保鏢,從包里拿起手機,給蘇婠婠打了一個電話。
皇庭別墅。
掛斷電話,蘇婠婠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鼓著小嘴,生悶氣。
直到房門被推開,霍競深走了進來。
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他挑了下眉,“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蘇婠婠立刻抬起頭,語氣很沖的對他吼,“唯一今天出國了!”
那個巨嬰出國了?
“她出國做什么?”
“她說去北海道旅游了!可是!她現在要上飛機了才告訴我!”蘇婠婠很生氣,說完眼圈就紅了。
霍競深只好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再撈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嗯,這件事的確是她做得不對。”
“是吧!”蘇婠婠立刻開始控訴,“我每次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時間告訴她,她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自己偷偷一個人走了,簡直太過分了…”
“確實過分。”霍競深繼續數落,“懷著孩子還一天到晚的瞎折騰!不懂事!你別跟她學!”
“你不準你這么說她!”
霍競深:“…”
蘇婠婠努力維護好友,“其實我也能理解她,畢竟墨家最近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她每天這樣悶在家里,遲早會悶出病來的,出去散散心也好。”
霍競深不置可否,“行吧。”
可能因為最近唐逸文住在家里,家里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還是一個長輩…
在樓下的時候,霍競深多少得顧忌一些。
加上最近幾天南城都下小雨,天氣涼爽,白天基本都陪著小老頭在外面轉悠,有時候晚上回家吃完飯都八九點了,能親熱的時間,實在是有限!
所以此刻,趁著小老頭不在,只有他們兩人單獨一起,小姑娘還這么服帖乖巧的坐在他的懷里…
“老婆。”霍競深低下頭。
還沒碰到,就被蘇婠婠一把推開了,“熱死了!”
“熱什么熱?”
蘇婠婠尷尬,“大熱天的,你能不能克制一點…”別這么膩歪!
“因為你師父他老人家,我已經很克制了。”
蘇婠婠囧,“他再過幾天就回去了,你再忍耐幾天…”
“還要幾天?”霍競深壓著脾氣,“行吧,那寶貝先親我一下。”
蘇婠婠:“…”
“乖,聽話。”霍競深捏捏她的腰,“先親老公一下。”
“你怎么這么粘人呀!”蘇婠婠忍不住了,“你肩膀上的傷不是都已經好了嗎?應該去上班了吧?好了你快去公司上班吧,今天我自己陪師父就行了,不用你陪了!煩!”
霍競深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聽到這個字,愉悅的俊臉登時黑沉,“是不是非要像蕭夜白那樣,你們女人才喜歡?”
蘇婠婠:“…”
她看著眼前男人英俊的臉,有那么一瞬間,突然有點想笑。
但是…
算了。
蘇婠婠抬起頭,“吧唧”一下親在他的薄唇上。
因為太過突然,霍競深有些驚訝。
而蘇婠婠看著他英俊的眉眼,突然又親了過去。
就這么一下,接著一下,毫無章法…
像是著了魔似的…
直到霍競深動作迅速的摟緊她的腰,毫不客氣,反客為主,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she吻。
男人吻技高超,就這么親著吻著,蘇婠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抱起來了,然后變成了…面對面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等終于親完,她整個人已經懵了,氣喘吁吁地倒靠在他的懷里,小臉通紅一片。
霍競深低著頭,薄唇還在她的額頭上不停蹭著,“寶貝怎么突然這么熱情?”
蘇婠婠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就是覺得…唯一好可憐啊。”
霍競深:“…”
所以呢?
覺得唯一可憐?
就主動吻他?
蘇婠婠突然將臉蛋在他的懷里蹭了蹭,雙手往后摟緊了他的腰身,“老公。”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這樣嬌滴滴的喊著“老公”,讓霍競深心里也軟的一塌糊涂。
他回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聲音也不由自主變得溫柔,“怎么了?嗯?”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蘇婠婠繼續軟軟的說道。
“什么事?”
蘇婠婠說,“其實…唯一已經和蕭夜白離婚了。”
“是嗎?”霍競深還真不知道這事。
因為墨唯一和蕭夜白離婚的消息并沒有對外宣布,而且…
他有些訝異。
蕭夜白居然會答應離婚?
老婆不要?
連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
“嗯,他們已經簽字離婚一個多月了,因為老爺子一直病重住院,所以兩人說好了不對外宣布,現在老爺子走了,我估計最近應該就會宣布了吧。”蘇婠婠嘆氣,“我真沒想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感情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兩人都有責任,你只是外人,操心也沒用。”霍競深理性分析。
蘇婠婠:“…”
傷感的情緒瞬間就沒有了。
本來她只是有感而發,覺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因為跟墨唯一相比,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再跟蕭夜白比,霍競深簡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尤其還這么的粘她,對她這么好…
誰知…
對牛彈琴!
蘇婠婠猛地起身,“不跟你說了!冷血動物!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說完,穿著拖鞋就轉身往外走,“你自己一個人去上班吧,我要陪師父出去玩了。”
霍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