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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躬匠精神,傳統藝能

44.躬匠精神,傳統藝能44.躬匠精神,傳統藝能  本書作者其他書:

  沈秋和小鐵于遼東一行,已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們就知道,有倭國流亡,越過對馬海峽,在三韓之地登陸,而且已經弄出了一個不小的勢力。

  后來離了遼東,沈秋遭遇頗多,這些事便也沒有再去細想。

  太行一戰,眾人拼死將東靈仙君神魂拘束。

  結果當代東靈君李君臨在瀕死之時,又重提此事。

  這才讓沈秋意識到,遼東那邊,在三韓之地弄出聲勢的倭人,其來歷,也和蓬萊有關。

  而且不僅和蓬萊有關,和北國這邊,竟也有些關系。

  而這些倭人,也是有心的,也不知從什么地方知曉中原之事。

  他們原本和高興有盟約在身,卻在高興死后,主動斷了和北國這邊的聯系。

  待南軍突擊,包圍燕京時,知曉此事的通巫教徒們,還往三韓之地發出過求援。

  也不求那些倭國流亡派出軍隊支援,只借他們停靠在三韓的艦隊,往渤海一行,阻攔南國水師,為遼東援軍清開道路。

  但這求援,卻如石沉大海。

  那些倭國人,似是打定主意,坐山觀虎斗,不但如此,在趙廉突襲燕京那段時間。

  三韓之地的倭國流亡甚至在鴨綠江邊,已有人馬籌備。

  北國若是國滅了,他們還會自三韓出兵,侵入遼東。

  端的是一副狼子野心的姿態。

  不過,燕京之圍來的快,解的也快。

  西域七絕門張楚,帶數萬魔兵,自草原出張家口,一路援持,終于趕在燕京破滅前,擋住了南國兵峰。

  那一夜城未破,趙廉便知,此戰已失去戰機,當夜便率軍后撤。

  事后證明,趙廉不愧是戰陣老手。

  第一批魔兵到達燕京城下,不出七日,第二批魔兵也進駐幽燕之地。

  這次連之前不動如山的蒙古金帳ꓹ也象征性的,派出了一支精騎支援。

  原本風雨飄搖的北國局勢,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小國主在城墻上ꓹ當著一眾守軍的面ꓹ拜張楚為國師,后者也沒有拒絕ꓹ靠著護國之功,就任北國國師尊位。

  而張楚上任之后ꓹ除了派遣魔兵安定四周ꓹ收回被南國占據的軍城外ꓹ做的第一件事ꓹ就是發了封措辭嚴厲的呵斥信,往三韓之地去。

  隨著信一起行動的。

  是原本從遼東入關的北國重兵ꓹ也調轉方向ꓹ往三韓進發。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若是三韓之地的倭人,不給一個說法,那張楚國師護國之后的第一戰,就要在三韓之地開打!

  北國強軍ꓹ面對南國百戰軍,也許有些弱了,但集遼東軍力,攻入三韓。

  再以魔兵之勢配合,屠滅倭國在那里建立的小國朝,還是輕輕松松的。

  這些倭國人,當真就是沒皮沒臉。

  唯尊強者。

  這不,張楚的信送出去沒一個月,三韓那邊,就老老實實的派來了使節。

  “當初我國朝,與他們這些流亡約定好,只待海外神風散去,便由倭國武士做先鋒,殺入南國江南地區,攪亂南國國力。

  我國朝再發重兵,強渡長江,攻滅臨安。”

  在這皇家別院的廳堂中。

  穿著一身便衣的小國主坐在上首,撐著扶手,聽左手邊的張楚國師,為他介紹國朝和倭人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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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潔男身為國主,竟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這事,本是高興教主以一己之力促成的。”

  張楚看了一眼坐在國主右手邊,那穿著熊皮大氅,遮住脖頸,不發一言的高興。

  他語氣溫和的說:

  “想來,高興教主那時,也是想為國朝出力,又唯恐事情暴露,被南國察覺,這才隱瞞下來。

  念他拳拳愛國之心,國主便不要責罰于他。可好?”

  小國主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高興。

  這些時日里,他算是摸清楚了真相。

  這高興雖然并未死去,但復生歸來后,就如變了一個人,再不見往日跋扈,對張楚國師服服帖帖,溫順的很。

  “既然是國師求情,孤自然不會再責罰。”

  耶律潔男面色古怪的說了句。

  高興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即便這會明知道有張楚在,高興傷不得他。

  但少年國主,依然不想太多談論古怪的高興。

  他回頭看著張楚,語氣溫和的問到:

  “那今日,三韓的倭人派來使節,便是要和我國朝重新定下盟約?”

  “盟約?”

  張楚雙色瞳孔里,閃過一絲笑意,他語氣冷冷的說:

  “他們還不配與我國朝締結國書。

  既做錯了事,此次前來,就是認錯的,國主一會見那使節,也不必以禮相待。

  多加呵斥問責,也算是給國主出口惡氣。

  小小東瀛,也敢對我中原國度心懷異心,實在是夜郎自大,可笑得很。”

  耶律潔男點了點頭,他坐直身體,擺出威嚴姿態。

  但又低聲問到:

  “攻擊南國之事?”

  “由我來和他們說,國主不必擔心。”

  張楚應了一聲。

  小國主點了點頭,似是真的不再憂心。

  就如當初對待高興那樣,對張楚完全放權,任由他去做事。

  幾息之后,隨著廳門開啟。

  一隊打扮奇特的人,走入這廳堂之中。

  為首者身穿怪異黑衫,如長袍一樣。

  上身又有外袍罩著,在外袍兩側,有菊花般的徽記,但下身衣著,卻猶如寬大馬褲。

  腳上穿著木屐,腰間配著懷劍。

  覲見國主,長兵脅差,自然已被收取。

  不過最讓耶律潔男感覺到奇特的,是這人的頭發。

  短短的頭發,在頭皮中央,還要剃掉一道,又在腦后束成古怪發髻。

  這等不倫不類的發型,整個中原,不論南北,都是沒有的。

  初看時很滑稽,讓小國主涌起一股笑意,但現在乃是威嚴之態,自然不能笑出聲來。

  而在那為首者身后,跟著一個同樣打扮的老者,后方還有四個兵卒。

  這些兵卒就威武多了。

  各個身穿戰鎧,如藤甲一般,臉上還帶著面盔,都被塑造成東瀛傳說中的鬼物。

  雖然個子矮小些。

  但各個身帶煞氣,一看就是百戰精卒。

  他們身上的長刀兵刃,也都被守護在廳堂外的國主親兵收取。

  “唰”

  待上前幾步,這隊使節半跪于廳堂之中。

  為首那人不敢抬頭去看北國國主,又看到了坐在國主下首,面無表情的通巫教主高興。

  他低下頭,用不太標準的漢話。

  大聲說:

  “三韓龍馬國使節,今日來此,向國主君上賠罪,還望國主君上,看在以往我兩方交好的情分上,饒恕我等無禮之罪。”

  “我國朝從未收錄三韓之地的附庸國書,與你龍馬國,也無政事往來。

  雖相鄰,但也如陌路一般。”

  耶律潔男看著那半跪的使節。

  冷聲說:

  “我國朝遭遇兵災,爾等不來援助,坐視我國度被圍,那也是應有之意。

  你龍馬國,又何罪之有啊?”

  這似是為倭人開脫,但語氣中的含義,實在是算不上溫和。

  那使節心中哀嘆一聲,伸手取出一份卷起的文書。

  雙手呈遞,他高聲說道:

  “我龍馬國國主,本也欲出兵相助上國,無奈朝中奸人進言,擾了國主心神。

  這才做下天大錯事,今日便由我等送上國書。

  自此之后,龍馬國愿為上國附屬,敬上國如侍奉君父,愿為國主君上效犬馬之力。”

  “呵”

  小國主輕笑一聲。

  也不命身邊侍奉的阿德,前去收取國書。

  不過語氣變得溫和一些。

  他說:

  “孤也聽聞,爾等在三韓之地已劃出國土,開衙建府,爾等首領,是叫‘龍馬’嗎?

  既然是呈遞國書,又求兩國安泰,為何不見龍馬親自前來?

  說是已知錯要改,卻不見絲毫誠意,莫非爾等所說所求,只是誆弄孤不成?”

  那使節好似早就料到有這一問。

  他語氣不變,還是帶著溫順尊敬。

  回答到:

  “我國主確已知錯,本欲打算親來覲見君父,但又唯恐誠意不足。

  恰逢我國陰陽師觀測,海上神風已有減弱,便親自往東瀛北海去,為天朝上國招募軍士,打造戰船。

  只待神風降下,便以做上國前驅。

  為國主君上攻伐南國,以助君上安定中原天下。

  待到臨安破滅那一日,我國主才敢以微末功勞,報答君上饒恕之恩。

  然,國主也知,如此說法,未免有投機取巧,巧言令色之意,便使小人,帶來妖言惑眾的朝中重臣于此!”

  那使節話音剛落。

  身后四個武士便霍然起身,將那面色灰白的老者押在庭前,使他跪服。

  “今日,便當著國主君上的面,讓這擾亂我兩方友誼的老賊切腹自盡,以全兩方信義。”

  說著話,那使節也站起身來。

  他用家鄉話,對那顫顫巍巍的老者喊到:

  “村上さん,恥辱をすすぐべきです。

  ここで切腹して、お宅の武士の名を守りましょう!”

  下一瞬,在耶律潔男愕然的注視中。

  那老者也是厲喝一聲,先是五體投地的跪拜,而后直起身體,咬著一塊白絹,抽出腰中白布包裹的懷劍。

  雙手緊握。

  “噗”

  血光四濺,短刃入腹。

  橫拉一記。

  又在全身顫抖,那止不住的痛苦中,向下拉扯。

  這種頗有東瀛風情的“認錯方式”,讓小國主開了眼界。

  他倒是不怕血,在城墻上也見過千軍萬馬的廝殺。

  但如此自殺謝罪,也著實有些太殘忍了。

  “也算個漢子。”

  在小國主身后,持兵護衛的侍衛隊長低聲說了句。

  這等沒規矩的胡亂說話,讓臉色煞白的阿德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侍衛隊長卻一臉無所謂,只是盯著下方老頭自殺的場景。

  這侍衛隊長,雖然理了胡須,做了頭發,換了身威武盔甲,但明顯就是當日城墻上,與小國主打賭的沒遮攔的軍漢。

  那個喚做程瘋子的兵卒。

  他如今也算是小國主的心腹之人了。

  “大膽!”

  張楚見多了生死。

  區區一個老頭切腹自殺,無法讓他情緒有絲毫波動。

  但他并未阻止,直到那老者因痛苦顫抖不休時,這位國師才開腔呵斥道:

  “爾等蠻夷!竟在國主天威之前,行此丑惡之事!

  該當何罪!”

  國師的呵斥,讓那使節心中哀嘆更甚。

  他親取短刀,以不符合東瀛規矩,但符合中土規則的方式,將那死者頭顱砍下。

  不顧污血四溢,將還帶痛苦之色的頭顱舉起,跪在血泊之中,大聲喊到:

  “破壞兩方情義的惡賊已伏誅,還望國主君上,原諒我等,再給我龍馬國,一個報效上國的機會!”

  “這...”

  耶律潔男看向張楚那邊。

  國師對他微微點頭。

  小國主也不再多言,抬了抬手指。

  捧著拂塵的阿德,便走下去,將那帶血的國書收了過來。

  這就代表著,北國算是在名義上,原諒了這三韓之地,倭人龍馬國的罪狀。

  接下來的交談商議,小國主就不參加了。

  那些登陸南國腹地,配合北軍突襲南國得戰略。

  都由張楚和那使節商議。

  今日親眼見了這倭人自殺的花樣,小國主心里也有些不適。

  在阿德和程瘋子的護衛下,他便往廳外去,不過憂無命已在廳外等他。

  見小國主過來,這精神小伙子也開口說道:

  “陛下,先別急走。張楚哥說,一會,還有要事,與陛下商談。”

  “要事?”

  耶律潔男坐在龍輦上,被幾個人抬著,他疑惑的看著憂無命,說:

  “以國師之尊,有何事,是不能在朝堂上說的?”

  憂無命看了小國主一眼。

  他低聲說:

  “張楚哥,說,要幫國主,了卻心結,還說,國主心中,仇恨,可親手,報復。”

  “哦?”

  耶律潔男眨了眨眼睛。

  他大概猜到了張楚的意思,那眼中也閃過一絲光芒。

  幾息之后,他點了點頭,讓龍攆停下。

  “好,孤就等等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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