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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咱們跟秦軍拼了

  帶兵參戰的小貴族其實并不多么憂慮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個狡猾而又貪婪的家伙。

  很多時候,狡猾而又貪婪其實是一件好事。

  對小貴族來講,上司貪婪就會爭取立功的機會;狡猾則可以爭取避免接下必死的任務。

  遇上了一個憨憨的上司,代表著這個上司超大概率不懂得去爭奪權利,無法為下屬爭到好的立功機會,甚至會腦子抽了去搶沒什么功勞卻又極度危險的事情干。

  呂武確認自己屬于哪個“旅”,與幾位同為卒長的同僚見了幾面。

  那些卒長大多都是老行伍了。

  好些人十幾年前是卒長,到了現在還是一個卒長,壓根就沒挪過職位。

  他們經驗老道,卻沒有了多少奮發而起的雄心,只想著好好地完成這一次納賦,不希望冒什么風險。

  一些看著年輕的卒長,他們跟呂武一樣顯得野心勃勃,渴望能在這一場戰爭中證明自己。

  而年輕的卒長未必就是一個家族的家主,可能是某個家族的嫡長子之類,代替父親帶著家族武士納賦來的。

  呂武沒想刻意地表現什么,卻會盡力地與他們進行社交。

  多認識一些貴族總是有好處。

  要一塊上戰場,多少知道對方的性格,甚至能夠保命。

  呂武在與他們交往時,用的是美食開道。

  總的來說,很少人能抵御美食的誘惑,沒幾天的功夫,呂武的軍帳成了幾名卒長時不時的聚餐所在。

  他還會有意無意地提起智罃,大多是一些贊美的話。

  幾個貴族徹底被呂武的廚藝所征服,哪怕沒有多強的善意,也難以生出什么歹心。

  他們有些不懂呂武怎么會時不時提到智罃,并且對智罃還多有贊揚,以為是在拉智罃當虎皮。

  實際上,呂武是小心眼發作,卻無法也無力去對智罃怎么樣,用反向法來提醒智罃——你個老家伙拿了好處,倒是表示表示啊!

  而他并不知道智罃在晉國眾貴族中是出了名的有進沒出,偏偏還有著不錯的名聲。

  大貴族不要臉到能有好名聲,可見只要家族實力夠強,干什么都不是事。

  長達一個多月的過渡期就這么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呂武沒有閑著的時候,他一再與自己麾下的兩司馬演練配合,也是在加強自己對春秋軍隊的理解度。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軍營里有了一些傳言。

  說是,秦國和白狄到現在都還沒來,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結果,那些說秦國和白狄不會來的人,他們很快就被“啪啪啪”一陣打臉。

  氣氛變得緊張是營地核心升起了韓厥的將旗。

  那是一桿又粗又大的木柱,于六米高空懸掛了一面帶有圖騰的旌旗。

  圖騰是由左右兩大部分構成。而右側部分又可拆分為上下部分,分為左、右上、右下三部分。

  左側部分實際上分為上中下,其中中間的一個“太陽”圖形紋是核心,上下各有三個“十”字形紋,共計六個“十”字紋。

  而右側上部為一頭野豬,下面是個方框,方框外圍有四個云形或火焰形圖紋,分別居于方框四周。

  以呂武的圖形捕捉理解,那就是一個用各種玄妙圖形組成的“倝”字。(韓)

  下軍將升起了自己的將旗,預示著已經發現敵人的蹤跡,并且大概確認了敵人的數量。

  韓厥升起將旗之后。

  軍司馬成了最為忙碌的人。他一直巡弋營地各處,確認各個“師”的組成。

  比如,哪個“師”有多少輛戰車,又有多少甲士,武備是不是整齊。

  要是發現誰的麾下不合格,軍司馬就會訓斥一“師”之“帥”。

  結果,作為師長的帥必定會將火氣發泄出去,記一筆誰被軍司馬檢查為不合格,破罵趕緊找該找的人去補齊缺失的東西。

  需要去補齊什么的貴族,他們要么是一臉晦氣,要么就是罵罵咧咧。

  一切只因為要是向“公家”借了東西,他們這一次沒立功的話,納賦等于倒欠了國君資源,立功能獲得的賞賜也會大打折扣。

  “卒,屬(下)欲往司戈盾處。”師翰急的有些額頭冒汗,又道:“需卒(長)簽發。”

  司戈盾其實就是保管兵、戈、盾牌的后勤官。

  師翰帶來的武士沒甲士,甚至也沒有盾牌,他必須去補齊。

  其余的三個兩司馬,他們倒是顯得老神在在。

  呂武怎么都來春秋時代半年多,該惡補的東西早就補了上來,利索地在一個條形的竹簡寫好證明,又刻下了自己的族徽。

  師翰滿臉感激地對呂武行禮,隨后急匆匆地走了。

  老呂家當然有族徽,只是被呂武給改了一下。

  所謂的族徽,其實就是每一個貴族祖長傳下來,又或是自己設計的圖騰。

  呂在很久以前指的是銅錠,金文中的“呂”字干脆將兩口填實,成為銅錠的直觀圖像。

  老呂家的圖騰當然會有兩個“口”,而兩個“口”進行余部交疊,被一只昂首的火鳥的爪子給抓著。

  營地內一片忙碌的模樣,各級軍官哪怕之前不想折騰,到了這個當口也該盡責了。

  呂武得到通知,趕緊去旅帥的軍帳。

  他到來時,已經有兩名同僚在場。

  他們一致對呂武稍微擠眉弄眼,臉上卻是滿滿都是苦逼表情。

  等待另外兩個卒長過來,主位上一直拿著竹簡看的程滑可算說話了。

  “秦增大兵,攜陳、衛、鄭、齊、曹、邾、薛多國而來。”程滑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有些木木地說:“此,大戰不可免也。”

  幾個卒長先是面面相覷,隨后再一次齊齊看向程滑。

  公元前589年,魯成公和楚國公子嬰齊、蔡景侯、許靈公、秦國右大夫說、宋國華元、陳國公孫寧、衛國孫良夫、鄭國公子去疾、齊國大夫、曹國、邾國、薛國和鄫國在蜀地(今山東省泰安市西)結盟了。

  這也代表晉國失去了霸主地位,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重新制霸。

  而衛國和齊國,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其實一直在蛇鼠兩端,一邊參與多國結盟,另一邊卻還是晉國的盟友。

  但齊國一直以來不甘心失去霸主地位,又因為晉國什么都學齊國(管仲治國之術)才能成為下一個霸主,對晉國是又怕又鄙視,總有一種莫名的叛逆傲嬌感,時反時復地搞得晉國眾卿的心態都要崩了。

  “余無畏。今,以秦為勁。”程滑用著木木的表情簡單地說明情況,然后下令:“二三子,奮力可也。”

  其它小國就算來了也是送菜,咱們做好跟秦軍拼了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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